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龍偉拿起手機翻看起來,我則是小聲跟陳亮說了一下紙條的事,陳亮不知道我已經對他的手機動了手腳,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三哥看到陳亮的表情懸着的心也落了下來,靠在沙發上,“龍哥,你慢慢看,不着急。”
結果話音剛落,陳龍偉就把手機轉過來放到三哥面前,“三哥,我不說别的,你自己看着辦吧。”
三哥一把抓住手機,仔細看了一眼,噌地一下站起來來到陳亮面前,“陳亮,這個你要怎麽解釋?”
陳亮的手機上有一個遙控軟件,和那天在孫蓉手機上發現的遙控軟件一樣。
陳亮一下就懵了,“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手機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你問我,我問誰去?”
三哥是真的生氣了,不是因爲陳亮做了什麽,而是因爲陳亮辦事手腳不利索,被人抓了現形。
陳亮突然想起了什麽,急忙說道:“三哥,你要相信我,這一定似乎有人陷害我。不信你可以看看這個軟件是什麽時候安裝的,如果是孫蓉那件事之後才安裝的,那就說明我是被人陷害的。”
三哥恍然,拿着陳亮的手機擺弄幾下,然後臉色變得很精彩,因爲他看到了遙控軟件的安裝日期正是孫蓉被陳龍偉打的前一天,時間上完全吻合。
陳龍偉注意到三哥的表情,湊過來看了一眼,“三哥,事情已經很清楚了,陳亮是你的人,你說怎麽辦吧?”
三哥用力把手機砸到陳亮頭上,“你幹得好事!”
說着,三哥竟然真的一腳把陳亮踹到牆腳,然後抄起桌子上的啤酒用力砸到陳亮的腦袋上,陳亮哼都不哼一聲就倒了下去,腦袋上冒出鮮血。
我看了三哥一眼,顧不上别的趕緊脫下衣服捂住陳亮的頭,要是不趕緊止血,誰知道陳亮會有什麽事。
三哥心裏的氣還沒消,一腳踢倒我的肩膀上,我也摔到地上。
陳龍偉這個時候才站起身,“哎呀!三哥,你看你火氣還是這麽大,我的本意就是随便給他一點苦頭就算了,沒想到三哥你這麽給力。既然三哥給力,做兄弟的當然不能小氣,今天的事到此爲止,我以後都不會再提。”
陳龍偉帶着人走了,從始至終沒有看躺在地上的陳亮一眼。
三哥歎口氣,掏出一沓錢,“周文,你趕緊帶着陳亮去醫院。”
看到三哥這個态度,我心裏明白,剛才他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應付陳龍偉,他也不想對陳亮動手的,但情況逼得他不得不表态。
“謝謝三哥!”
我不敢耽擱,扶着陳亮打車直奔醫院而去。
陳亮頭上的傷口雖然流了很多血,但并不嚴重,縫了幾針就沒什麽大問題了,看來三哥出手的時候也留了情,要不然這一下絕對能讓陳亮在醫院躺一段時間。
剛把陳亮的傷口處理完,三哥打來電話問了一下陳亮的情況,在确定沒有什麽大問題之後他讓我趕緊回去,有事。
我心裏知道,三哥這是想通過我查出來到底是誰把紙條給了陳龍偉。
不管三哥想怎麽查,我早已經有了應對的措施。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三哥和陳龍偉的目的不一樣,他并不想知道到底是誰要對陳龍偉錄音,他心裏也知道陳亮是被陷害的,但他必須要給陳龍偉一個交代,所以他才會動手打了陳亮,而現在,他要給陳亮一個交代。
陳亮能當上服務生領班,靠的絕對不是自己的本事,更大的原因是因爲三哥重視他。陳亮是三哥的人,三哥怎麽可能讓他受這種陷害?
甚至我還懷疑陳龍偉也知道陳亮是被陷害的,但他不會說出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相信他早已經不再關心到底是誰要對他進行錄音,他隻關心三哥會怎麽處理這件事。隻要三哥給足了面子,他根本不在乎背鍋的人是陳亮或者是别人。
說句不好聽的,我和陳亮這種服務生也好,領班也好,恐怕還入不了陳龍偉的眼。
陳亮也不傻,他也想知道到底是誰陷害了他,所以他也跟着回來了。
三哥把我和陳亮叫到辦公室,詳細問了我是如何給陳龍偉的包房送酒和飲料的,我如實回答,唯獨隐瞞了我從廁所出來之後趁沒人注意的空檔把紙條放在了啤酒瓶的下面這件事。
“這樣啊,”三哥陷入沉思,“周文,我記得陳龍偉的包房不是你負責的,今天爲什麽會是你給陳龍偉把酒送過去?”
“這個,三哥,我……”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把目光挪到了陳亮身上。
陳亮接着我的話說:“三哥,周文這幾天一直都在幫大家幹活,不止是陳龍偉,還有别的客人點的東西,他也會幫忙送。”
“爲什麽?”
三哥對陳亮的回答不滿意,眼睛還盯在我身上。
我猶豫一下,說道:“三哥,不瞞你說,自從上次被亮哥帶人打了之後,我就想明白了,我想要在這裏混出個名堂,就必須要和亮哥打好關系,所以這幾天我一直都在請亮哥吃飯,就連跟着亮哥的那幾個服務生也是我讨好的對象。爲了不再受别人欺負,我必須這麽積極。”
三哥看着我,他在懷疑我說的這些話的可信度有多少。
“你是說,陳亮打了你,你反而要請他吃飯,讨好他,難道你心裏不恨他嗎?”
陳亮聽到這句話,轉過頭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沉默了片刻,我說:“恨!”
“說實話,我被亮哥打的時候,心裏确實恨他,但是過了一天之後,我就想明白了,我不應該恨亮哥,是我無法适應這個社會,想要以後不被欺負,不被人打,就必須學會适應。亮哥比我厲害,那我就跟着他,這樣在ktv裏就沒有人能欺負我了。”
“有點意思。”
三哥笑了,“那你怎麽看今天這件事?”
我毫不猶豫地說:“亮哥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三哥點點頭,“那你覺得,他是被誰陷害的?”
他的眼睛盯着我,仿佛看透了一切,我的心不受控制的提了起來。
難道他已經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