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我們四人想成立一個幫派,請問需要履行什麽手續呢?”林充恭敬地站在秋穆面前,盡量以遊戲語言進行溝通。
秋穆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幫派?你怕不是想桃子!
新手任務都還沒完成,就想開幫派?
現在村子裏就這麽十多号人,都被你拉到幫派裏去了,我這個村長還不得被你架空啊?
“成立幫派需要文書符印,目前村子裏沒有。”秋穆一闆一眼地說道。
“那……我想與他們三人簽訂一份契約,如何才能确保協議履行呢?”
秋穆掃了四人一眼,仿佛在權衡其中的利弊。
須臾,他說道:“我有一份契約文書,一旦簽訂便立即生效。但這東西來之不易……”
裘托迫不及待地說道:“村長,需要我們做什麽,您就直接說吧!”
秋穆道:“今天早上不小心将床給弄塌了,換床太麻煩,還是直接建一座小院吧!我要求也不高,弄個兩層小閣樓,兩邊各建三間廂房,再弄上圍牆,差不多就行了。”
林充等人有些傻眼。
床壞了不應該換床嗎?爲什麽要重新修房子?
這什麽腦回路?
可轉念一想,或許系統任務便是這麽設定的吧!
“村長,你這院子我們肯定得建,但你看這時間……”
秋穆一臉慈善:“沒事,稍微延後也無所謂。”
林充踟蹰道:“那這契約文書,能先……”
秋穆一點就透,笑笑道:“你們先拿去用吧!”
說完,秋穆回房,等了許久方才走出來,左右拿着三張紙,右手筆墨硯台。
“内容自己填,一式三份,你們各保管一份,剩下一份給我。”
說完,秋穆将東西遞給最近的祝擎天,轉身便回了屋。
祝擎天仔細瞅着這三頁粗糙黃紙,很懵逼。
“我……怎麽感覺這就是普通的三張黃紙呢?”
甘倪悠悠道:“自信點,把‘怎麽感覺’去掉。”
林充取過一頁,看了一眼,正色道:“系統出品的道具,看外觀有什麽意義?”
“這隻是細節,不用在意。”裘托道,“一套房子換這樣一份有系統背書的契約卷軸,不虧!”
“也對!”
“我們還是先讨論一下協議的内容吧。”
四人這才仔細看向契約文書的内容。
文書分爲三個部分,甲方權責、乙方權責和違約懲罰措施。
兩方權責是空白,而懲罰措施則是幾個已經列出的選項。
□永久删号;
□封号□天;
嗯,懲罰措施很合理!!!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普通黃紙能實現删号、封号的功能?
肯定不是了。
妥妥的系統道具。
林充瞄了一眼,便擡起頭來。
“三位,我的想法是成立一個公會,我們一起将公會發展壯大。公會事務大家可以商量着辦,但我必須有一票否決權。任何人,隻要背叛公會,都将永久删号。”
“我沒……”甘倪一咧嘴,“啊!你掐我幹嘛?”
祝擎天一瞪眼:“嚷嚷什麽?你屁股上有個蚊子。”
甘倪:Σ(☉▽☉“a,我屁股上有蚊子,你掐我腰子幹嘛?
祝擎天沒理他,笑容蕩漾地對林充說道:“老哥,你前面說的我都沒意見,畢竟你投資最大,我們最多就是出出力,這個公會你說了算也是應該的。隻是這永久删号的懲罰……是不是太嚴重了?這遊戲的重要性我們都明白,老哥你說對吧?”
“那行吧!懲罰就改爲封号三年。”
“三年也太長了吧?我覺得十天挺合适。”
“兩年,不能再少了。”
“一個月……”
……
秋穆看着桌子上的一小疊黃紙,笑容逐漸燦爛。
“玩家還是挺純良滴!”
剛剛林充提出契約要求的時候,秋穆就曾試驗過。
直接具現出類似于玄幻小說中的“契約卷軸”也能做到,但一張契約卷軸最低都要100點活力值,且契約雙方實力越強,對卷軸的品質要求更高,需要的活力值自然也就更多。
現在一個玩家你把他賣了都不值100點活力值,這生意沒法做。
于是秋穆變通了一下,看看能不能具現紙張。
一試之下還真行,10點活力值100張A3黃紙,不單賣……
果然,系統才是最大的奸商。
但這破村子之前連個會認字的都沒有,更不用說紙筆之物了。
有了紙,還得有筆墨硯台。
都可以具現,價格都隻是1點活力值。
筆是普通的小竹筒裏塞了一撮兔子毛。
硯台是普通青石打磨出來的,一看就很粗糙。
墨……算了,反正就隻是黑乎乎的一條,要是換個環境,秋穆都不敢伸手去摸。
但不管怎麽算,這事兒系統有得賺,可自己也不虧。
三張紙換一套房,小賺一點點。
至于玩家建房自己還能收割一波活力值這種小事,可以忽略。
看了一眼積累的活力值,已經達到了53點。
要不再發一波賬号?
雖說要不了多久就需要給這些小韭菜發轉職憑證了,但小韭菜也一直在長嘛。
等到林充的房子建好,産出的活力值應該不會少。
還有那些辛勤的伐木工……
片刻之後,敲門聲傳來。
秋穆拉開門,林充杵在門口,遞上一張黃紙。
“村長,這是我們簽署的契約。”
“嗯!”秋穆鼻孔裏哼出一個聲音,接過那張紙。
順便瞄了一眼,封号一年?
無所謂了。
契約的解釋權歸系統所有,很合理。
他擡頭看了遠處,那9位中年玩家已經吃完窩窩頭,開始上工了。
“不錯!恭喜你即将成爲我們村的第一位鄉勇!”
“多謝村長栽培!”林充抱了抱拳,看起來還真有幾分味道。
正在這時,屋内傳出一聲憋着痛苦的輕哼。
秋穆眉頭一皺,道:“你先忙你的去吧!”
林充墊了墊腳尖,眼中滿是好奇,可秋大村長已經掩上了門。
“大白天的,兩個大男人,呵呵……”
這個怪異的念頭在林充腦子裏出現,旋即甩了甩頭,便去建房工地當起了小工。
手藝活兒不會幹,遞木闆什麽的還是可以的。
……
房間角落裏堆放着一堆枯草,昏迷了兩天的青壯漢子終于醒來。
“你是……誰?”他一眼便看到了走進來的秋穆,一臉警惕地問道。
秋穆道:“我是江安村村長秋穆,你可以叫我秋村長。昨天見你昏迷在白龍湖邊,順便将你救回來了。”
青壯漢子似乎想起什麽,神色變得焦急,掙紮着就要爬起來。
秋穆連忙阻止道:“你先别動!就你這傷,不躺上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青壯漢子這下更急了。
“不行!我必須馬上趕回縣城。”
秋穆冷眼看着他,手裏不知何時已經拎上了一把柴刀,道:“那我還是把你殺了得了,肉腌了還能抵幾天口糧。”
青壯漢子眼中帶着驚悚。
雖然現在百姓的日子确實很艱難,但還沒到吃人肉的程度吧?
“等等!我們談談!”那青壯連忙道。
“談什麽?”
“村長您救了我一命,我定有後報。”青壯說道,“但我現在身無長物,待我回到縣城,肯定會讓村長您滿意。”
如果這真是遊戲,青壯是NPC,那秋穆也就信了。
但這是現實,秋穆又不是傻白甜。
好在他救人本就沒想過什麽報答,當即毫無波瀾地問道:“先說說你的身份吧。”
“我叫何田,是……是縣城嘉利镖局的镖師,前些天走镖被劫了道,幸好我機靈,跳入湖中逃了出來。”
“你所說的縣城是哪座縣城?”
“晉安縣。”
秋穆眉頭微皺,東漢末年有晉安縣?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花了大量精力在網上查漢末資料,雖不說每個地名都爛熟于胸,但至少都有些印象。
肯定沒有晉安縣這地方。
他當即調出虛拟屏幕,以最快的速度查了一下晉安這個地名。
數秒之後,秋穆傻眼了。
曆史上最早的晉安縣都是西晉之後才設置的,這與系統顯示的時間不相符。
雖說系統并沒有說界面上顯示的時間就是當前這個世界的時間,但秋穆從來沒有懷疑這一點。
他甯願相信這個世界與地星沒有半毛錢的關系。
“草率了!”
原本,這裏是否與地星有聯系無關緊要,可關鍵是秋穆廣告裏說了這是三國遊戲。
到時候玩家發現這裏與三國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那還不得鬧翻天啊!
其實鬧不鬧秋穆并不關心,問題在于這會讓玩家察覺出異常,甚至懷疑這到底是不是一個遊戲。
這就很嚴重了。
哪怕露底之後隻有極小的幾率讓玩家徹底放棄進入這個世界,秋穆也不敢冒險。
一旦沒了玩家在這個世界裏死命地折騰,他怎麽去賺活力值?又如何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裏生存下去?
他眼神微動,希望尚未斷絕。
“這麽說來,你這些年走南闖北,去了不少地方?”
“那是當然。”
“你可知當今是何年号?”
“昭和三年!”
剛剛萌發出的那點希望徹底熄滅。
這坑,怎麽填?
要不,把廣告撤下來,改個名啥的?諸侯争霸、群雄逐鹿啥的,都很完美。
可這才開服兩天就改名,鵝廠都不敢這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