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臉認可你了。”左易道。
這些年獨自漂泊在外,可能是有點缺愛,面對鬼臉的認可,我心中竟騰升起一股暖意。俯下身子,我在鬼臉的頭上輕拍了兩下示好,鬼臉拿臉在我的手上蹭了蹭,歡快地擺了擺尾巴。
坦率地說,鬼臉真的很醜,給人一種兇狠、猙獰的感覺。
但此刻,鬼臉卻表現出了它的另一面,雖然依舊醜,但卻沒了那股殺氣騰騰的兇狠。
兩面性,動物如此,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龍九,明天一早要出發,你先回草藥鋪去看看。”左易囑咐道。
“對,是該回去看看,自從你進去後,來過一撥人,說是來取證的,也不知草藥鋪有沒有丢東西。”洪不動邊說邊開玩笑,“不過你那草藥鋪加起來也不值五萬塊,現在咱有左董事長的财力支持,就算丢光了也沒關系。”
我沒理洪不動,這小子就這德性。
朝左易拿了陸地巡洋艦的鑰匙,我啓動汽車。随着陸巡的一聲轟鳴,洪不動這小子也一溜煙地坐上了副駕駛。
“左爺爺,我先回草藥鋪看看,明天一早機場見。”
“等等,我……我也去。”千千突然猶豫道。
“哈哈,怕情郎被我拐跑了?”洪不動哈哈打趣道。
因爲羞澀,千千臉蛋上出現了一抹紅霞,頓時楞在了那裏。
左易一把拉開車門,道:“去吧,跟着未婚夫走,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聽左易這樣一說,千千的臉更紅了,就像天邊那燃燒起來的晚霞。
其實,千千的心理變化我能感覺得到。
經過這兩天的相處,千千對我少了些抵觸,但也談不上多喜歡。然而,她所受的家庭教育以及左易的威逼利誘,讓她對這份感情開始妥協。這就像古代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女孩意願與否,最終都得拜堂成親結婚生子,感情僅僅隻是婚姻的附加物。
同時,我估計左易私底下給千千做了不少思想工作。我的直覺告訴我,千千雖然不情願,但她還是做好了把自己嫁給我的準備。既然千千準備接受我這個未婚夫,那她想跟着我,多了解我一點,也算正常了。
然而,我卻不打算這樣稀裏糊塗地行熟米之事,赢不了她的心,得到她的人又有什麽意思?這不僅是對千千的傷害,也是對我的看低。
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就應該頂天立地,光明磊落!
雖然我渾身上下充滿了吊絲味,但内心卻有着非常強烈的英雄情節。
千千剛坐好,正要關門,鬼臉低吠一聲,輕輕一躍,也上了車。
我驅車前進,一路上洪不動這個大嘴巴不停地說要給我擺酒接風,說要去被抓那晚的KTV,美名其曰在哪裏跌倒就要在哪裏爬起來。
這小子就這德性,剛得了左易一張五十萬的卡,錢不花完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心裏也是想去發洩一下的,畢竟這一個月來,經曆的事情如此之詭異,跌宕起伏得讓我腦袋都轉不過彎來。不過,看到後排的千千,我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很快,車就在草藥鋪門前停了下來。
一個月前,就是在這裏,那輛裝着棺材的GL8,那個渾身僵硬的少年,那個詭異的草藥方子,還有那個給我塞錢的中年胖子……
而如今,物是人非,我的腦袋不停地閃過那些畫面,一時愣在了那裏。
“走吧,到家了還不進去。”洪不動朝我屁股輕踹了一腳。
回過神來後,我拉開了草藥鋪的卷閘門,一股熟悉的草藥味立馬傳了出來。如果可以,我真想就這樣守着草藥鋪平平凡凡地過一輩子,娶個妻子,生個孩子,買個車子,有空去爬爬山遊遊水。
“你在想什麽啊?妹的,快點清點一下有沒有丢東西,沒有的話咱們喝酒去。”洪不動看我走神的樣子,又給我來了一腳,完全不顧及我在千千心目中的形象。
桌椅櫃台都在老地方,沒有移動的痕迹,不像有人動過。我來到櫃台,打開抽屜,出事當天有五百六十七塊現金在抽屜,其中兩張一百的,四張五十的,四張二十的,七張十塊的,兩張五塊的,三張一塊的,另外還有四塊是鋼镚。
抽屜裏,錢靜靜地躺着,和出事當天一模一樣,沒有挪動過分毫。我清點了一下,完全對得上數,一塊不多,一塊不少。這就說明,這裏根本就沒人動過,可洪不動卻說來過幾撥搜查取證的人。
我相信洪不動不會說假話。
這些人沒有挪動鋪子裏的物品,說明他們輕車熟路。同時,他們繞過了我上鎖的收銀抽屜,說明他們的目的極其明确。
想到這,我渾身冒出一股冷汗。
草藥書!
沒錯,他們一定是沖着草藥書來的。
我迅速朝櫃台底下一摸,那裏有個暗閣,除了我之外,誰也不知道。
匆忙打開暗閣,往裏一掏,我頓時癱坐在地上。
暗閣裏空空如也,草藥書不見了。
被抓當天,去KTV之前,因爲藥方子的緣故,我特意把草藥書藏進了暗閣。這個我記得非常清楚,絕對不會錯。其實,在左易和我說左眼龍的時候我就想起了這本草藥書。三爺爺特意給我留下的東西,上面應該還留有其他的信息,說不定就是有關于終極秘密。
很顯然,來草藥鋪的這些人不是搜查取證的官方人員,他們根本就是沖這本草藥書而來的。
我當即撥通了左易的電話,讓他幫我從官方渠道核實一下。
不消片刻,左易就回了電話。他告訴我,警方沒有來過草藥鋪,更沒有見到什麽草藥書。
隻剩下一種可能了:這本草藥書被某個龍影家族給偷走了。
我狠狠地握緊了拳頭,不管怎麽樣,就算草藥書裏沒有三爺爺的信息,我也一定要把它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