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冷邪的話,這些是三爺爺事先植入在我腦海中的“記憶”,适時觸發了而已。冷邪曾說,在龍影江湖,有一個隐世家族,能通過某種方法在人的腦海中留下“記憶”,猶如光碟刻錄一樣。顯然,剛才隻不過是“光碟”受到觸發,在我腦海中播出了那一
段話。現在,唯一的疑問就是,我腦海中的“記憶”到底是不是三爺爺所留?
如果是三爺爺所留,那三爺爺應該是怕我走彎路,所以提前告誡。
如果不是三爺爺所留,那刻錄者一定是爲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抽絲剝繭,隻要我找到觸發“記憶”的方法,把腦海中的“記憶”提前播放出來,那說不定就能找到答案。但此刻,我沒有時間去尋找,因爲帳篷外面突然聲音大作,仿佛洪
水爆發一樣。于是,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把剛才的事藏入心底,然後站起身,打開帳篷就要朝外走去。
然而,就在我打開帳篷的那一刻,發現了異常。帳篷外面,狂風大作,湖面波濤洶湧,可冷邪和洪胖子他們卻不見蹤影。這不符常理,如此大的動靜,冷邪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除非是出了意外。想到這,我放慢了打
開帳篷的動作,盡量不發出聲響,然後悄悄地爬出了帳篷。出帳篷後,我快速閃到帳篷後面,貓着身子,把自己藏了起來。
稍作調整後,我朝四周望去,登時冷汗直流。洪胖子他們不是不見了,而是在放哨崗上睡了過去,睡得很死,連狂風和波浪都沒能喚醒他們。更詭異的是,除了我,營地上的帳篷,都悄無聲息,仿佛整個隊伍都陷入
到了沉睡當中。這不正常,絕對不正常,要說洪胖子偷懶睡覺我信,但冷邪絕無可能在哨崗上睡覺。
唯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所有人都被放倒了。我忙朝冷邪的哨崗方位摸去,隻有找到他,才能确定發生了什麽事情。當我摸到冷邪哨崗的時候,發現冷邪徑直躺在地上,像個熟睡的孩子一樣,臉上帶着一絲詭異的笑
容。我不敢怠慢,忙上前用力搖了搖冷邪,甚至狠狠地掐了他兩把,但一切都無濟于事,冷邪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
這不是睡覺,這簡直就是昏迷不醒。頭頂月亮如明鏡般高懸,月光灑滿整個“鎖龍冢”,但這一刻,我卻感到一股深深的寒意。冷邪如此,不用想,洪胖子、刀疤他們一定也是如此,還有帳篷裏的隊友,他們
肯定也遭了毒手。顯然,在我進入冥想狀态的時候,帳篷外面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
至于這種變化是什麽,直覺告訴我,應該是有人在施毒。
隻是,我沒想明白,以冷邪的身手都被毒倒,爲何我能安然無恙?來不及多想,我的目光便被湖面給吸引住了,它們波浪一個接着一個,仿佛有大事要發生。看到此情景,我放開了冷邪,朝着湖岸摸去,剛走兩步,就發現了一個身影。
不,确切地說,是兩個身影,一個站在湖岸,一個站在湖面,仿佛是在對話。
這兩個身影,我都無比熟悉。
站在湖岸的,是金四爺,他面對着湖面,束手而立。而站在湖面的,則是我恨之入骨的一個人,那就是金鵬七。這個惡魔,在劈龍嶺第一層消失後,就再無現身,我還以爲他已經死了,誰知卻在這裏再次見到了他。我不知
金鵬七是如何來到“鎖龍冢”的,也不知他突然現身與金四爺接頭的目的何在,但我的直覺告訴我,情況不妙。
以金鵬七的惡人本性,絕對幹不出什麽好事!隻可惜,由于距離過遠,加之風聲過大,我聽不清金四爺和金鵬七的對話内容。不過,從兩人對話的站姿和神情看,金鵬七好像是在發出某種指令,而金四爺則是在接收
着金鵬七的指令。論輩分,論實力,金四爺都遠超金鵬七,但此刻卻顯得唯唯諾諾,有點不符常理。
爲了聽清楚金鵬七和金四爺的對話,我打算冒險前進,想辦法靠近他們。這個險,值得冒,冷邪和洪胖子他們昏迷不醒,絕對與金鵬七的出現有關。更何況,明天我們就要渡湖登島,金鵬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訪,不得不說很巧合。再加上金四
爺對棺材船的反常表态,以及這一路上金四爺的部分做法,讓我不得不産生懷疑。
而今晚,隻要我能聽到金四爺和金鵬七的談話内容,那就能解開這個謎團。一步、兩步、三步,我離金四爺越來越近,直至可以模糊聽到他們的對話聲。于是,我停了下來,然後找了一棵小樹做掩護,藏身在樹幹後面。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正
當我集中精神,做好準備,計劃偷聽的時候,金鵬七他們卻停止了對話。
“誰?”金鵬七的聲音傳了過來,顯然是發現了異常。
我屏住呼吸,沒有出聲,希望能躲過去。然而,金四爺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七公子,老夫過去看看。”
“好,幫本公子把他揪出來。”金鵬七道。我不知金鵬七是如何發現我的,但此刻我已逃不掉,論速度,論武功,我都不是金四爺的對手,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好對策,用言語應付過去。畢竟,我和金四爺相處了這
麽久,還不至于撕破臉,反目成仇。就在此時,金四爺的身影掠了過來,他徑直來到我的身前,朝我探了過來。
正當打算說話的那一刻,我猛然發現了異常,登時閉住了嘴巴。
也不知爲什麽,我發現金四爺近在咫尺,卻根本就沒看到我,他在我身前探了探,竟然又返了回去。
“七公子,樹後面沒有人。”金四爺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是本公子聽錯了……”金鵬七講完這句話後,就徑直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