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進入這個遊戲已經差不多三天了,但這三天一直都隻在村子裏轉悠,連新手地圖有多大都不知道,更不用說世界地圖了。
一款新出的遊戲,什麽最重要?
自然是第一手資料。
包括但不限于遊戲設定、地圖資源等。
這次領到了監視狼群的任務,無疑是一個機會。
他摸了摸腰間帶鞘的單刀,心底無比的踏實。
狼算什麽?一刀捅過去,也得給爺躺下!
更何況自己還穿着皮甲,這玩意兒摸起來很硬實,防禦肯定不差。
走出村子,林充四下望了望,便朝着剛才狼嚎聲傳來的方向摸去。
江安村依山傍水,絕對是一個好地方。
但原本就隻有三十多戶人,除了村子周圍開墾出了一些田地之外,其他地方全是密林。
狼嚎聲從東北方向傳來,那裏是一片丘陵。
山中野獸不少,但江安村的人更喜歡在白龍湖打漁。
打獵?就江安村這些村民的身體素質,誰獵誰還不知道呢。
不過林充沒這方面擔心,一路披荊斬棘往深山裏鑽。
半個小時後,林充左右四顧,有些蒙圈。
他驚訝地發現,自己迷路了。
玩個遊戲都迷路了!你敢信?
好吧,如果普通3D遊戲沒有地圖系統,迷路也很正常。
更何況這是全拟真遊戲,完全沉浸式體驗,加之沒有地圖系統,在這深山密林之中,不迷路才是不正常的。
“這遊戲策劃絕逼有強迫症!”林充一巴掌拍死一隻叮在自己手背上吸血的不知名蟲子,嘴裏啐啐念着。
雖然感慨這遊戲制作的每一個細節,但林充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咒罵。
這與現實的體驗感一模一樣。
逼真是逼真,但到底是遭罪還是享受遊戲的樂趣,就不好說了。
不過這也得辯證來看。
如果沒什麽大的追求,在遊戲裏享受自然是雙倍快樂。
但林充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這是一個風口,抓住了機會,他覺得自己能上天!
劈開前方擋路的一根刺藤,一道灰影突然從旁邊竄出,在十多米外停住。
那是一隻肥嫩的大野兔。
“小怪?”林充大喜。
他雖然已經完成轉職,但一個等級都沒升,也不知道這遊戲是否存在經驗值這個說法。
剛才拍死過不止一隻蟲子,半點經驗值都沒給,林充也沒就此下定論。
殺兔子無疑是一個很好的驗證機會。
林充提着單刀,以最快的速度向那兔子沖去。
兔子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呆在原地一愣一愣的。
六米、五米……兩米……
他感覺,自己這輩子都沒這麽快過!
風馳電掣的感覺太棒了。
他揚起了單刀。
仿佛已經看到獲得經驗值的系統提示從眼前飄過。
那兔子突然猛地一蹬腿,整個身子像一發炮彈一般激射出去。
單刀斬下,用力過猛,想要收回已經是來不及,或者說,他這一刀斬下去,就沒想過要收回。
“噗……”一刀斬在枯草上,傳出沉悶的聲響。
再看那兔子,又立在了十米之外,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瞅着林充,很呆萌。
可林充總感覺它是在嘲笑。
就在他準備再次沖過去的時候,那兔子一個轉身,一頭紮進了旁邊的灌木叢,眨眼間功夫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現場獨留林充在原地淩亂……
打個小怪都這麽難?那等級還怎麽升啊?
難不成,這遊戲升級靠修煉?而不是打怪升級型的?
但這可是三國。
三國遊戲不打怪升級,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
亦或者說,這是策略遊戲,升級靠打仗?
可供參考的資料太少,林充也理不出什麽頭緒。
天色漸暗,林充有些心慌。
他剛離村的時候,太陽就快落山了,但玩遊戲以來的慣性思維,使得他根本就沒考慮過天黑這檔子事。
遊戲裏誰怕天黑啊?
可當天真的黑了後,他慌了。
雖然他可以下線,但他不确定下線後自己的身體是否還存在遊戲中。
如果不存在,那倒沒什麽,但若是存在,麻煩就大了。
下線後自己的軀體将處于完全沉睡的狀态,在這荒山野林中,一晚上可能發生的事情太多。
說不定等自己明天早上上線,就能轉職骷髅戰士了——如果三國有亡靈這一職業。
正在這時,一聲狼嚎從遠處傳來。
“距離很近了!”林充一下子興奮起來。
辨别了一下方向,林充小心翼翼地摸過去。
有了剛才砍兔子的教訓,他不敢小瞧這山林中的動物。
狼,對自己來說危險度極高,一不小心連命都會丢掉。
雖然這是遊戲,死亡了也能複活。
但他并不知道複活的代價是什麽,所以能不死還是盡量别死。
光線暗淡後,視野不是很好,難免會被刺藤給劃傷。
痛是真痛,與在現實中劃傷感覺一模一樣。
“這遊戲真坑!連個遊戲論壇都沒有,想提建議都不行。”
林充突然覺得這遊戲不是打怪升級類型的倒也不錯,至少不用擔心被怪砍死。
……
秋穆站在村口,雙手放在背後,倒是有些村長的派頭。
隻可惜那身衣服有些掉價。
目光遠眺,幽深的山林像擇人而噬的怪物。
“村長,充哥今晚要在山林中過夜?”不知何時,裘托站在了秋穆身後。
秋穆點點頭,道:“作爲鄉勇,荒野求生是一門必修課。”
“山林裏有哪些危險呢?”這種談話的機會太難得,裘托自然想多了解一些。
秋穆目光深邃:“我也不知道!我到這個村子的時間并不長,村子裏的人也從來不進山打獵。”
裘托愣了愣,他沒想到村長也是個外來戶。
突然,他心頭一動。
村長爲什麽突然提起這個?是不是有任務?
到現在,他們接觸的NPC,就隻有村長一人,至于何田,則被他給無視了。
按照遊戲邏輯,作爲新手村唯一的NPC,背後肯定有故事。
說不定能挖出主線任務。
“村長,你不是江安村的人?”裘托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問道。
“嗯!”
“那你是哪兒的人呢?”
“哎……往事不提也罷。”秋穆臉上帶着憂郁。
裘托:╰(*°▽°*)╯,果然有故事!
不過既然村長都這樣說了,他也沒再多問。
他覺得村長之所以不說,肯定是好感度不夠,等多刷幾波好感,說不定就能領到任務了。
“村長,有件事情想向您打聽打聽。”
“什麽事?”
“今年的年号是?”
秋穆仰望着天空。
昏暗,星月全無,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這不重要!”
裘托:!!!∑(?Д?ノ)ノ
莫名的,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在村長嫌棄的目光下,裘托獨自回到了工地上……
這确實是一片工地,隻不過現在工人都已經歇息了。
按照協議,林充雇傭的九位木工已經下班——他們白天還有活兒要忙。
裘托幾人沒急着下線,看着即将竣工的木屋,内心充滿期待。
“老托,充哥這麽晚都沒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
“問題不大。”裘托很淡定,“再說了,遊戲嘛,死了也能複活,沒什麽大不了的。”
“那得多疼啊!”祝擎天瞅了瞅手指頭上的一道傷口,心底有些發寒。
裘托被這話一引,腦子裏浮現出被群狼分屍的畫面,忍不住一哆嗦。
“先不說這個。趁着現在其他玩家都下線了,我們好好讨論讨論。”裘托說道,“浩子,你對遊戲數據分析很有一套,對于這款遊戲,你怎麽看?”
“别叫我浩子,遊戲裏稱呼遊戲名字。”祝擎天很是認真地說道,“這遊戲絕對是跨時代的産品,說不定小說裏所描繪的人類第二世界就會在這個遊戲中實現。如果真到了這一步,遊戲中的影響必然輻射到現實世界,現在我們在遊戲中占據了先手,萬一将來我們在遊戲裏發達了,别人在遊戲裏奈何我們不得,很可能會在現實中搞事情。所以,隐藏自己現實身份很重要。”
甘倪咧嘴一笑:“我說浩子,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遊戲而已……”
沒等他說完,裘托一伸手,道:“我覺得浩……擎天說的有道理,雖然這種情況不一定會發生,但多些防備總是沒錯的。”
甘倪辯解道:“不是!……我們的面容與現實一模一樣,現在人臉識别這麽先進,要确定我們的身份還不容易?”
裘托卻沒有在意,淡定地問道:“你在這遊戲裏找到截屏功能了嗎?”
甘倪愣了愣:“沒有。”
“這不就結了!人臉識别也得有照片不是?總不能畫一張人像就能做人臉識别吧?”
甘倪嘟囔道:“誰知道以後遊戲會不會有截屏功能?”
“應該不會!”甘倪很笃定,“先不提這事兒了,還是談談遊戲吧!你們覺得這遊戲應該是哪一類?”
“三國類遊戲,肯定是戰争策略類的。”甘倪很肯定地說道。
裘托道:“我這兩天也在思考這個問題,但目前還沒什麽頭緒。相對來說,我更傾向于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沙盒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