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如峰聞言不由朗聲道,他心裏清楚煜說的沒錯,不過,這又有什麽關系?他才是四靈城仙界修士的主宰者。
“你們誰能夠爲此人作證?”接着,連如峰看着下方衆多仙人,意有所指道。誰能作證?誰敢作證?這一類的事過個萬年便會發生個幾次,但是隻要仙帝有意偏幫,就不會有仙人站出來觸黴頭,因爲即便你作了證,最後王保天也不可能出事,而這風波一過,王保天會讓你明白,求
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衆多仙人皆沉默,無人敢說一句,煜冷然看着衆人,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這種事情很正常,人不爲己天誅地滅,冷漠是修道之人必須擁有的品質,雖然這個品質醜陋的讓人厭惡。
“我,我作證!”
突兀的,一道聲音響了起來,衆人看去,卻是療傷完畢的段知天。
“如峰仙帝,這老者乃是此人的宗門之人,自己人爲自己人作證,自然不可能作數!”
王保天見狀當即朗聲道,眼中森寒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段知天,隻要這次事情完畢,他就要讓段知天知道惹怒他的下場。
“哦,原來如此,自己宗門之人作證,當真是可笑!”
連如峰聞言面無表情道,隻不過眼眸掃過段知天,臉上有些不快,這種不快自然是做給其他仙人看的,他不希望出現第二個出來作證的人。
然而今日卻是怪異無比,又是一道聲音傳了出來:“我,我也可以作證!”衆人看去,是那靈茶夫,靈茶夫名爲王旭,乃是十萬年前定居四靈城的,花費所有資源,開起了這樣一個息樓,往日裏都是自己泡茶送茶,樂在其中,每日聽着各種仙人在他的息樓裏聊些趣事,偶爾也會
羨慕一番,隻不過他更喜歡這樣祥和的生活。
這十萬年來,天保宗的人過來喝靈茶從未給予報酬,對他也是動則打罵,他都忍了,他明白在修道界生存,比在凡間還要難。
有時候他也會回憶過去,回憶在修真界的點點滴滴,回憶還是凡人的時候,第一次進入修真門派,父母那喜極而泣的樣子。
多少年了?忘了,他的父母,他的愛人,他的朋友都已經消散于塵埃之中,他無數次後悔,爲什麽當初要飛升,若是他不飛升,也許,那個女人,那個說願意等他一生一世的女人,會陪着他走過一生。
成爲仙人有什麽好?成就大道有什麽好?
這樣的生活他早已經膩了,心語息樓,心語心語,當這個他賦之回憶與思念的息樓化作齑粉的時候,他已經沒什麽可以留戀了。
撫摸着手中刻有心語的牌匾,唯一一個他花費大代價用陣法守護的東西,唯一一個在王保天的腳下保存完好的東西,王旭的眼眸中,不知何時,充滿了痛苦,愧疚,思念和灰暗!“多少年了心語,當年的我何等自私,爲了追求大道,我将你抛棄在修真界,我知道,你的資質不可能渡劫飛升,可是我義無返顧的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恨啊,爲何,我好後悔你知道嗎?數十萬年
了,你到底在哪?你那般傻,你一定會強行渡劫的,可是我等了數十萬年,你依舊沒有來到仙界,我明白的,我其實早該明白的。”
慢慢站了起來,将手中的牌匾珍重的收到仙戒,朗聲道:“我,我也可以作證!”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有些呆愣的看着王旭,此人修爲平平,開着一家息樓爲生,不少仙人都在心語息樓喝過仙茶,平日裏都知道,這個王旭貪生怕死,脾性懦弱,往日保天宗的人過來喝茶,屁都不敢放一
個,怎麽今日,竟然敢當着仙帝的面惹他不快?隻不過當衆人看着他巅巍巍的收起牌匾的時候,看到他眼中宛如黑暗的神色,看到他那彌漫的死志,突兀的心中微微顫抖,能夠進入界橋的仙人,修爲最少都是五品仙人,無論修爲高低,哪一個沒有自己
的遺憾沒有自己的念想?或許,這個息樓對王旭來說,就是他的全部,那個心語二字,所有仙人都不會開玩笑,因爲他們曾經有人開過玩笑,說心語太難聽,懦弱的王旭竟然直接發飙,如同瘋了一般,如今息樓化作齑粉,或許他
的信念也随之而去了吧。連如峰的臉色極爲難看,原本以爲隻是和往常一樣走個過場,卻沒想到,接二連三的出現意外,如今反而讓他有些下不了台,王保天同樣沒有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惡狠狠的看着王旭,恨不得将此人千刀
萬剮,當即道:“我出手,是因爲此人傷我弟子在先。”“竟然有這等事,若是如此,維護宗門弟子而出手,雖然有些莽撞,但是情有可原,倒是你,爲何要出手傷他弟子,你如此不将四靈城的規矩放在眼裏,我身爲四靈城四帝之一,當要鏟除仙界仙人中不守規
矩的人。”
連如峰聞言當即朗聲道,顯然,他已經沒有什麽耐心在此地與煜閑扯了。
煜聞言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接着,手中雷電突兀暴動,原本強橫無比的幽光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極爲薄弱,瞬間被雷電撕碎,接着雷電入體,王保天當即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嚎:“你膽敢殺我!”
“哈哈,殺了就殺了,本公子有什麽不敢,你可以去死了!”
煜聞言朗笑一聲,接着,雷電爆破,一聲無比響亮的轟鳴,王保天當即爆破成爲虛無,甚至連神魂都沒有放過。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震撼無比,連如峰同樣沒有反應過來,他根本沒想過,會有一個仙人敢當着他的面殺人,這是在挑釁他嗎?這絕對是在挑釁他。煜做完一切,冷然看着連如峰,當真以爲他是來講道理的?他那是拖時間消磨王保天的玉佩能量,等待一擊必殺的時機,如今事情已經做完,他很想看看,連如峰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