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大跳,不知從何時開始,漆黑之床上那些四處滾動的血珠此刻竟然聚攏了起來。
它們不僅聚攏了起來,而且還形成了一個圓圈,把我給徑直圈在了中間。見此情況,我連忙把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左手手掌,想看看它是否還在滴血。果然不出所料,左手手掌的傷口不知從何時起,已經凝固結疤,早就停止了流血。現在看來,
手掌傷口的流血量,确實是被某種力量給控制了,而且控制得極爲精确,不多不少,剛好能夠把我給圍起來。我不知道用血圈把我圍起來是什麽意思,但我清楚,蒼老聲音接下來的話将會與這個有關。果然,蒼老聲音待我看到地面血圈後,繼續響了起來:“你的腳下,是血鎖,要
想打開它,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走出去。”
血鎖?什麽是血鎖?難道就是我腳底下的這個血圈?
我想問蒼老聲音,可嘴巴卻動不了分毫,根本就發不出聲音。面對如此情景,我差點沒被氣瘋掉。先不管什麽是血鎖,就以我目前的這種處境,和漸凍人沒兩樣,别說從血圈中走出去,就連動下腳趾頭都難如登天。不過,困難歸困
難,該面對的遲早都得面對,我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态,同時耐心地等待着蒼老聲音的下一句話。
我相信,蒼老聲音會解釋“血鎖”這兩個字。
因爲,他隻有解釋清楚這兩個字,才能驅動一個人去挑戰這兩個字。果然,蒼老聲音沒讓我等太久,大約一分鍾後,它就再次響起:“這把血鎖,就是鎖龍冢的第一把鎖,要不要打開,全憑自願。記住,你隻有兩個時辰,在這個時間内,如
果你能走出血鎖,那你就将打開鎖龍冢的第一把鎖,如果你走不出血鎖,那你将永遠失去打開鎖龍冢的機會。”
蒼老聲音對“血鎖”的解釋,讓我想起了金四爺的話。金四爺曾經說過,青石台上應該有個血池,這個血池控制着鎖龍冢的第一把鎖,隻要打開血池,就能打開第一把鎖。從一開始,我就把漆黑之床認定爲血池,現在看來,
這個判斷并沒有錯。蒼老聲音的話,其實已經表明,漆黑之床擁有和血池一樣的功能。
隻是,過往的血池都是用意念血來打開,那現在的血鎖,我又該用什麽來打開?這個問題,讓我陷入到了沉思當中。目前,血鎖以我爲圓心,呈圓形包圍着我,邊界距我僅一步之遙,最多半米。如果行動自由的話,這個距離,擡腿便可以輕松跨過去
。然而,這個世界沒有如果,此刻我全身上下均無法動彈,猶如一個癱瘓之人,别說擡腿,就連動腳趾頭都做不到。
讓一個漸凍人,癱瘓之人站起來,這可是世界級難題,我一時間也想不到好辦法。
于是,我繼續等待蒼老聲音,希望他能給出再多一點信息。然而,我足足等了十分鍾,卻沒等到蒼老聲音的再次響起。此時,我才明白,蒼老聲音的話早就講完了,而我則白白浪費了十分鍾。要知道,兩個時辰并不長,再這樣拖
下去的話,我就将永遠失去打開鎖龍冢的機會。不管怎麽樣,我都無法接受這種結局。
于是,我強行把焦急、恐慌的情緒給壓了下去,開始冷靜下來,一個點一個點地分析,尋找突破點。首先,我在腦海中把蒼老聲音的話回想了一遍,一字一句地揣摩,希望能從中找到一些被自己忽略了的信息。然而,從内容上看,蒼老聲音的話并無深意,他主要是把血
鎖的信息傳遞給了我。不過,蒼老聲音的表達方式卻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每講一句話都會停頓一段時間。
而這段時間的間隔,時長竟然是完全一樣的。這就意味着,蒼老聲音很有可能是機械,或者是某種程序發出來的,而不是背後的人,或者某種生物發出來的。爲何這麽肯定,那是因爲,人說話做事,多少會帶有主觀
意識,很難像冷冰冰的機械一樣做到間隔時長完全精準。如果這個推斷成立,那就說明,漆黑之床和蒼老聲音并不是獨立分開的,而是一體的。
換句話來說,當我跳上漆黑之床,割破手掌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觸發了漆黑之床的機關。這個機關,先是感應到了我的鮮血,然後凍住了我的雙腳,繼而把我變成了漸凍人。随後,當我的血液足夠形成血鎖時,機關驅動血珠,形成血鎖,把我鎖住。血鎖形成
後,機關登時觸發蒼老聲音,告知我前因後果,給我留了兩個小時。
從這個邏輯分析,不管是血鎖還是蒼老聲音,都與我的鮮血有關。這讓我再次想起了“意念血”這三個字。縱觀之前碰到過的血池,每一次都是用“意念血”打開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血鎖,估計還是得靠意念血。隻是,現在我手
掌的傷口已經止血愈合,而我整個人都動彈不了,意念是有,可血卻沒辦法放出來。
沒辦法放血,那就隻能死馬當做活馬醫,先聚集意念,試一下再說。于是,我清空雜念,集中起精神,在腦海中想象着團團火焰,然後逐漸把團團火焰的意念朝雙腳移去。由于是雙腳和漆黑之床接觸,所以我認爲,隻要解開了雙腳的束縛
,那就能緩解自己“漸凍人”的症狀,繼而打開血鎖。按邏輯來說,這個思路應該是對的,于是我整整嘗試了半個小時。
然而,事實極其殘酷,我半個小時全部做了無用功。
團團火焰不僅沒能緩解“漸凍人”症狀,反而消耗了自己大把的精神氣。眼看着兩個時辰即将過去,而我卻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