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平渾身是血的屍體,我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一系列他的影像來。記得那是在草藥鋪,阿平下班的時候,總是會找機會到我店裏坐一坐,有時閑聊幾句,有時帶點水果,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事。那時的阿平,給人的感覺是憨厚、老實,安安靜靜,不喜歡惹事,和洪胖子是完全的兩類人。
現在,阿平離開了這個世界,也帶走了關于他的所有秘密。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麽,也不知道他爲何要靠近我,更不知道他是怎麽來劈龍嶺的。或許,他隻是受人之托,或許他和我有着密切的關系,但此刻,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爲在我的内心深處,已經把他當成了兄弟,那個在超市上班的售貨員兄弟。
既然是兄弟,就絕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我強忍着心中的悲痛,把阿平的屍體輕輕地放到地上,然後站起身,朝着前方的濃霧大喝一聲:“洪胖子,走,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龍九老弟,别沖動!”金四爺快速掠到我身前,擋住了我的前進路線,“濃霧伸手不見五指,如果對方有埋伏,你沖上去就等于活靶子。”
“活靶子怎麽了?”我直勾勾地盯着金四爺,大聲喝道。
“老夫建議,咱們先讓阿平入土爲安。”金四爺提議道。
“金四爺,緝拿不到兇手,阿平沒辦法入土爲安。”我一字一頓道,“阿平是我的兄弟,我絕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被殺而毫不作爲。”
“龍藥師,夠義氣,老子必須要讓兇手嘗嘗子彈的味道!”洪胖子沖上去一把推開了金四爺。
金四爺見狀,長歎了一口氣,沒有再阻攔。我和洪胖子兩人抓起沖鋒槍,快速地朝前摸去。從剛才的沖鋒槍聲音判斷,兇手肯定不止一個人,他們一下子走不遠。我和洪胖子相互警戒,很快就朝前走了近兩百米,可惜的是,我們什麽都沒找到,兇手仿佛已經走遠。
就在此刻,兩聲槍響,猛地在我們右前方響起。
“MP5沖鋒槍,右前方一百米。”洪胖子聽音辨位,當即鎖定了槍聲的方位。
“兇手剛才用的也是MP5沖鋒槍,肯定是他們。”我快速地朝着右前方沖去。
一百米的距離,沖刺的話,也就幾秒鍾的時間。當我們趕到槍聲位置的時候,看到的确實一個熟悉的身影,這個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冷邪。冷邪此刻正用沖鋒槍指着倒在地上的一個人,見我們到來,淡定道:“不用追了,他們不是人。”
“不是人?”洪胖子大驚,問道。
“它們是死奴。”冷邪淡淡道。
“冷邪,這樣說來,剛才擊殺阿平的是死奴?”我心生困惑,“剛才阿平所中的最後那一槍,是遠距離擊殺,以死奴的水平,應該做不到。”
“還有一個人,但他速度極快,已經逃脫。”冷邪道。
“你看到他了嗎?”我問道。
“看到了。”冷邪點頭道。
“以你的能力,都沒辦法攔住他?”
“攔不住,此人的速度、槍法、對地形的熟悉度,都在我之上。”
冷邪的話,讓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要知道,冷邪乃幽靈兵王,在濃霧、小島、叢林這種小範圍戰場,是無敵般的存在。而此刻,冷邪卻說對方各方面都在他之上,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麽樣恐怖的存在?我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擰開狼眼手電,朝着地下的死奴照去。
或許,能從這死奴身上發現什麽蛛絲馬迹。
當手電光打在死奴臉上的時候,我當即就認了出來,竟然是個金家人。
“龍藥師,這是跟着金鵬七的金家人。”洪胖子也認了出來。
“如果記得沒錯的話,這個人應該是在劈龍嶺第一層龍奴洞附近死亡的,怎麽跑到這裏來了?”我喃喃自語,繼續用手電光檢查。
“死奴受控于白骨樹,能到這裏不奇怪。”洪胖子似有所悟,“我奇怪的是,剛才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麽身份,爲何能與死奴在一起。”
“确切地說,是那個人帶着這隊死奴。”冷邪補充道。
“難道他就是這鎖龍冢的實際控制者?”洪胖子問道。
“不可能!”我脫口而出,“鎖龍冢的實際控制者,能操控這劈龍嶺的一切,根本用不着自己動手。”
“那你說,這個人是誰?”洪胖子反問道。
“可以确定的是,此人是爲鎖龍冢實際控制者辦事的,要不他沒辦法驅動死奴。”我頓了頓,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人影,咬牙切齒地道,“如果猜得沒錯的話,此人極有可能是我們的老對手,金鵬七!”
“金鵬七?不可能,他那三腳貓功夫,連我都幹不過,怎麽可能幹得過冷邪?”洪胖子一聽到金鵬七這個名字,登時認爲不可能。
“洪胖子,金鵬七的天賦并不低,假如他得到了某種力量的幫助,以他們金家的速度異能……”
“龍藥師,你别說了,老子打死也不相信金鵬七那個窩囊廢能有這麽強。”洪胖子打斷了我的話。
我沒有與洪胖子争論下去,而是扭頭轉向冷邪,問道:“冷邪,從身影上判斷,此人與金鵬七像嗎?”
“不像。”冷邪否定道。
“我就說嘛,不可能是金鵬七那個窩囊廢!”洪胖子高聲道。
“洪胖子,人已離開,現在誰也得不出結論,我們原路返回吧。”我頓了頓,繼續叮囑道,“此人不管是不是金鵬七,都切記一點,不要與金四爺說。”
“明白。”洪胖子顯然明白我的意思,點頭道。
達成一緻後,我們快速返回,很快就與金四爺他們做了會合。在我們追擊的這段時間裏,金四爺和刀疤也沒閑着,他們在阿平的屍體旁挖了一個坑,打算就地安葬。我上前抱起阿平的屍體,一步躍入土坑,然後輕輕地把他平躺在坑裏。
“兄弟,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