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要麽速度極快,要麽就是會隐身。隊伍當中,速度最快者,要數金四爺,然而他剛才并沒有動,此刻手中也沒有槍手的那把沖鋒槍。顯然,奪槍之人并非金四爺,而是另有其人。就在此時,我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那就是在白骨橋給我送神鳅的姜虛。
姜虛乃姜家天才,隐身術出神入化,性格上是個老頑童。
對比剛才的那句“試試就試試”,回想起在白骨橋上的場景,我基本可以确定,奪槍之人就是姜虛。在劈龍嶺的行程當中,我一直覺得有人在跟蹤我們,現在看來,跟蹤之人應該就是洪胖子的師傅和姜虛老前輩了。想到這,我不敢怠慢,當即朗聲道:“是姜老前輩嗎?”
“哈哈哈,小夥子,看來你沒忘記我。”一個蒼老又帶點喜感的聲音響了起來。
這個聲音,與白骨橋聽到的姜虛之聲一模一樣,顯然這才是他的本色之聲,剛才對槍手的喊話,應該是有刻意壓制聲音。與此同時,在槍手的不遠處,一個白衣老頭顯現了出來,他白須白眉,此刻手中正拿着槍手的那把沖鋒槍,胡亂地擺弄着。
“果然是姜老前輩。”我扭頭朝洪胖子道。
“嘿嘿,這什麽破槍,老頭我還給你。”姜虛三下五除二就把槍手的沖鋒槍給拆了個稀巴爛,然後把一堆零件朝槍手丢了過去。這個老頑童,做事總是出乎人的意料,槍手看着掉落在腳前的沖鋒槍零件,撿也不是,不撿也不是,一時尴尬地站在了那兒。
“姜老前輩,你們一直跟在我們後面嗎?”我連忙問道。
“小夥子,你猜對了。”姜虛朝不死和尚指了指,道,“爲了你們這群臭屁孩子,我和胖和尚可是吃盡了苦頭,等會從這劈龍嶺出去,你可得好好地請我們吃一頓大餐。”
老頑童就是頑皮,在這關節眼上,想着的不是下一步該怎麽辦,而是吃大餐。
“好好好,等從這出去後,我一定請你們吃一頓大餐。”面對姜老頑童,我隻得承諾道。
“不行,一頓不夠,你得管我們半個月大餐。”姜虛改口道。
“行,半個月不夠的話,那就半年。”我點頭道。
“嗯,這還差不多,孺子可教也。”姜虛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道,“不過,老頭也不白吃你的大餐,說吧,現在想辦什麽事?老頭我來幫你。”
老頑童說話雖然頑皮,但辦事可不含糊,幾句大餐之後就把話題往正題上帶。顯然,姜虛和不死和尚一樣,都是支持我登上棺材船的。有兩大前輩相助,我底氣自然更足,當即不再猶豫,朗聲道:“姜老前輩,我想登上棺材船看看。”
“棺材船?這有什麽好看的?”姜虛瞅了兩眼棺材船,繼續道,“不過,如果你想看,那就去吧。”
“可是……”我故意拉長了聲音。
“可是什麽?小夥子,你年紀輕輕,做事可不能猶猶豫豫。”姜虛道。
“可是他們都說棺材船乃不祥之船,不允許我上去。”我朝槍手、騰江、金四爺看了看,道。
“誰說的?”姜虛瞪圓雙眼,喝道,“我姜虛行走龍影江湖這麽多年,怎麽沒聽說過?”
“姜老前輩,龍影江湖确實有這樣的說法。”金四爺開口接話道。
“放屁!一堆不學無術之輩的胡言亂語,你們也信?”姜虛大聲喝道,“這棺材船,乃禹帝的禦用之船,何來不祥之說?再說,就算它不祥,咱們這裏十多号人,武器精良,足以把它打得稀巴爛,有什麽好怕的?”
“姜老前輩……”金四爺還想再說什麽,卻被姜虛給打斷了。
“金四爺是吧?聽說是金家的二号人物,速度了不得。”姜虛朝金四爺走了兩步,話鋒一轉,“不過,老夫告訴你,就算是金家家主,見到老夫也得低頭三分,你要是害怕棺材船不祥,離開就是,别再這裏亂參合。”
姜虛的這段話,算得上極重,根本就不給金四爺半分面子。
以金四爺平常發号施令的身份,按理來說是容不得這段話的。不過,他此刻面對的是姜虛,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最終選擇了沉默。姜虛見金四爺不說話,當即乘勝追擊,道:“金四爺,不表态就代表同意,這樣看來,你是同意龍九這小夥子登棺材船了?”
金四爺還是沒有回答,選擇了沉默。
其實,他除了沉默,也沒得選。
在龍影江湖,特别是在劈龍嶺這樣的環境下,拳頭的大小才是說話的分量所在。姜虛能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奪下槍手的沖鋒槍,再加上不死和尚的支援,還有洪胖子和冷邪,我們在實力上已經形成了碾壓态勢。拳頭大的說了算,見此情況,我再次打開背包,開始準備登船的繩索。
“小夥子,金四爺同意了,去吧。”姜虛朝我道。
“好的,姜老前輩。”我點了點頭,朝着棺材船走去。
然而,我剛走三步,一顆子彈再次射在我的腳前,同時一個熟悉的甜美聲音響了起來:“龍九,稍安勿躁,你可别輕信他人,最終丢了性命。”
這個聲音,不僅甜美,而且溫柔,給人一種異常舒服的感覺。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個甜美聲音我曾在應龍殿聽到過,應該是葛柔的聲音。
果然,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飛來一隻巨翼鳥,而鳥背上則站着一個持槍的蒼老身影。這個身影,滿頭白發,形如枯槁,臉上手上全是皺紋,看起來像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這個身影,我可以确定自己在應龍殿見過,而且記憶非常深刻,她就是葛柔。
“葛姨,是你?”我問道。
“沒錯,是我,好久不見。”葛柔從巨翼鳥上躍了下來,甜甜地道。
“你從應龍殿下來的?”
“龍九,不下來不行,再晚一點的話,你的命就要丢了。”葛柔道。
聽到這句話,我心中清楚,葛柔也是來阻止我登棺材船的。
各路人馬陸續現身,這劈龍嶺越來越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