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全部都消失了。換句話來說,此刻的我,因爲某種原因,與整個世界産生了隔離。
可以說,現在的我,和植物人差不多,對外界沒有任何感覺。但是,我又不是植物人,因爲我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同時也能毫無障礙地驅動自己的四肢。我不知這是什麽原因導緻的,以我有限的知識,完全無法理解
這種現象。顯然,這無法用科學來解釋,或許,詭異空間真的是由神所設,我們隻是被施了某種法術。
“媚娘……”我嘗試着張嘴朝前喊去。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我可以确認,這句話成功地喊了出去。然而,四周漆黑且寂靜無聲,并沒有因爲我的喊話而發生任何改變。和意料中的一樣,沒有任何回應,我既沒
聽到媚娘的聲音,也沒感覺到她拉繩的動作。其實,我心裏明白,就算媚娘有回應,我也沒辦法感覺得到。
更何況,媚娘幾乎不可能做出回應。原因很簡單,媚娘和我一樣身處詭異空間,她應該也失去了對外界的感覺,根本就聽不到我的聲音。聽不到我的聲音,自然也就不會做出回應。剛才對媚娘的呼喊,隻不
過是我僥幸的嘗試,希望能夠出現奇迹,得到回應。然而,現實把我的僥幸擊得粉碎。
最終,我放棄了嘗試,老老實實地邁開腿,機械式地朝着前方走去。或許是太過無聊,我一邊走一邊想象着隊伍在詭異空間行走的樣子,猛地想到了一個名詞:湘西趕屍。此刻的我們,感覺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就像是一具具屍體,确切
地說,是一具具僵屍。而且,不知算不算巧合,我們隊伍也用一根繩子給串了起來,和湘西趕屍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這世界有神的話,那此刻的神就是那個趕屍匠,而我們則是那可憐的僵屍。
我不知道詭異空間有多遠,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唯一能做的就是機械地邁開腿,繼續前進。“龍九……”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叫我的名字。這個聲音,不是通過耳朵傳入我腦海的,而是徑直浮現在我腦海。同時,這個聲音,虛無缥缈,完全不像
是正常人的聲音,有點像是影視劇中神仙的聲音。而且,這個聲音仿佛帶有一種魔力,讓人無法拒絕,于是我下意識地應了一句。
原本以爲我回應之後聲音會再次響起,然而,事實并非如此。
至始至終,這個虛無缥缈的聲音都隻出現過一次,沒有再響起。顯然,這個聲音的出現隻是爲了确定我的身份,隻要得到我的回應,它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這就像西遊記裏的銀角大王,用紫金紅葫蘆收孫悟空,要的就是孫悟空答應一
聲。不過,與西遊記情節不同的是,孫悟空應一聲就被收入葫蘆,而我應這一聲,卻做了一個夢,詭異的夢。
這個夢,也是徑直浮現在我腦海的,它和一副金色大棺材有關。首先,我看到了龍奴拉棺的場景,一副被鎖着漆黑大鐵鏈的金色棺材,被一群匍匐在地上的龍奴拉着,一步一步地往前行走。這些龍奴,既不喊号,也不擡頭,像木偶一
樣機械地拉着棺材前進。金色大棺材每前進一步,地底就震動一次。這個場景,我曾在劈龍嶺山腳下的時候見過,此次夢到,并沒有感到很吃驚。但是,随後的畫面,卻讓我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恐懼。這些龍奴把金色大棺材拉到了一個布滿
神秘符号的祭拜台上,然後松掉漆黑大鐵鏈,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開棺。
開棺這個動作并不讓人感到恐懼,真正恐怖的是金色大棺材裏躺的人。和之前得到的信息一樣,随着棺蓋的打開,我看到了毅的軀體。沒錯,金色大棺材裏躺的正是毅,他此刻被無數鬼藤纏繞着,隻露出了一個腦袋,擁有生命的腦袋。和師
傅唐武的情況差不多,毅的軀體之所以能夠存活幾千年,主要是依靠鬼藤的反哺。
不過,毅和師傅也有着不一樣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強大和殘暴。當毅從金色棺材裏站起身的時候,我看到了他的強大,不僅是氣場強大,還有身體上的強大。從禹帝的年代到今天,至少已經過去了四千年,也就是說,毅至少已經有四
千歲。四千歲的人,就算依靠鬼藤反哺沒有死,也應該是蒼老得奄奄一息了。
然而,毅沒有蒼老,更沒有奄奄一息。
他的身體,一眼看過去,最多三十歲。返老還童,這是神話裏才有的故事,但在毅身上出現了。其實,返老還童還不至于讓我感到恐懼,畢竟進入劈龍嶺後,見到的奇怪事也不算少。真正讓我感到恐懼的,是
毅踏出金色棺材後的所作所爲,那簡直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惡魔,嗜血殘暴的惡魔。首先遭殃的是那些拉棺的龍奴,毅獰笑着走向它們,驅動鬼藤把它們纏繞了起來,讓每一個龍奴都以捆綁的姿勢跪在他身前。這還不算兇殘,真正兇殘的是,毅像摘西瓜
一樣,把每一個龍奴的腦袋都給擰了下來,然後随手丢棄在跪拜台。
鮮血如噴泉一樣從龍奴的脖子中湧出,卻得不到毅的任何憐憫,反而激起了毅更大的殺興。随後遭殃的,是我們的隊伍。金四爺速度快,但卻跑不過鬼藤的纏繞,被毅用手給活活掐死了。洪胖子,練有不死功,卻也經不住毅的折磨,被鬼藤給活活纏死了。冷邪
,号稱幽靈兵王,但也經不住鬼藤的追擊,最終被毅給擰下了腦袋。
媚娘、刀疤、金家右奴……
所有人都沒有逃脫,全部被毅給殺了,就連鬼臉和火焰都沒有幸免。最後,隻剩下我一個人,毅獰笑着走了過來,伸出右手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