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店對面的寬闊街道上,張念正和自己的母親付翠花手挽手走着。
手裏還提着一個禮品盒,像是要去見誰似的。
本來隻是随便一看,沒想到會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張念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
付翠花跟着一瞧,果然看見對面的藥店裏面,有兩個并肩走着的男生身影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牽着一條狗,比另一個戴口罩的高了一個頭的樣子,盡管如此,兩個人卻都屬于身高腿長那一挂的。
正是因爲戴着口罩,極有标示性,畢竟看了十幾年了,就算現在有巨大的變化,付翠花在細細打量後也有些微變道:“好像真的是君瓷。”
這個孩子,現在的變化怎麽這麽大了?
她穿着幹淨的外套,腿上一條簡單的直筒牛仔褲,運動鞋白淨的過分。
脊背挺直,那種悠閑舒适着外放的慵懶氣質,也格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就算旁邊的男生太過耀眼,卻一點都影響不到這個少年似的。
總會讓人把目光放到旁邊白色毛衣男生身上時,立馬就能看見君瓷。
和曾經那個記憶中畏縮,常年穿着髒衣服的少年,真的一點都對不上号。
要不是太過熟悉了,付翠花都不敢認。
“咱們現在日子過得緊巴巴了,他看起來日子還過得不錯啊?”
張念看見君瓷,可全然沒有那種好奇和迷戀,想到種種過往,她便是止不住的咬牙切齒。
尤其是看見君瓷此時過得不錯的情況下。
而她們一家自從變賣房子來到帝都以後,爲了供她上學,媽媽不得不一天到晚去餐館給人洗盤子,而爸爸也被逼的去工地擡水泥包。
否則,沒有一技之長的他們,如何在帝都這個吃人的地方生存?
還有就是,張念的心态已經不如當時在蔚縣的平和了。
來到帝都以後,從小就屬于小門戶的張念,看到了帝都很多人紙醉金迷的日常,還有帝都如此繁華的面貌。
這座世界著名的首都,一次次的刷新着張念觀念裏的承受極限。
就算是她就讀的大學,是帝都一所普通的大學,但那也不乏很多家境不錯的人。
他們平時用名牌,吃的是山珍海味。
時尚大方,生活豐富多彩。
遠不是蔚縣那樣的小地方能夠比較的。
别人的父母都是大官,而自己的父母……
張念每每想到這樣的階級生活,便會痛恨。
憑什麽自己會生在這樣的家庭裏面呢?
憑什麽自己不能享有優渥的生活呢?
原本就心裏不平衡,甚至日漸扭曲的她,在看到現在過得日子還很舒坦的君瓷時,更是崩塌了。
她知道君瓷考入了好學校,當初她本來還慫恿爸爸去把君瓷的獎學金拿着,但是君瓷太狡猾,搶先一步把獎學金拿走了。
後來讓張昌明去龍府大學找君瓷,但是爸爸居然在忌憚着什麽,還不敢去找。
爲什麽呢?
他們養了君瓷這麽多年,現在君瓷好日子過得不錯,爲什麽她張念不能跟着一塊享福?
她可是君瓷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