景淩雲點點頭,将藍波的骨灰盒放了進去。林若一把一把地将黃土歸回:“師父,你們生前沒能在一起,死後一定要好好做伴。你,一定要幫我照顧好我師父。”
景淩雲沉默不已……心中卻是将無數種可能性一一進行猜測。
隻見林若将黃土堆好後,跪坐在一邊疊着紙元寶。“老婆,我去找木頭做個墓碑。”景淩雲起身,環顧着四周。
林若搖了搖頭,剛剛大哭過的她聲音有些沙啞:“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怎麽立墓碑?”說完,再次哽咽。
“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景淩雲滿臉的詫異,他盯着林若,企圖在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林若點點頭,悠悠地開口:“确切地說,前天晚上是我第二次正面見到他。”
景淩雲更加驚訝,滿臉透着疑惑,他第一次想親自開口問問林若的過往。
“老公,你不相信我?”林若突然開口,殺得景淩雲有些措手不及。他愣在一旁,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林若冷笑了一下,“那個人自從我有記憶開始,他就一直在附近。我貪玩,經常跑後山,然後就能看見有個人一直默默地注視着道庵。但是他的臉上沒有刀疤,現在想來他應該是一直僞裝着自己的面容。每次我一出現,他就逃開了。師父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我盡着自己最大的努力吊撐着師父的生命。終于在18歲生日那天,師父熬不過去了。”
林若抹去掉落的眼淚,死死地忍住哭意,繼續回憶:“她在彌留之際,撐着最後一口氣對我說,我想見他……我想見他……我想見他……”
一開始我沒反應過來,我隻是哭,哭着求師父别丢下我一個人。但是望着師父那虛弱又清澄的眼眸,我突然想到師父口中的他是誰了。
于是我安慰師父讓她堅持住,接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後山跑去,邊跑邊喊:“你給我出來!不然的話,師父就死了!……”
景淩雲聽着林若的回憶,想着那晚林若也是這麽高喊,你給我出來!不然的話,我立馬死在你面前。但是那晚的她卻是爲了他,他的心中有團火苗在跳躍。
“等我還未反應過來,他就嗖嗖嗖地往道庵去了。我氣喘籲籲地趕回道庵,隻見師父拉着他的手說:我把這孩子交給你了。他點了點頭,然後師父就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林若再次崩潰,她邊抽泣邊說:“我從小待在師父的身邊,她就像母親一樣的存在,可是她就這麽撒手人寰讓我一下子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我又哭又鬧,崩潰到失去理智。然後那人揚起手想給我一巴掌讓我鎮靜下來,但是他終究沒有掴下來,我瞪着他,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右手心有兩個紋身,一個是六芒星一個是雞蛋花。”
景淩雲聽着林若的這些回憶和描述,他終于明白林若在看到藍波的面容後會有如此大的反應,也明白她爲什麽抓着藍波的右手會哭得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