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顔輕聲道,同時素手指向衆人這中間的圓台之上。
既然是比詩,自然要有個章法,否則,一人說一句的話,那豈不是亂套了,誰要出詩,便上圓台,做完的詩,皆在圓台之上逗留,等待下一位公子以詩文壓過它。杜強背負着雙手,潇灑的走到台上,雙目看向衆人,最後留在煜的身上,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一種厭惡,接着一字一句道:“北湖宴會上子良,心有筆墨四句講,講了兩句沒名堂,最後一句還在想。好詩,好
詩!”
四句說完,滿座皆驚,尤其是杜強自誇的好詩,更是猶如晴天霹靂,讓人心魂震懾,爲之屈服。
煜正吃着熱食,當即忍不住差點噴了出來,心中一萬隻胖胖福奔騰而過,這也能叫詩?
接着,是一群公子哥在下面擁護:“杜公子果然是我皇都數一數二的才子,僅僅四句詩,便已經讓人心曠神怡,向往不已!”
“是啊,如此絕妙的詩句,這天下難見啊,北湖宴會上子良,這子良二字,既是指杜公子,也是指我等富有才情之人,當得上絕句!”
“若是我等有這個才情,何愁秦仙子不欣賞呢?哈哈哈,杜公子,往日别人都說你才疏學淺,今日,我蒙虛第一個不服!”
一群才情四溢的公子們點評完了,下面便是一些前來旁聽的女子了,有不少女子都對杜強暗送秋波,隻不過杜強全部無視,熾熱的目光盯着秦可顔。
接着,他對着衆人拱了拱手道:“各位謬贊了,這隻不過是在下抛磚引玉罷了!”
煜感覺心髒有點崩潰,這都是什麽人啊?這天地下,竟然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還是一群人,我輩不及,我輩不及啊。
再看看杜強,你這是在謙虛?你還謙虛個什麽勁,詩文剛剛說完,自己就誇了兩句好詩,你現在給我謙虛來了?你是戲精嗎?要不奧斯卡影帝幹脆頒給你得了。
仿佛感受到了煜不敢苟同的目光,杜強朗聲道:“久聞王公子才情卓越,不知可否點評一二啊?”
衆人聞言皆将目光看向煜,秦可顔也露出一絲笑意,表現的極爲好奇的樣子,若是一般人,看到她的表情,怕是一下子就暈乎乎了。
隻不過煜是何許人也,他面不改色,心中暗自盤算,這狗屁一般的詩,也要本公子評價,他突然想到了王不揚最‘強大’的詩句:美人躺在懷,我把衣服甩,大家貼一起,你愛我也愛。
原來,這還真的叫才情
“杜公子的才情不必多說,詩做的好,我沒有什麽好評價的!”
煜一邊忍着臉部的抽搐,一邊昧着良心道,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是我對詩文的理解太差了?還是說,這一界的人,對所謂的詩文一道,真的是差無可差。
要是這樣的話,儒學論會豈不是小兒科?
不過也正常,除了地球這種不能修行的地方,其他地方都忙着修行,哪裏會有人鑽研詩文一道,甚至,這裏的所謂詩文,很可能都是這麽扯淡的水平。
好在很快,他便推翻了這種想法,至少在衆人讓秦可顔評價的時候,秦可顔跟他一樣,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看來并非是沒有人真的懂詩文,而是真正懂得,都準備儒學論會,誰會爲一個女子放棄風雷池的機會。
而王不揚的才情,一直都是外面傳的厲害,其實煜很清楚,王不揚的水平真的不怎麽樣,隻不過此人擅長使用煙霧彈,将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剛剛杜公子抛磚引玉,在下不才,也有一首詩文,想給諸位觀賞一番。”
杜強下去後,一名白衣男子走了出來,此人正是剛剛說爲了秦可顔不參加儒學論會的賀青,見識了杜強的鬼斧神工開天辟地一般的四言絕句,煜基本已經對這個賀青不抱希望了。
果然,賀青走了幾步,到了台上後,開始将他的曠古絕今的詩文說了出來:啊,北湖啊!
煜忍不住直接噴了出來,這,這還是首地球現代詩?你難道跟我一樣,也去過地球?
其他衆人皆怒目而視,煜當即擺了擺手,表示歉意,也沒再吃喝,實在是這些才子們太考驗他的道心了。
“啊,北湖啊,啊,啊,啊!”
“好詩!”
“精彩!”
“靠,你們都是在逗我嗎?”煜驚爲天人的看着衆多叫好的才子,你們确定這貨說了詩文?他連杜強都不如吧。
我是誰,我在哪,我是不是沒醒?
煜東瞧瞧西望望,最後确定自己真的是在參加北湖才子詩文交流會,心中胖胖福已經不是奔跑而過了,都開始飄了。
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這叫才子?煜強憋着吐槽,要是按照這種水平下去,他感覺自己完全不用剽竊古人的詩了,自己随便胡謅兩句都行了。
秦可顔也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她之前從未開辦過這種面向整個皇都的詩文交流會,以往她都是與皇都真正有才學的公子們探讨詩文,今日不僅僅是煜,她也有點雷到了。
這詩文,有點過分了吧?總共七個字,你‘啊’了五個字,還好詩?還精彩?麻煩諸位才子們告訴我,哪裏精彩了,哪裏好詩了?在下實在才疏學淺啊
煜知道,下一步又是一群‘才子’互吹了,果然,一名才子大聲道:“好詩,好詩啊,千古絕句,僅僅七個字,卻能夠将我等心中的複雜情感表露無疑,此詩猶如聖子執書,沁人心脾啊!”
“何止如此,七字詩,從古至今,從未擁有,賀公子開闖了先河,日後必定是如尊主杜述之一般的經天緯地滿腹經綸之才啊!”
“今日我等有幸看到詩文新的流派産生,當真是三生有幸,這都是托了秦仙子的福啊!”
“是啊,秦仙子,不知你如何評價這首詩呢?”
話音一落,衆人皆看向秦可顔,秦可顔的表情微微一僵,她現在的心情和煜是一樣的,被這些所謂的才子‘征服’了。
心中頓時後悔萬分,自己爲什麽要開辦這樣一場詩文交流會?這不是閑着沒事球疼的嗎?對了,自己爲什麽要開?還不是爲了探探王不揚的底。那此事,怎麽可以讓王不揚置之度外,想到這裏,秦可顔嬌聲道:“小女子才疏學淺,對詩文的了解遠不如在座的各位,不過王公子乃是皇都四大才子之一,我相信他能給出一個極爲中肯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