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秋明本以爲已經掌控了局面,卻根本沒想到最大的威脅竟然是來自他忽略的一個人。
柳萌萌雙手有些發抖,鄭秋明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但還是擋不住她臉色的蒼白。
我也被這突然的變故給弄懵了,前一秒還在擔心柳萌萌的安危,下一秒就震驚于她的魄力。
高逸沒有太大反應,在後面輕輕拉了我一下,小聲道:“趕緊讓柳萌萌躲開,小心鄭秋明拼命。”
我頓時醒悟,鄭秋明受傷了,但手裏還有槍,柳萌萌還在危險之中,我趕緊給她打眼色讓她往後退,卻不想引起了鄭秋明的注意,他突然伸手抓住柳萌萌,任由腹部的傷口鮮血直流。
“周文,你沒有赢!我死,也要拉上你們!”
話音剛落,他手裏的槍再次指向我,我想躲,但不能躲,柳萌萌還在他手上。
在這最後關頭,我的目光落到柳萌萌身上,嘴角帶上一絲微笑,她是我的女人,如果我不能保護她,就讓我死在她前面。
砰!
又是一聲槍響,我打了一個哆嗦,但是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反而聽到鄭秋明發出一聲悶哼,擡頭一看,他的右手腕正在冒血,手槍也已經掉到地上。
謝林洋端着從地上撿起來的槍一步步走上來,橡膠子彈也是子彈,近距離直線不能洞穿鄭秋明的手腕但強大的沖擊力也足夠讓鄭秋明右手失去能力。
走到鄭秋明面前,他順帶把手槍踢到高逸身邊,高逸迅速撿起手槍指着鄭秋明的人,至此,場面得以控制。
鄭秋明失血過多,又挨了一槍,早已經沒有站立的力氣,癱在地上,眼睛裏全是不甘,柳萌萌則趁機跑到我身邊。
死裏逃生地我們顧不上身上還未幹涸的血迹相擁在一起,隻有這一刻我才清楚地知道我是多麽不想失去我懷裏的女人。
“周文……你以爲你赢了嗎?不!你永遠……不會赢!你根本不了解左文良這個人!我會在下面等着你!哈哈哈!”
我皺了皺眉頭,“我沒有想過要赢誰,隻想讓自己過得更好而已。”
鄭秋明不再說話,躺在地上,雙目看着天空,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同樣,也沒有誰能阻止他的生命力逐漸離去……
樊羽辰看着鄭秋明慢慢沒了聲息,竟然也不停留,轉身離開,高逸用手槍指向他,“樊羽辰!站住!”
樊羽辰慢慢回過身,“怎麽?你要開槍嗎?”
高逸沒說話,但是卻打開了手槍的保險。
“高逸。”
我突然開口,“讓他走吧,給他點時間安頓樊羽夕。”
高逸哼了一聲放下手槍,樊羽辰略帶訝異地看了我一眼,走了。
我看向鄭秋明帶來的人,他們全都站在原地不敢動,也沒有樊羽辰的魄力離開。
“你們,把鄭秋明帶走吧。”
我擺擺手,已經耽擱了這麽久,就算現在把鄭秋明送進醫院恐怕也救不回來了,更何況除了我之外,還有很多人想讓他死。
鄭秋明的人愣了幾秒,終于還是有人鼓起勇氣走到鄭秋明身邊用力把他到車邊,剛要放到車上的時候又一群人沖了過來。
“都給我站住!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離開!”
馬文棟走到我面前,他身後跟着兩個黑西服。
“周文,做得不錯!鄭秋明完蛋了,我們也可以松口氣了。”
我往後退了幾步,“馬哥,我累了,事情到這裏就結束吧。我該回去了。”
“回去?去哪?”馬文棟看着我,“出了這麽大的事,警察肯定要來的,還是先去公安局做完筆錄再說吧。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我搖搖頭,“我會自己去。馬哥,讓你的人散了吧。”
馬文棟回頭看了看黑西服,又看了看跟在身後的一群人,笑了,用手一指我,“周文!你聚衆鬥毆,非法使用管制刀具,非法持有并使用槍械,打鬥中故意傷人甚至殺人,這麽多人都看到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我勸你還是乖乖放棄反抗,免得遭受皮肉之苦!”
我沒有太多驚訝,因爲我知道馬文棟肯定會對我下手,隻是不确定是在什麽時候,現在他終于翻臉了,我的處境非常不妙,但情勢也變得明朗起來,至少不用再提防别人在背後算計我。
“馬文棟,想不到你這麽着急,難道你就真的認爲我沒有反抗的力氣了?我這邊可還有三把槍呢。”
“槍?”
馬文棟冷哼一聲,“橡膠子彈能有多大威力你心裏沒數嗎?高逸手裏那把槍,還有幾顆子彈?我這麽多人一起上,你能打幾個?更不要說左先生的保镖也在我這邊,你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那可不一定!你往上看!”我笑着說道。
馬文棟愣了一下急忙擡頭,一架無人機挂着一個透明塑料袋剛好飛到馬文棟頭頂,然後一個華麗的翻身,塑料袋裏的白色粉末在機翼帶起的風的吹動下飄散下來,我急忙再次後退,低下頭,因爲塑料袋裏裝的是生石灰粉,專門迷眼睛的。
馬文棟和他的人注意力都無人機吸引了,沒有防備之下被生石灰迷了眼睛,捂着眼睛就跑,少數幾個躲過一劫的也被弄得灰頭土臉。
馬文棟在無人機正下方,毫無疑問地中招了,但是兩個黑西服卻沒事,隻是衣服上沾了點白色粉末。
“艹!給我上!給我幹死周文!”
沒有人動,因爲高逸和謝林洋每人都端着一把槍指着他們,還有一個五人小組成員也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槍裝好子彈,做好了準備。
馬文棟沒有聽到預想中的聲音,破口大罵:“你們都它嘛給我上!誰不上老子滅了誰!上!”
這一次終于有人沖了上來,兩個黑西服互相看了一眼,跟在他們後面。
我一下就緊張起來,黑西服也來了。
高逸看看手槍,爆了一句粗口把子彈卸出來扔到地上,迎着馬文棟的人沖上去。
謝林洋更幹脆,直接丢掉槍迎着黑西服沖了上去。
我大概明白他們的想法,他們都是當兵的,當兵是爲了保家衛國,不是把手裏的槍對準人民,雖然眼前這些人民行爲有些過激,但他們終歸還是有自己的原則,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用槍。
高逸連續打了好幾架,體力精力有些跟不上,勉強幹翻兩個就沖不動了,被黑西服一腳踹了出去。另一個黑西服則是跟謝林洋鬥在一起。
踹倒高逸的黑西服沒有人阻擋,直接就沖着我過來了,隻聽砰的一聲,一直在我身後端着槍的兄弟開槍了,橡膠子彈擊中黑西服的左胳膊,但黑西服卻沒有什麽反應,臉上閃過一絲狠色繞過我沖到開槍的兄弟面前,一拳、一腳,一聲慘叫,槍掉到地上,人也躺在地上,胳膊成不自然的角度外翻,顯然已經骨折了。
黑西服轉身,我想跑,卻根本沒用,被他輕輕一抓就失去了自由。
這一切發生地特别快,從動手到我被抓住也隻有幾十秒,我在心裏苦笑一下,放棄了反抗。
能除掉鄭秋明已經是運氣了,現在這個情況,無論我怎麽掙紮也不可能鬥得過左文良。
黑西服臉上浮現出一抹厲色,我的頭就被抓住,一股巨大的力氣扭着我的腦袋往後轉,我知道很快我的脖子就要斷掉了。
轟!
突然傳來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一輛紅色寶馬沒有絲毫刹車的迹象撞到馬文棟身上,下一秒馬文棟飛出去四五米遠又摔到地上,沒了聲息……
沒有人注意紅色寶馬是怎麽沖進來的,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寶馬車門打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出來,摘下墨鏡沖我笑了笑,“周文,我回來了。”
我愣了好幾秒才說出幾個字,“芷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