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湧來一股劇痛,差點又讓我昏迷了過去。
“龍九,幾千年來,我見過不少瞳孔龍影,你算是最奇葩的一個。”毅的聲音傳了過來。
“奇葩?”我忍住疼痛,反問道。
“身子骨最弱,嘴最硬!”毅冷喝一聲,繼續道,“幾千年來,沒有哪一個瞳孔龍影如此弱不禁風,皮肉分離剛開始就昏死過去。”
我沒有回答,因爲背部再次傳來劇痛,讓我眼前一黑,差點又昏死了過去。
“龍九,既然你如此嘴硬,那我就讓你多昏迷幾次。”毅的聲音如影附身。在巨大的疼痛下,我又一次昏死過去。就這樣,昏死、醒來,再昏死,再醒來,人面巨蟲如貓捉老鼠一樣不停地折磨着我,讓我生不如死。如果可以,我甯願昏迷着,永遠都不要醒來。因爲每一次醒來,
巨大的疼痛就會拉扯着我的神經,讓我甯願死去。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自己是昏迷狀态還是清醒狀态,在無盡的黑暗中,我仿佛聽到了一聲歎息。這歎息聲是如此之熟悉,以至于讓我當場就辨認了出來。
這竟然是毅的歎息聲!
歎息聲中包含着無盡的悲憫,與毅剛剛那兇狠的聲音完全不一樣,仿佛變了個人似的。或許,是毅下定決心要對我動極刑了,此刻的歎息隻是對我的憐憫。我閉上了雙眼,等待着最後時刻的到來。然而,奇怪的是,我沒有等到緻命的剝皮一擊,身上的疼痛感反而越來越弱,最後竟然消失了。我明顯地感覺到人面巨蟲觸角從我後背急速抽出,離開了我的身體。事情變化得如此之快,讓我完全摸不着
頭腦。
“孩子,走吧。”毅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
不過,這一次,毅的聲音與剛剛那冰冷兇狠的聲音完全不一樣,而是充滿了感情。這個聲音,在鬼音陣,棺材船,大禹宮,我都曾聽過,這就是毅給我第一印象的聲音。
“老前輩,是你嗎?”我問道。
“是我,走吧,孩子。”毅的聲音回應道。
“老前輩,爲何你的聲音變了?爲何不對我用刑了?”我問道。
“孩子,不要多問,我時間不多了,先送你出去再說。”毅的聲音傳了過來,話語中仿佛充滿了疲憊。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我心裏清楚,此刻不要多問,先活着出去再說。于是,我點了點頭,然後閉上了嘴巴,等待着毅的安排。就在此時,纏繞在我身上的人面巨蟲觸角動了動,竟然把我的身子
憑空卷起,然後快速地朝右手邊移去。顯然,毅說要送我出去,也是通過人面巨蟲來執行的。剛開始的時候,觸角移動速度很快,以至于讓我兩耳生風。但是,随着時間的推移,觸角的移動速度卻越來越慢,仿佛有點力不從心似的。終于,我
看到前方透出了一絲光亮,應該是快接近出口了。不過,我的高興沒有維持片刻,就在前方透出光亮的時候,觸角松開了我的身體,讓我從空中徑直跌落了下來。完全的自由落體,我重重地跌落在石磚上,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樣,半響都爬不起來。我不知
道發生了什麽事,掙紮着要爬起來。
“孩子,我沒辦法再送你了,快跑,前方就是出口,快……”沒等我爬起來,毅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老前輩……”我喊道。
“快跑,快,再不跑就來不及了……”毅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和着急。在這種處處充滿危險的環境裏,我不敢怠慢,顧不得後背上的傷口,當即邁開雙腿,拼命地朝前方跑去。毅的聲音消失不見了,人面巨蟲的觸角也消失不見了,整個世界仿佛隻剩下了我,一步一步地朝前
跑去。随着距離的拉近,我終于看清楚了前方,它是一扇金色的大門,和金光之門極其類似。金色大門的門縫透着金光,仿佛在朝我招手,給人一種無限的希望。我拼命地跑了過去,朝大門撲去,雙手瘋狂地把
大門往外推。
就在我把大門推開一條縫的時候,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傳了過來:“想跑,龍九你這個懦夫!”這個聲音,如此之熟悉,讓我當場就愣在了那裏。它竟然又是毅的聲音,隻是這一次它又變了回去,沒有了悲憫和同情,有的隻是兇狠和殘暴。話剛落音,一股勁風就朝我的腦後襲來。來不及躲閃,我的
身體就被觸角纏住,朝後方拉去。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我雙手死死地抓住門縫,拼命地抵抗着觸角的力量。然而,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的,我的掙紮也一樣。人面巨蟲加大了拉扯力量,我的身體被拉得筆直,再這樣拉
下去,身體都有可能被拉成兩截。
我松手了,絕望地松開了雙手,同時發出一聲慘叫,任憑觸角把我拉往人門深處。如果不是冷邪,如果不是刀疤,我想我應該已經死了,死在人面巨蟲的剝皮酷刑之下。
就在我一聲慘叫之後,大門被猛地推開,金光填滿了黑暗,幾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眼前。随即,槍聲響起,MP5沖鋒槍、UMP45沖鋒槍,幾挺沖鋒槍同時掃射,子彈如雨水般傾瀉在人面巨蟲觸角身上。
和上次救艾格一樣,在子彈的瘋狂掃射下,人面巨蟲的觸角吃痛,不得不放開了我。冷邪第一個沖了過來,在子彈的掩護下,他迅速把我拉起,用肩膀扛住我的手臂,快速地帶着我朝大門跑去。
跑出大門的那一刻,我眼前一黑,再次昏死了過去。待我醒來,已是在帳篷裏,後背上纏滿了紗布,稍微一動便有鑽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