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小鎮,但因位處邊陲,自身實力便是中原一帶的縣城都無法與之相比。
前些天陽平鎮遭到鮮卑族的襲擊,雖然對方派出了上千的奴兵,但還是被他們給擋住了。
一戰下來,鎮上守軍的損失不是很大。
守城嘛,隻要城未破,損兵小很正常,每年陽平鎮都會被這些鮮卑騎兵騷擾幾次,鎮上也就太當回事。
打掃完戰場後繼續警戒,大家該幹嘛幹嘛。
可接下來幾天,鎮上有幾個人竟然神秘失蹤了。
一般的村鎮上,失蹤幾個人或許沒人關注,一個鎮幾千人呢,誰能時刻注意着哪家哪戶沒人出沒?
可這種邊陲軍鎮不一樣,裏面的管理者可不像普通村鎮裏的那些小吏那般屍位素餐,很快便有人将情況反映到了這裏的最高長官軍司馬陶東跟前。
陶東得知這消息後,第一反應便是出了間諜。
不管這些人本身是間諜,還是被對方潛伏進來的人給殺掉了,問題都很嚴重。
“搜!”
一道命令下達,數十士卒離開了陽平鎮,向四周展開搜索。
陶東很謹慎,他不敢派出太多的人出鎮,必須得防着鮮卑騎兵再次襲擊。
遊戲神所建的窩點距離陽平鎮并不是很遠,就在鎮子往西七八裏的地方。
他從未想過自己就勾引了幾個鎮上的百姓出來就引起了鎮上高層的注意,更沒料到對方會因爲懷疑間諜而派軍隊展開搜索。
不是遊戲神不夠聰明,想不到這一點,主要原因還是在于意識。
盡管秋穆從各個渠道都宣傳了這是一款全拟真遊戲,裏面的世界完全等同于真實世界,但在玩家看來,就算你拟真度再高,遊戲不還是遊戲嗎?
既然是遊戲,玩家對npc不應該有着智商上的碾壓嗎?
半天時間之後,兩位士卒翻山越嶺,搜到了遊戲神所在的山谷。
當他們看到那幾位熟悉的民夫正在山溝裏搭建窩棚時,整個人都迷糊了。
這算什麽?
好好的陽平鎮不待,跑到這鳥不拉屎的山溝裏當野人?
其中一位士卒貓在一塊大石後面,目光灼灼地看着下方忙碌的幾人:“老張,既然已經找到了,我們先回去向陶大人報信吧。”
“等等。”另一個提槍士卒說道,“虎子,你看他們,像間諜嗎?”
虎子搖了搖頭,道:“這哪像間諜啊,分明就是逃難的難民。”
“你說他們爲什麽要逃到這裏來?”
“或許是覺得鎮上的勞役太重吧?”
“這不可能吧?勞役重也好過在這裏當野人啊!這裏緊鄰邊陲,随時面臨着鮮卑騎兵的襲擾,這可是丢小命的事情。”
虎子呵呵一笑,道:“說得好像留在鎮上就一定能活下去一樣。老張,你又不是不清楚,自今年以來,鮮卑騎兵襲擊我們陽平鎮的頻率更高了,雖然每次我們都将其打退,但誰又敢保證下一次就一定能守住?”
“……”老張遲疑了一下,道,“都是些可憐人!”
“你直接說打算怎麽處理吧?”虎子說道。
老張面帶憐憫,道:“要不下去問問?如果他們與鮮卑人沒什麽牽扯,就放他們走吧!”
“爲什麽要放他們走?”虎子瞪眼,“這可是陶大人交代下來的任務,放走了人,萬一陶大人追究下來,你擔當得起嗎?”
老張道:“隻要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呢?”
虎子眼中閃爍着光芒,道:“不行!這些人不聽從管束,必須受到應有的懲罰。不然要是鎮上的百姓都像他們這樣,那我們陽平鎮豈不就亂了?”
老張瞄了虎子一眼,他覺得這家夥是真的有些虎。
可這事兒如果不說通虎子是辦不成的,不然到時候虎子回去将自己放走了這些民夫的事情一說,等自己的就隻有軍法了。
忽然,虎子狐疑地看了老張一眼,問道:“老張,這些人裏……該不會有你熟悉的人吧?”
“……”老張擠出了一個尴尬的表情。
“還真有?”
“……”
“我就說嘛,你怎麽突然這麽積極地報名參加搜查呢,敢情是爲了私下裏把人給放了啊?”虎子嘀咕了幾句,突然又無奈地問道,“你确定他們與鮮卑人沒瓜葛?”
“這當然!我們張家世代在這陽平鎮附近生活,常年受鮮卑人襲擊,我父親便是死于鮮卑人之手,怎麽可能與鮮卑人牽扯在一起?”
虎子猶豫了。
說實話,他想回去報信,畢竟這大大小小是一件功勞。
不管這幾人是否與鮮卑人有瓜葛,對他來說隻是執行陶大人的指令,人找到了,就算完成了任務,大概率會有一些獎賞。
但老張是他多年的搭檔,争辯揶揄都無所謂,但将對方的親人往火坑裏推,他卻也是做不出來。
“老張,你真是給我出難題啊!”
一句話說完,下方那窩棚中有一人走了出來,虎子眉頭頓時皺了起來:“老張,那人是誰?”
老張微微一愣,眉頭不由得擰緊了。
“我不認識!”
兩人不由得沉默下來。
陽平鎮就那麽大,除了上千的駐軍之外,就隻有幾百個老百姓。
虎子不敢說将鎮上的每一個人的名字都叫出來,但至少大緻能分辨每一個人的面孔。
他們敢肯定,那剛剛從窩棚裏走出來的男子不是陽平鎮上的人。
這個事情,放在陽平鎮這樣的邊陲小鎮,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
陽平鎮扼守煙河峽谷口,周圍數十裏都沒有人煙,這人既然不是陽平鎮的,那唯一可能的來路便是峽谷另一邊的鮮卑部落。
“老張,不是我不幫你……”虎子咽了口口水。
老張神色有些複雜:“我……我們在觀察觀察吧。現在馬上就要天黑了,如果這人真有問題,說不定會有人與他接頭。而且,我們現在這樣報上去,最多也就是尋人的功勞,如果發現了這人與鮮卑部落有牽扯,那性質就不一樣了。對吧?”
虎子搖了搖頭,這理由……太生硬了吧?
……
林充站在出村的路口,仿佛又找到了半月前第一次出村遠行時的意氣風發。
與當初小弱雞一枚相比,現在的自己絕對算是一位高手了。
就在剛剛,秋大村長給了自己一瓶養元丹,足足五十三枚。
這一筆資源加上自己這兩天的積累,他的戰力值順利突破到了4320,剛好突破成爲四階初期的士卒。
林充甚至有些懷疑,秋村長是不是知道他賬戶上存留的貢獻值以及兜裏攢下的銅币……
當所有家底掏空,剛好晉級四階,不多也不少。
這隻是自己的基礎戰力,若是計算上地龍刀法和村長剛剛借給自己的祖傳精煉單刀,他的戰力值超過了4800。
一股沖天之勢自他胸臆中迸發,仿佛連天都能捅出個窟窿來。
“一路小心!”送行的裘托、甘倪和祝擎天忍不住給他打氣。
林充看了看遠處已經昏暗下來的森林,有種想退回到村子裏的沖動。
不過他終究是忍住了。
作爲一位野外生存經驗豐富的玩家,怎麽能怕黑呢?
“放心吧,那老虎我要是不遇到便罷,真要遇到了,我讓他見識一下江安村第一高手的風采。”
說完,林充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黑黝黝的森林中。
“走吧,我們也該下線了。”裘托咧嘴一笑,他懷念樓下的灌湯包了,與遊戲裏天天魚湯野菜相比,那湯汁飽滿的灌湯包就是人間美味。
“我們今天争取再多邀請一些朋友過來預約。”祝擎天說道,“最好是找那種有特長的人。”
三人邊走邊說,剛經過村子的圍牆,不由得站住了。
“村長,你也在這裏呀?”
“哎!我過來看看。”
“你也是關心林充的安全吧?”甘倪略有些驚訝地問道。
秋穆滿是無奈地點了點頭,道:“作爲一名村長,卻不得不讓村民以身犯險,心中有愧啊!”
“村長您說這話就見外了!我們都是江安村的一份子,爲江安村出力本就是我們該做的。”
“嗯!你們能有這樣的認識,我很欣慰。”說完,秋穆轉身便往家裏走去。
卻說林充離開江安村後,繞到村子北方,摸摸索索地前進。
原本他是希望村長能給自己弄根火把的,但卻被對方義正言辭地否定了。
理由讓林充覺得很荒誕,在茂密的樹林中行走,帶火把容易引起火災。
遊戲裏?火災?林充總覺得秋穆是在忽悠自己。
但村長不給火,他也沒辦法。
總不能鑽木取火吧?
好在他實力相較于以往提升了許多,盡管今晚沒有月亮,但借助滿天星鬥灑落下來的微光,他還是能模糊地看到周圍的環境。
“呱呱……”兩聲怪叫從林子裏傳出,林充小心髒忍不住多跳了幾下。
使勁握了握單刀,他感覺勇氣又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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