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人類還是其他動物,作爲一個團隊,最重要的就是那個領頭羊。一旦領頭羊位置空缺,極有可能導緻隊伍衰敗,甚至會出現隊伍解散的情況。雀火鳥群,自打我第一次見到起,給我的印象就是紀律嚴明、兇殘且戰鬥力超強,這顯然是老雀王的功勞。
俗話說,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現在老雀王離去,新王的位置絕對不能空缺。
火焰在來到我身邊之前,一直跟随着老雀王,接受老雀王的言傳身教。而且,從個頭上看,火焰明顯比其他雀火鳥大,與老雀王相仿。從羽毛上看,火焰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雜色,比其他雀火鳥顯得更有氣勢。雖然我不敢确定火焰與老雀王是否有血緣關系,但就目前的情況看,基本可以斷定,火焰就是老雀王培養的下一代雀王,而且整個雀火鳥群都知道。
就因爲如此,所以才有雀火鳥群苦苦哀求的情況出現。
不過,火焰之所以遲遲不答應雀群,那也是有原因的。因爲,一旦答應,它就将離開我們,回歸劈龍嶺,回歸雀群,這不僅與老雀王當初的意願相違背,同時也有違于火焰的内心。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火焰早就融入到了我們當中。
我們已經把火焰當成了隊伍成員之一。
火焰也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我們的夥伴。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動物也一樣,火焰舍不得離開,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作爲火焰的朋友,我有義務提醒它。于是,我扭頭輕聲朝火焰道:“火焰,回應一下雀群吧。”
火焰聽到我的話,先是一愣,随即堅定地朝我搖了搖頭。看來,火焰的态度很明确,那就是不願回去做雀群的新王,而是要與我們一起走。隻是,不管火焰的态度如何堅決,雀群的哀求一直在持續,甚至有愈演愈烈之趨勢。在此種情況下,就算我們想走,也沒辦法離開。
要知道,萬一惹怒了雀群,以它們的攻擊力,我們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龍藥師,火焰看樣子與雀群耗上了,我們估計是走不掉了,咋辦?”洪胖子朝我問道。
“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個隻有看火焰。”我瞟了兩眼火焰,話中有話地道。
火焰顯然聽到了我的話,同時也聽懂了我的話,它竟然朝着我鳴叫了一聲,随即再一次搖了搖頭。我聽不懂火焰的叫聲,但從它的搖頭可以看出,火焰的态度依舊堅決。洪胖子見此情況,朝着火焰嚷嚷罵了起來:“火焰,王位有那麽難坐嗎?這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你竟然搖頭,腦袋進水了還是生鏽了?”
火焰沒有回應洪胖子,但我從它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一絲變化。
與此同時,雀群也改變了策略,它們竟朝我鳴叫起來,仿佛是在求我勸說火焰就範。顯然,雀火鳥這種動物擁有智商,它們敏銳地觀察到了我與火焰的關系,判斷我能說服火焰。不過,雀群算錯了一點,那就是,它們不知道我聽不懂雀語。
聽不懂雀語,就沒辦法理解雀群的叫聲。
沒辦法理解雀群的叫聲,自然就感受不到那種壓力。
所以,我并沒有如雀群所願,對火焰進行不厭其煩的勸說。同時,以我對火焰的了解,就算進行高強度的勸說,也很難改變它的态度。就這樣過去了十分鍾,雀群沒達到目的,竟然開始騷動了起來。就是這一陣騷動,我肩膀上的火焰微微動容了一下。
“龍藥師,看這架勢,雀群像是在做攻擊準備。”洪胖子看出了端倪,忙朝我喊道。
攻擊準備?我忙朝雀群望去,發現整個雀群的雀火鳥竟然收緊了翅膀,猶如繃緊的利箭一樣。這樣的架勢,我曾在雀群與巨鼠戰鬥的時候見到過,洪胖子說得沒錯,雀火鳥群确實是在做攻擊準備。難道,雀火鳥群打算對我們展開攻擊?
“所有人都不要輕舉妄動,千萬不能激怒雀群!”我大喝一聲,道。
“沒用的,如果火焰不表态,就算我們再小心,該來的還是會來。”金四爺的聲音響了起來。
“金老頭,那我們該怎麽辦?”洪胖子問道。
“龍九老弟,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句話你剛才有說過。”金四爺道。
金四爺的意思很簡單,我們現在做什麽都沒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火焰的決定。說來也奇怪,當雀群開始咄咄逼人之時,火焰竟然朝着雀群連鳴兩聲,做出了回應。雀群聽到火焰的兩聲鳴叫,竟然沸騰了起來,随即變得更加咄咄逼人,仿佛下一刻就要撲向我們。
顯然,火焰的回應歸回應,但依舊不願做新雀王。
沒達到目的的雀群自然不願放棄,對我們展開了新一輪的恐吓。而且,這不一定是恐吓,我的直覺告訴我,以雀火鳥群的兇殘程度,它們真的會對我們發起攻擊。而且,火焰很在意我們的安危,所以雀群的恐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抓住了火焰的七寸。
果然,在雀群的要挾下,火焰最終扇動翅膀,朝着雀群飛了過去。
火焰一入雀群,那幾隻年老的雀火鳥就立即圍了上來,朝着它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這一次,火焰也放開了嗓子,與其他雀火鳥一樣,也叽叽喳喳地叫了起來。顯然,火焰是在與雀群溝通,隻是我們不懂獸語,聽不懂它們的溝通内容。
依我的猜測,火焰應該是在向雀群解釋自己爲何不願當雀王,而雀群則在向火焰訴說爲何它必須當雀王。就這樣,火焰在雀群中足足呆了近二十分鍾,頗有舌戰群儒之風範。最終,火焰撲閃着翅膀起飛,再次飛落到我的肩膀上,并且朝我發出了一連串的長鳴之聲。
火焰的長鳴之聲,仿佛是在征詢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