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昨天暗戳戳地觀摩過那群木工建房子,心裏有數。
想要建好一座符合村長要求的房子,至少得砍四五十棵樹。
他自己忙活了兩天,昨天雖有胖子加入進來,但也還是沒湊夠。
雖說今天又多了一名叫若離的女玩家,但她拿起斧子劈砍了兩下,便将斧子一扔,放棄了。
“這遊戲對女玩家也太不友好了吧?”若離嘟囔了一句。
相對于男玩家來說,女玩家在力量方面要弱上許多。
加之現實中的女孩子誰砍過樹啊?
這活兒完全沒法幹。
胖子讪讪一笑,道:“要不……你先在旁邊歇着,等我們完成了轉職,再幫你做任務?村長之前說過,這任務要求建一座房子,但也沒要求必須親自動手。”
若離一雙卡姿蘭大眼睛一轉,突然說道:“你們不是說這是全拟真的遊戲嗎?”
“對!”
“既然是全拟真,那說明遊戲世界是完全開放的,道具也好、任務也罷,獲取的渠道肯定不唯一。隻要村長手上還有鄉勇就職憑證,我們完全可以通過其他方式從他手上獲取。”
“可……村長說了這是考驗。”甘帝眉頭微皺,有些拿捏不定。
若離正色說道:“一個真實的世界,任何東西都是有價值的。他之所以說通過考驗來确定誰轉職爲鄉勇,不過是因爲你們沒能給出更讓他心動的條件罷了。”
“那你說怎麽辦?”
“我們先到處轉轉,熟悉地圖是玩好遊戲的第一步。”若離繃着臉,一闆一眼地說道,“這是新手村,肯定有很多值得我們去挖掘的。”
甘帝很無奈:“你說去轉轉,我很贊同,但村子内就沒有看的必要了,去野外說不定還能有所收獲。”
若離躍躍欲試:“好啊,那我們分頭行動,看誰先打開局面。”
甘帝自然不會拒絕,轉頭看向胖子,問道:“你呢?”
“我?”他弱弱地看了若離一眼,随後脖子一硬,看着甘帝道,“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
若離輕哼一聲,轉身便走了。
胖子條件反射般地邁了一下步子,下一秒又收了回來,讪讪一笑,道:“别管她,就這脾氣。”
二人一邊說話,慢慢遠離了村子。
沒走多久,他們溜達到了白龍湖邊。
白龍湖微波蕩漾,三條漁船拴在岸邊。
忽然,胖子瞅着前方,驚異地問道:“那是什麽?”
“屍體!”甘帝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有着第一天的經曆,他對屍體可不陌生。
胖子一下子緊張起來,一旁的甘帝都能聽到心跳聲。
“你怕個屁啊!這是遊戲。”甘帝鄙夷地說了一句。
随後,他眼神一動,道,“這說不定是一個機會!我們把屍體擡回去。”
“有道理!遊戲裏不會無緣無故放一具屍體在這裏,說不定是什麽任務線索。”
二人一拍即合,忍着心頭的恐懼,來到岸邊擡起屍體便朝村子走去。
這人死亡的時間不長,屍體尚未腐化。
除了那張慘白的臉和圓瞪的雙眼比較瘆人之外,倒也沒有惡臭什麽的來折磨他們。
村子距離白龍湖不遠,二人沒費多少時間就來到了村頭。
胖子遠遠地看到一副偵探姿态的若離,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若離看到他們後便走了過來,可當她目光落在那具屍體上時,整個人都炸了,一聲尖叫從嗓子裏迸了出來。
聽到尖叫的秋穆第一時間出現在村口。
他同樣看到了那具屍體,神色變得慎重。
不是他小題大做,而是江安村現在太過于孱弱,經不起折騰。
“這是哪兒發現的?”
甘帝一看秋穆表情,心頭暗喜,隻要不是無視就好。
他當即将情況簡要地講述了一遍。
秋穆蹲下身子,認真地檢查了一下屍體。
死者二十來歲,長相普通,穿着一身短打,與何田的衣着有幾分相似。
忽然,他在死者的腰間摸到了一件硬物。
掏出一看,是一個腰牌。
腰牌兩面都刻有字。
這是秋穆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文字。
小篆!
真的是小篆!
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有些偏差,這個世界與現實世界還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腰牌正面是“城衛”二字,背面則刻着“晉安”。
“晉安縣的城衛軍?”
秋穆面沉如水,事情麻煩了。
死了一個城衛軍,與死了一個普通人相比,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忽然,他将腰牌收起。
“你們先等等。”
說罷,秋穆轉身回屋,留下甘帝等人呆傻地站在那裏。
這劇情CG也太長了吧?關鍵是還沒法跳過。
雖說與以往的遊戲相比較,這款遊戲在過劇情CG時玩家還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但他們不敢動。
這時,裘托與甘倪擡這一根木頭從遠處走來,剛才的一幕他們都看到了。
這是觸發劇情任務了嗎?
裘托有些豔羨。
他笑眯眯地問道:“甘老弟,你們是從哪兒搞到這屍體的?”
“湖裏撈起來的。”
“有戲嗎?”裘托朝着村長的宅子努了努嘴,意思很明顯,就是想問是否能觸發任務。
“還說不準呢。”
其實甘帝内心有着八九分的把握,但他不想将話說得太滿。
裘托随口安慰了一句,便與甘倪擡起木頭進了村子。
他打算将這木頭擡過去後,再找村長聊聊。
鄉勇就職憑證也該給了吧?農民工做個任務不容易……
片刻後,秋穆家那扇木門被推開,隻見他扶着一個人從裏面走出來。
甘帝眼尖,一眼便認出了這人正是開區第一天林充從白龍湖便背回來的那名傷者。
他心頭有些激動,劇情任務,穩了。
而且是很關鍵的劇情任務。
秋穆扶着何田來到那屍體旁。
“何田,你看看……”
後面的話秋穆尚未說完,便感覺到何田渾身肌肉一緊。
果然,有問題。
“你認識他嗎?”秋穆随意說道,“這是我們村民剛才在白龍湖邊發現的,我尋思着你也是從白龍湖裏救起來的,或許與這人認識。要是不認識,我就讓他們扔回湖裏算了,每年白龍湖都要死不少人,多這一個不多。”
何田沉默數息,一臉悲痛地說道:“這人……我認識,也是我們镖局的镖師。”
“這麽說來,他也是被那群強盜給殺死的?”
“嗯!”
“這強盜還真是猖獗啊!”秋穆感慨了一句,“這屍體估計你也帶不回去,我讓人找地方将他安葬了吧!”
“有勞秋村長了。”
“舉手之勞而已!”
重新将何田扶回房間,秋穆腦子裏盤旋着一件事情。
何田撒了謊。
他根本不是什麽镖師,而是晉安縣的城衛軍。
讓秋穆迷惑的是,城衛軍是堂堂正正的身份,爲何要撒謊呢?
突然,秋穆仿佛明白了什麽,可他的心情卻更加沉重。
這附近肯定有一夥強盜,而且城衛軍與其已經有過接觸。
作爲城衛軍的何田如此忌憚,說明這夥強盜的勢力不弱。
他之所以不敢表露自己的身份,應該是擔心自己與那些強盜有瓜葛,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原本何田是否撒謊秋穆并不在意,可現在涉及到一夥強大的強盜,還是一夥在江安村旁邊搭窩的強盜,秋穆就算心再大也無法做到無視。
想明白這事後秋穆心情也有些複雜,之前爲了不讓林充等人熬夜上工,他還拿強盜的事情威脅過他們呢。
沒想到一語成谶!
“不行,不将這夥強盜的情況摸清楚,寝食難安。”
達到目的的方法有兩個。
要麽自己去打探,要麽撬開何田的嘴。
後者無疑要比前者容易許多。
“何田,你說你的同伴都淹死在白龍湖裏了,你怎麽還活着呢?”
剛躺下的何田眼睛一突,啥意思?
秋穆突然取出一物,在手裏擺弄着,正是之前被他收起來的腰牌。
“我這人怕麻煩,所以不想沾上麻煩。”秋穆一闆一眼地說道,“死了一名城衛軍啊!這鍋太大了。”
何田呼吸莫名地有些急促,他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如果他沒有受傷,就秋穆這樣的人,他能打十個!
可現在,他就是砧闆上的肉。
“秋村長,我不明白你說的什麽……”
秋穆不帶任何感情地說道:“不明白也好!死人不需要明白太多。”
“等等!”何田演不下去了,“秋村長,我……”
秋穆把玩着腰牌,輕飄飄地扔下一句:“我希望我接下來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
“我不是镖師,是城衛軍。”何田以最快的速度說道,“前段時間有一夥山匪流竄到白龍湖畔,縣尉下令讓我潛入山匪的營寨摸清底細。原本一切很順利,可在最近一次情報傳遞過程中,我們行蹤暴露,遭到山匪的追殺。結果你也看到了,要不是秋村長搭救,我們兩人一個都活不了。”
“這就對了嘛!”秋穆親切地拍了拍何田的肩膀。
“你把你了解到的山匪的情況說一下。”
“那群山匪,人數超過三百,青壯占據了絕大多數,雖然大部分都在一階水平,但也不乏實力強大的悍匪。加之其山寨地勢險要,不容易對付。”
“那地方距離我們這裏有多遠?”秋穆問出了最關心的問題。
何田搖了搖頭。
秋穆:(# ̄~ ̄#)
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