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蜘蛛有眼睛并不奇怪,一般的蜘蛛,有八隻眼睛,也有的蜘蛛沒有眼睛或者是四隻、六隻、或者十二隻。造物主很奇怪,給與動物的眼睛和耳朵,一般是雙數,很少有單數的情況出現。可眼前的巨型石頭蜘蛛,卻隻有一隻眼睛,它呈一隻怪異的姿态長在蜘蛛的腦袋上。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有獨眼蜘蛛,我想大部分人并不會覺得詫異,包括我在内。
但如果說,一個獨眼石頭蜘蛛雕像,突然睜開了眼睛,那肯定會引起轟動,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我剛看到的,就是巨型石頭蜘蛛突然睜開了眼睛,它用那隻獨眼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至此,我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搞錯了,巨型石頭蜘蛛并非雕像,而是活物,一隻重于十噸的超級龐然大物。由于身體被蛛網束縛,我沒辦法動彈,什麽都做不了。
索性,我閉上了眼睛,開始聽天由命。
反正,在如此巨大的力量面前,就算我能反抗,也是徒勞無功的。
然而,我的眼睛剛閉上,就感覺到了異常。隻覺得幾十根蛛絲朝我的雙眼湧來,它們仿佛受到了某種指令,不停地沖擊着我的眼皮,讓我不得不睜開了眼睛。就在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巨型石頭蜘蛛的腦袋朝我緩緩地低了下來,最終它那隻巨大的獨眼停在了離我雙眼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巨型石頭蜘蛛的眼睛,足足有籃球那麽大,它死死地盯着我的雙眼,一動也不動。
這樣的場景,讓我想起了在左氏大廈被作家老祖宗纏繞的經曆。那時,左家老祖宗也如同巨型石頭蜘蛛一樣,用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雙眼。顯然,它們是在做同一件事情,那就是觀看我左眼中的龍影。想到這,我當即湧起了一股求生信念,用力睜開眼睛,與巨型石頭蜘蛛的眼睛對視着。
隻要石頭蜘蛛是在看我左眼中的龍影,那我就敢斷定,事情絕對會有轉機。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流逝,而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聲響。我心裏清楚,要想左眼中的龍影顯現,就必須得等半個小時。如果在平時,半個小時一閃而過,而此刻,别說半個小時,就算半分鍾,我都覺得難捱。什麽是度日如年,我深深地體會到了這個詞語的可怕性。
不過,可怕歸可怕,度日如年歸度日如年,時間最終還是過去了。
“你是左眼龍?”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你是誰?”我用意念在腦海中問道。
“我就在你面前。”蒼老聲音道。
“巨型石頭蜘蛛?”我反問道。
“沒錯,我就是被你當成雕像的老蜘蛛。”
“老蜘蛛?你在這裏很久了?”
“很久很久了,大概有幾千年了吧。”
“幾千年?難道你是劈龍嶺剛建立的時候就在這裏了?”
“沒錯,當年有人讓我守在這裏,一守就是幾千年。”
“有人?誰?”我敏感地問道。
“小夥子,你以後會知道的。”蒼老聲音道。
每每到關鍵時刻,總會被這樣一句話搪塞,講真,我已經習慣了。我不知道蒼老聲音是不是巨型石頭蜘蛛發出來的,也不知道這蒼老聲音目的何在,但我知道,它已經認出我,不管是福是禍,都隻能聽從它的安排。我沒有閉上眼睛,而是圓睜着,與巨型石頭蜘蛛的獨眼保持對視。
也不知是不是幻覺,在對視的過程中,我猛然感覺到一股壓力,仿佛千斤重擔,壓在了我的肩膀上。與此同時,蒼老聲音再次響起:“小夥子,隻要你閉上眼睛,壓力就會消失。”
“爲何要閉上眼睛?”我朗聲反問道。
在劈龍嶺,經曆過如此多危險,我已經摸出一個規律,那就是,越危險,越高壓,就越不能服軟,越不能輸了氣勢。因爲,一旦服軟,一旦輸了氣勢,就會立馬被危險和高壓席卷,讓你絲毫沒有反抗之力。果然,面對我的話,巨型石頭蜘蛛的獨眼中閃過一絲異樣,顯然是感到意外。
“你叫什麽名字?”蒼老聲音問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龍九。”
“龍九,不錯,有點骨氣。”蒼老聲音繼續道,“不過,來這裏的瞳孔龍影,大多嘴硬,但能扛到最後的沒幾個,你可得做好準備,别讓我失望。”
“你要幹什麽?”我喝道。
“怕了?”蒼老聲音冷哼一聲。
“來吧,老子甯死不屈!”我高聲喝道。
蒼老聲音沒有再說話,但巨型石頭蜘蛛的獨眼裏卻閃過了一絲光芒,與此同時,我隻覺得肩膀上的壓力加重了不少,以至于我的腰被壓彎了下去。我心裏清楚,隻要我閉上眼睛,肩膀上的壓力就會消失,但我也會被巨型石頭蜘蛛看低,最終的結局隻怕會更慘。
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要咬牙堅持着,就算被壓癱,也要堅持着。
随着時間的推移,肩膀上的壓力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剛開始,隻是三四百斤,到現在,怕是已經加到了上千斤。我仿佛聽到了骨頭被壓斷的聲音,一種無法忍受的痛楚從四面八方朝我湧了過來,示意我閉上眼睛,不要再堅持。
然而,我沒有放棄,直至昏迷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被束縛狀态,而是平躺在蛛網上。顯然,那就隻小石頭蜘蛛松開了我,不過,巨型石頭蜘蛛依舊用它的獨眼在我的頭頂上方看着我。我來不及回想剛才發生的事,蒼老聲音就再次響起:“能力最弱,骨頭最硬,幾千年來,也就你了。”
“你說什麽?”我從蛛網上爬了起來,看着巨型蜘蛛的獨眼,問道。
“我在說你,身爲左眼龍,能力卻弱得掉渣,連千斤重壓都扛不住,就算去到門内,怕是也難以活着出來。”蒼老聲音頓了頓,繼續道,“不過,你骨頭很硬,甯願被壓死也不閉眼,老夫低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