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還的,但現在,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媚娘死了,她來不及和我說一聲道别。
我輕輕地呼喊着媚娘,卻再也看不到她的音容笑貌。
世界最遠的距離莫過如此,你躺在我懷裏,卻陰陽相隔。
媚娘,我還欠着你的承諾,答應你的條件,你還記得嗎?
如果可以,我現在就兌現給你,無論生死我都兌現給你,可是,你什麽時候來拿啊?
媚娘,你不是還要找你的娘親嗎?她就在鬼門裏面,你倒是醒醒,咱們一起去找……
我喃喃訴說着,把平時來不及說的話都說了出來,但是,媚娘已經聽不到了。良久,我擡起頭,看着懸在頭頂不遠處的黑色觸角,一時悲從心來,大吼一聲,沖了上去。
就是這條觸角纏斷媚娘脖子的,我要讓它血債血還。
沒有武器,那我就用雙手,手不行,那我就用嘴,用牙齒。
我說過,不管是誰,隻要它敢殺害媚娘,我就要把它碎屍萬段。黑色觸角顯然沒想到我會朝它撲過去,來不及反應就被我給抓住了。當然,它也沒有想到,在憤怒力量的作用下,我一躍能夠躍得如此之高。抓住觸角後,我沒有做任何花哨的動作,而是雙手用力,牙關
緊咬,用盡全身力氣,狠狠地朝觸角掐去。
它纏死了媚娘,那我就要掐斷它。
掐不斷,那我就用嘴,咬斷它。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崇尚暴力的人,因爲這個,洪胖子還曾笑話過我,說我有點娘,講話客客氣氣,什麽都優先想着用嘴去解決問題,而不是用拳頭。洪胖子就不一樣,他崇尚拳頭和武力,看什麽不順眼就
先來一黑鐵棍再說,能動手的堅決不動嘴。
不過,洪胖子看錯我了。
我龍九,雖不崇尚暴力,但也絕不懼怕任何暴力。黑色觸角如蛇一樣纏繞上了我的手臂,并開始收緊,想逼迫我松手。但它打錯了算盤,此時此刻,就算我的手臂被纏斷,我也一定要掐斷這條黑色觸角。在蠻力的驅使下,我的五根手指突破了觸角的表皮
層,插入到了觸角體内,并且開始瘋狂地攪動。伴随着“咔嚓”一聲,在我巨大的掐力下,黑色觸角斷成了兩截。與此同時,我因爲觸角斷開,不再受力,也從空中跌落了下來。正當我要爬起來,朝纏繞千千的觸角沖過去的時候,那個冰冷的聲音再次響
了起來。
“龍九,沒想到你還有如此剛強的一面,看來低估你了。”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自古以來,天經地義,我不管你是誰,總有一天,我會把你碎屍萬段。”我站起身,朝着纏繞千千的觸角,一字一頓道。
“好,我等着你的報仇,但現在,我們還得繼續下一個遊戲。”聲音冷冷道。
“我勸你放了千千,屆時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讓你免遭折磨。”我并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眼前最要緊的是救千千,而不是報仇。
“盛怒之下還能保持冷靜,不錯。”冰冷聲音随即話鋒一轉,道,“不過,沒有人能破壞鬼門的規矩,所以,遊戲還得繼續。龍九,你想救千千嗎?”
“自然想救。”我回應道。
“想救,很簡單,我們再來玩個二選一的遊戲。”冰冷聲音道。話剛落音,一把瘋狗刀就被觸角卷着丢到了我身前,在狼眼手電的照射下,閃着寒光。
“怎麽玩?”我快速上前抓起瘋狗刀,随時準備着對黑色觸角展開攻擊。
“很簡單,二選一,你和千千之間,隻能活一個。”冰冷聲音道。
“好,那你放了千千。”我抓起瘋狗刀,用刀尖對準了自己的心髒,道。
“龍九,你就不再考慮一下?”冰冷聲音獰笑道。
“不用考慮,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三百年一出的左眼龍,沒有本事保護自己的女人,已經夠窩囊了。”我靜靜地看着千千,道,“如果還因爲貪生怕死,讓千千遇害,那我還有何臉面苟活于世間?”
“好,不怕死,有勇氣。”冰冷聲音由遠而近,繼續道,“但是,你就不想想你的三爺爺,不想想老鼠村的村民,不想想虎子哥,不想想終極秘密,不想想你身上的使命……”
“你到底是誰?”我厲聲喝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出選擇,一邊是心愛的女人,一邊是肩膀上的使命……”我沒待冰冷聲音講完,快速掠起身形,揮舞着瘋狗刀,使出天門訣,閃電般地朝黑色觸角刺去。之所以冒然一擊,那是因爲我想清楚了,與其這樣費口舌,不如放手一搏。如果突襲成功,說不定局面就能
改寫,就算突襲失敗,無非就是繼續做選擇題。
現在想想,洪胖子那套先打一黑鐵棍再說的招數,也并非全是莽夫所爲。
面對兇殘的敵人,拳頭往往才是制敵的利器。
不過,黑色觸角吃過一次虧,這次已經有所防範。我的突襲剛剛發起,黑色觸角就帶着千千往後飄去,讓我撲了一個空。同時,我這冒然一擊,徹底激怒了冰冷聲音。
“龍九,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果你再不選的話,那就我來選!”冰冷聲音喝道。話剛落音,纏繞着千千的黑色觸角就開始動作了,它們如分解巴特屍體那樣,爬滿了千千的整個面孔,作勢就要朝千千的五官鑽去。此時千千處于昏迷狀态,如果她清醒着,看到如此場景,估計會被活活
吓死。
“好,我選,你立刻放了千千。”我大喝一聲。
黑色觸角停止了攻擊動作,并從千千的五官退了回去。
此時此刻,我知道,自己必須得做出選擇了,當即抓起瘋狗刀,狠狠地朝着自己心髒位置紮去。千千,從今往後,我們要陰陽相隔了,如果有來生,龍九哥一定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