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剛才怎麽還說這兩個隻能選一個?”葉倩看着我,有些不滿,“難道你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我呵呵一笑,“是不是假的你自己心裏有數。剛才我說兩者隻能選一個,那是針對某一件事的時候,就比如我得罪了陳凱,如果我想繼續保持我現在這種地位,我就必須向陳凱道歉,委曲求全來保全自己,這樣看來我是爲了地位放棄了尊嚴,但從長遠來看呢?陳凱已經廢了,而我,至少現在還是好好的,誰還敢說我在陳凱那裏丢了面子?”
“想想你自己,你苦苦掙紮這麽長時間,不就是想在左文良面前找回屬于你自己的尊嚴嗎?如果你放棄了你現在擁有的一切,你還有什麽資本面對左文良?你連當工具的資格都沒有了,還能指望他對你怎麽樣嗎?如果我是你,我會抓住現在的機會,讓自己成爲最順手的工具,讓左文良對你這個工具産生依賴,隻有這樣,他才會珍惜你,他才能給你應有的尊重,你覺得呢?”
葉倩陷入了沉思,我繼續說道:“如果你的目标隻是得到左文良的尊重,真的很簡單,隻要你不再把自己當成他的工具,而是一個具有獨立思想的助手,當你展現出你的能力時,自然就會得到他的認可。但換成我的話,我的目标不會僅僅是這樣,爲什麽我一定要成爲左文良的助手?以我的能力,難道我就沒有超越他的可能嗎?你以爲左文良就可以一手遮天了?當你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時,你還會發現他上面還有更大的發展空間,當他面對比他強大的人時,他的尊嚴,就變成了笑談!”
“所以,”我開始做最後的總結,“尊嚴這種東西,不能丢,但也不能看得太重。世界上誰敢說自己一定可以時時刻刻保證自己的尊嚴不被踐踏?爲了尊嚴,一怒沖冠,往往是要付出代價的,而且這個代價很可能超出你的承受範圍。而你現在所擁有的東西,卻能幫你找回你失去的尊嚴。該怎麽選擇,還用我繼續說下去嗎?”
葉倩再次抽出一支煙,點燃,這次她吸得很用力,過了十多秒之後才吐出一片煙霧。
“周文,你走吧。這次我放過你,但是下次再讓我抓到,我就不會再留情了。”
我指了指高逸,“他呢?”
“他跟你一起走。”
我點點頭,“謝謝,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麽找到我的。我自認爲我做的已經不錯了,就連警察都沒有這麽快找到我,你是怎麽做到的?”
“警察?”
葉倩冷笑一聲,“你以爲隻有警察能找到你嗎?以左文良的影響力,讓我從警察那裏得到關于你的消息真的是太簡單了,隻要在你出現過的地方,方圓三公裏之内我都會派人排查,任何的蛛絲馬迹都不會放過。如果這件事交給警察來做,他們根本找不到什麽消息,因爲他們總是顧忌普通人的感受,但我們不會,對于那些不配合的人,直接動手就行了。如此大範圍的搜查,你覺得我找到這裏,還是僥幸嗎?”
聽着葉倩的話,我的後背已經滲出一片冷汗。
她說得太對了,從警察那裏得來的消息,再加上他們做事的方式,想找到我還真不是什麽難事,畢竟我不可能把我們所有的痕迹全都消除幹淨,隻要留下哪怕一丁點的線索,我們都會被人追上。
葉倩看着我,“最後再給你一個忠告,以後再跑路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攝像頭,千萬不要被攝像頭拍到,否則你躲到什麽地方都不管用。”
我點點頭,又指了指那些黑西服,“你就這麽放我和高逸離開,不會有事嗎?”
葉倩搖頭,“左文良做事有一個特點,他隻會告訴我他想要達到的目的,從來不問我辦事的過程。至于這些人,從他們跟了我的那天起,他們就隻聽我的命令,也隻能聽我的命令,因爲左文良隻跟他們說過一句話,不管什麽原因,隻要我出事,他們死。”
我忍不住再次看了那些黑西服一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葉倩呵呵一笑,“你在同情他們嗎?我勸你還是不要這麽想,因爲從明天開始,他們就會成爲你最大的敵人。”
我搖搖頭,不再說什麽。
離開地下車庫,我第一時間給姚東源打電話,讓他趕緊開車來接我們,要不然就憑我和高逸的雙腿,走到天亮也跑不了多遠,還是要被葉倩的人抓回來。
高逸悶着頭不說話,我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不要想那麽多了,要不是他們人多,還用強光偷襲,你怎麽可能被他們打敗?等下次再遇到他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咱們的厲害!”
“不,”高逸搖頭,“就算他們不偷襲,我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那些黑西服裏面随便挑一個出來都能跟連長有一拼,我根本不是對手,更不要說他們那麽多人了。”
我愣了一下,“你是說,他們随便一個都比你厲害?别開玩笑了?怎麽可能?”
高逸苦笑一下,“我說的是真的,我不過是一個被開除軍籍的普通士兵。用連長的話說,像我這種沒有經過真正的生死搏殺、沒有上過戰場的都是童子軍,渾身上下都透露着稚嫩的氣息。但是那些黑西服完全不一樣,我能從他們身上感受到連長那種氣勢,那是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感覺,我跟他們比起來,差遠了。”
我停下來看着高逸,他的表情很認真,我的心慢慢沉了下來。
葉倩身邊有六個黑西服,而我身邊隻有一個高逸,我還有勝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