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出了一副誓不罷休的架勢。
“紫兒,胡鬧什麽!”媚娘一聲輕喝,打斷了紫兒的追問,給我解了圍。
“媚娘,我……”紫兒還想說什麽,卻被媚娘一個眼神給制止了。最後,紫兒朝我扮了個鬼臉,示意自己的不滿,然後跟随媚娘離開了。衆人見紫兒離開,也都散了,回到自己的地方開始休息。很快,火堆前隻剩下我、洪胖子、刀疤等幾個人,千千則孤零零地坐在不遠
處,看着遠方的白雲出神。
“給,兄弟我請你抽煙,謝謝啊。”洪胖子興高采烈地給我遞來一支煙。這小子,得到了紫兒的認可,心裏早就樂開了花,哪裏看得到我的爲難。我輕輕推開了洪胖子手中的煙,站起身來,朝千千走去。千千見我過來,顯得有點慌亂,臉上的表情掩飾不住内心的波動。這個單
純的女孩,說句謊話都會臉紅半天,自然藏不住心中的失落。
“龍九哥,你……你來了……”千千道。
“是啊,看什麽呢?”我在千千身旁坐了下來,問道。
“看……看白雲……”千千支吾道。
“龍九哥陪你一起看,怎麽樣?”我道。
“嗯。”千千點了點頭,臉上終于洋溢出了笑容,這是發自内心的笑容。就這樣,我坐在千千旁邊,陪着她一起看前方的白雲。我們坐了很久,但一句話都沒有說,因爲我不知道怎麽說,同時也不願意因爲說話而打破這美好而又安靜的時刻。遠方的白雲,如魔術師般不停地變
幻着形狀,有時像埋頭吃草的小羊,有時像飛速奔馳的駿馬,有時像呼呼大睡的白兔,不禁讓我想起了童年。
小時候,我常躺在村口的石頭上,昂頭看着天空,數着雲朵,憧憬着未來的一切。
長大後,離開家門,在那些流浪的日子裏,我常憧憬着未來能有個女孩,陪着我一起看天空,看白雲。而如今,眼前是飄逸的白雲,身旁是溫柔漂亮的未婚妻,可我卻沒有以往那種無憂無慮的感覺,反而變得心事重重。或許,這就是長大的代價。責任和擔當,在讓一個人走向成熟的同時,也會讓他失去很
多簡單的快樂。如果可以,我甯願回到過去,回到那流浪的日子,回到那開草藥鋪的日子,過那種簡單而又快樂的生活。
然而,這一切已經變得不可能。
因爲,我是三百年一出的左眼龍,我身負使命,無數人在爲我遭受着痛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不是在爲自己而活,而是在爲其他遭受痛苦的人而活,是在爲終極秘密而活。就這樣,我和千千并排坐着,看着白雲發呆。我不知千千在想什麽,但我知道她最終把頭靠在了我的肩上,并輕輕地睡了過去。看着熟睡的千千,我不禁想起了新婚夜的場景,這個善良的傻女孩,爲了不
讓我着涼,冒着被侵犯的風險讓我與她同睡一張床。夜深了,周邊的人都睡了過去,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呼噜聲。此時的斷崖仙境,氣溫開始急劇下降,讓人冷得直打哆嗦。爲了不讓千千着涼,我把她抱入帳篷裏,自己則坐在帳篷外繼續發呆。四周都安靜了
下來,這時我才發現,這劈龍嶺地宮的第二層與第一層類似,頂部都鑲嵌着夜明珠,也就是那種發光的石頭。
難怪這裏黑夜如晝,都不用開手電,感情這劈龍嶺地宮的夜明珠都不要錢。看到這些“夜明珠”,我突然想起了金四爺的話,心中湧起一個疑問。金四爺說,神斧三門,日升現,日落藏,可我們現在身處山體内部,離山頂少說也有幾百上千米,陽光如何照射得進來?如果陽光照射
不進來,神斧三門又是如何感應到陽光的?我仔細地觀看着頭頂的“夜明珠”,百思不得其解,最終還是沒有找到答案。就在此時,地面突然一陣晃動,好像是地震了一樣,随即聽到了陣陣洪水咆哮的聲音。這聲音,是從斷崖下面傳來的,我不由自
主地站起身,朝斷崖邊走去。
沒走多遠,一直大手從背後伸了過來,徑直捂住我的嘴巴,一聲輕喝:“趴倒,别出聲。”這是金四爺的聲音,他如臨大敵,神情緊張,仿佛知道些什麽。剛要發問,金四爺就放開了我,朝旁邊掠去,把另外一個人也撲倒在地。這時,我才發現,其他一部分人也爬了起來,朝斷崖邊走去,如果
不是金四爺,這些人估計全要掉下去。
好在洪水咆哮聲隻持續了四五分鍾,很快就消失了,地面的晃動也恢複了正常。這時,金四爺才走到我身前,道:“龍九老弟,你看下時間,現在是不是零點剛過?”我低頭瞟了一眼手表,零點過五分,果然是零點剛過。從時間上推斷,剛才的洪水咆哮聲應該就是從零點開始的,大約持續了五分鍾。零點洪水,這有點奇怪,我忙朝金四爺問道:“現在零點過五分,确實
是零點剛過,這裏面有什麽說法嗎?”“龍九老弟,這是劈龍嶺的零點洪水,每七天一次,每次持續五分鍾。”金四爺頓了頓,繼續道,“傳言,這洪水的咆哮聲具有攝人心魂之功效,一不小心就會被它帶走,剛才要不是我拉住你,後果不堪設想
。”
“多謝金四爺救命之恩。”我恭敬道。自從在大禹宮再次見到金四爺,我感覺他變了很多,不再那麽陰險狡猾,反而處處幫着我們。或許,這與他在劈龍嶺的經曆有關吧。
“謝就不用了,老夫隻求你一件事。”金四爺道。
“什麽事?”我問道。
“如果可以,饒金鵬七一命,他畢竟是家主最寵愛的兒子。”金四爺道。我能理解金四爺的求情,畢竟金鵬七是金家骨肉,但我最終還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