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我對三哥的了解,他召集人手隻需要十分鍾,趕到這裏也就半個小時左右,加上他通知鄭秋明的時間,隻要他鐵了心要抓我,肯定能在一個小時之内趕到,也就是剛好在兩點之前到達旅館,按照我說的時間,他剛好能抓住我。
所以我這麽做,不光是給三哥一個退路,也是要看清楚三哥到底還有沒有站在我這邊。
我們并沒有離開太遠,而是在距離之前那個旅館四五道街的位置找了另外一家旅館,當然還是那種多掏錢就可以不用登記身份的那種小旅館,這次我和高逸開了一間房,等姚東源過來他再開另外一間就行。
正所謂燈下黑,絕對不會有人想到我暴露了自己的位置竟然還敢在附近逗留。我這麽做最大的依仗就在于這附近的人不認識我們三個,想在周圍打聽到我們的消息絕對不是一間容易的事。
在旅館等到兩點,姚東源發來一條短信:一切正常,沒有動靜。
我松了一口氣,讓姚東源再觀察一個小時,不管三哥有沒有帶人過去,都要來旅館跟我們會和。
三點十分,姚東源到了,沒有情況發生。
下午在旅館裏待着沒有出去,無聊的時候打開電視,一眼就看到了電視上正在重播關于陳凱的新聞。
新聞裏的陳凱已經被打上了馬賽克,大概是因爲太慘了,已經讓人超出了普通人能承受的範圍。
在新聞的末尾我還看到了呂所長,他作爲警方人員對此次事件發表聲明,表示一定會盡快抓到兇手,還受害者一個公道,還讓市民不要過分擔心,并明确表示警方已經開始進行調查,并且已經有了懷疑的對象。
我随手關掉電視,不用問也知道我就是那個懷疑對象。
高逸靠在沙發上,問:“怎麽樣?現在有什麽感覺?後悔嗎?”
我搖搖頭,“不後悔。趁着現在趕緊睡一覺,我覺得咱們在這裏也不能多待,晚上去找趙東的時候咱們就離開,找新的落腳點。”
“啊?又走?你也太小心了吧?”
“小心?”我指了指電視,“你看到呂所長說的話了嗎?這是上午的新聞,我敢肯定他已經給我打過很多個電話了,而我的手機一直都是關機,如果他還猜不出來什麽情況,他還能坐上派出所所長的位置嗎?我擔心他很快就會發出對我們的通緝令。一旦在全市範圍内對咱們進行通緝,你覺得咱們還能繼續留在旅館裏嗎?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事!趁着現在有點時間,趕緊睡一覺養足精神,以後說不定連睡覺的時間都沒了。”
高逸聳聳肩,“好吧,你先睡,我去找個杯子。”
我有些不解,“找杯子幹嘛?”
高逸指了指門把手,“當然是預警用了。你看着就知道了。”
說完他翻出來一個陶瓷杯子放到房間門的把手上,還順手把房間門反鎖起來,“這樣就行了,隻要有人從外面開門,就一定會碰到門把手,隻要門把手稍微動一下,上面的杯子就會掉下來,就算咱們睡着了也一樣能醒過來。”
我點點頭,“還是你想的周到。”
高逸又拿出一個杯子在窗戶的位置也做了預警,說道:“這都是小兒科,要是給我工具,我做出來的預警能更準,這都是連長教我的。”
有了這個小插曲,我算是暫時把心放下來,好好地睡了一覺,等我醒過來外面天色都開始發黑了,想不到我睡了這麽久,雖然我沒有察覺,但是從昨天開始繃緊的神經還是給我帶來了很多壓力。
我和高逸開車去找趙東,姚東源則是開車從之前那個旅館那裏繞一圈,看看那裏有沒有什麽動靜。
走到一半的時候,我接到姚東源的電話,他說之前那個旅館外面已經圍了不少車,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鄭秋明的那輛路虎。
我笑了笑,想不到三哥竟然這麽沉得住氣,現在才帶鄭秋明過來。
不到八點我們就來到了我和趙東約定的小胡同,不過我并沒有直接過去,而是跟高逸一起在周圍轉了幾圈,确定沒有可疑的人之後才找了個陰暗的角落蹲下來啃面包,等着趙東的到來。
等到快十點的時候,一輛商務車停到小胡同口的位置,一個人從車上下來一瘸一拐地走進胡同,我看了高逸一眼,站起身朝着小胡同走過去。
走到裏面之後,試探着喊了一句,“趙東?是你嗎?”
趙東急忙回頭,“文哥,是我!”
我笑了,“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趙東走上來,“文哥,你怎麽還留在這裏?你不知道現在連警察都開始找你了嗎?趁着現在警察還沒有找到你,趕緊離開這裏吧,等刀哥的事過去了再說别的。”
我愣了一下,是啊,既然我要躲避左文良,那我爲什麽不幹脆點離開這個城市,在别的城市裏躲一段時間,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不好嗎?爲什麽我就沒想到呢?
不過現在回想一下,我好像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離開這個城市,大概是因爲我認識的人、我喜歡的人、我在乎的人全都在這個城市,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輕易離開這裏。
我說:“不用擔心我,該我離開的時候我自然會離開這裏。今天你有沒有打聽到點别的消息?”
“有,而且還是壞消息。”趙東說道:“今天下午的時候張路給呂所長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