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崗把守大門口的幾名蔣家手下,伸出手将兩人攔下,其中類似一個小頭目疑惑的看着一身白袍的青年和全身籠罩在雨衣下的怪人,神情蕭殺,語氣嚴厲的喝道。
“全都給我滾開。”
突然,一聲憤怒的嬌叱從雨衣中傳出來,緊接着,一雙纖細郁蔥的玉手伸出緩緩摘下連體雨帽,瞬間,一張略施粉黛,五官精緻的美麗臉蛋暴露出來,輕蹙柳葉眉,美眸中帶着無邊無際的怒意。
“啊,是大小姐。”
小頭目和他身後幾名手下,看到來人正是蔣夢怡,一陣驚慌失色,連忙低下頭顱,心情十分忐忑不安。
蔣夢怡先是冷冷一哼,然後,美眸柔情的看向一言不發,表情冷酷的李飛,趕緊說道:“大人請進,這個時候恐怕裏面正在召開家族峰會。”
“嗯。”
李飛對攔下他們的蔣家走狗,置若未聞,擡腿邁出一步,越過看起來頗有威嚴感的大門,昂首挺胸雙手負背,猶如閑庭信步般暢遊敵人的大本營,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蔣夢怡瞥一眼戰戰兢兢不知所措的小頭目等人,緊随其後,跟上李飛的步伐。
“隊長,大小姐出現了,接下來咱們怎麽辦?”目送着兩人離開的小頭目,耳旁忽然傳來手下的詢問,不由一愣,随後趕緊說道:“快點把這裏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都彙報給大管家。”
那名手下一邊點頭一邊拿出對講機,小頭目緊鎖眉頭,心中泛起嘀咕,此事已經不是他們所能夠控制的了,消失一天一夜的大小姐再次出現,而且身邊還跟有一位穿着古代長袍,氣質淩雲的怪人,到底接下來事情該發展到那個地步,不得而知。
中年男子也就是蔣管家,就在李飛和蔣夢怡兩人剛剛踏入莊園的那一刻,便從門口守衛那裏得知了,陰陰一笑,小跑來到蔣志忠跟前,附耳将此事禀報。
蔣志忠聽後沉吟一下,低聲道:“派人時刻盯着他們,一旦發現有搗亂的意圖,直接拿下。”他說完,敬仰的目光望向主席台上正在講話的偉岸身影,現在是風傲大人發言的時候,一旦發生意外,他蔣家難辭其咎,不過,他也期待着李飛趕緊站出來攪局,這樣,父親制定的計劃就成功了一大部分,再然後,随便的推波助瀾一下,風傲大人必然強勢出手,當場将此子擊斃。
放眼望去整個台北無數家族的家主都在場,他總不能表現的太直接了吧,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同時,他也知道對方既然是先天宗師,那麽憑借幾個蝦兵蟹将是根本不可能攔下的。
他眼底浮現一道精芒,嘴角啄起一抹不爲人知的笑意,心裏暗自得意:“好戲就要開始了。”
此刻,距離主席台幾百米外,有兩道身影緩緩走來,他們的目标正是這裏。
除了蔣志忠一人以外,甚至就連蔣老爺子都不知情,全部目光集中在風傲大人身上,全神貫注聆聽他的箴言。
“這次下山,主要宣布一下師父他老人家的旨意,從今年開始,以後的家族峰會将從一年一屆改成三年一屆,但是各位家族的供奉還是一如既往,不能減少,同時,阿裏宮将正式任命蔣家爲供奉官,主要負責掌管、統籌、運輸各家族交上來的供奉的一切事宜。”風傲筆直的站在主席台上,意氣風發,滔滔不絕的說着,殊不知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危機逐漸逼近。
而他的宣布和任命,此話一出,震驚在場無數家主們,羨慕嫉妒的望向已經樂開花的蔣老爺子,要知道阿裏宮庇護各方家族并不是免費的,他們需要每一年都上繳一定數量的供奉物,譬如黃金珠寶珍貴藥材,稀罕古玩等等。
以前都是由阿裏宮上派人下來收繳,現在可好了,蔣家的任務就是前往各家族收繳,那麽,每家上繳的供奉質量好壞全部都有蔣家說的算,甚至多少私吞一些也不是不可以的,如此肥差竟然落到蔣家頭上,真是便宜他們了。
蔣老爺子笑的合不攏嘴,春風得意的朝着身邊幾位老友拱拱手,看到他們那一副被豬拱了的難過表情,沾沾自喜起來。
風傲很是威嚴的掃視衆人後,直接說道:“師父老人家的旨意已經宣布完畢,那麽接下來就開始家族評級,今年新誕生的家族有五家,級别晉升的家族有三家,而且,今年還有一個家族親自受到了師父的嘉獎,先從新誕生的五個家族開始,分别是……”
他在台上說,台下諸人伸着脖子,仰着腦袋聽着,根本無人察覺,人群外一前一後兩道身影穿過人群,緩緩朝主席台上走去。
站在蔣老爺子身後的蔣志忠,看到白衣如雪不沾塵埃的李飛,稚嫩的面容帥氣無比,神情冷漠,不苟言笑,一步步走來,尤其對方那雙宛如星空般深邃的眼眸,冰冷無波,暗藏鋒芒,深深刺痛到了他,頓時心神一陣恍惚。
“你蔣家家主在哪裏?”李飛來到台前,沒有回頭,冷漠開口。
蔣夢怡神色複雜的注視了一眼風傲,然後擡起手指向主席台另一側的蔣老爺子。
李飛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精神矍铄的蔣老爺子,雙眼中閃爍一道精光,接着,他雙腳行動起來,邁出兩步後登上台階,直接來到主席台上,瞬間,正在講話的風傲神情一怔,閉嘴不言了。
台下四周站立的無數家主們,也都紛紛凝視李飛,臉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他們心中好奇李飛這個時候走上去要幹什麽?
“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擾風傲大人的講話,給我把他抓起來。”這時候,蔣志忠上前一步,滿臉憤怒的瞪着李飛,語氣陰沉蕭殺。
果然,一聲令下,整裝待發的手下們,從四面八方跳上主席台,表情兇神惡煞,一窩蜂的圍攻李飛。
蔣家到底在搞什麽?
在場的家主們看到這一幕,都是一臉茫然困惑,對方隻不過就是一個衣着怪異的少年,又不是殺人如麻的大壞蛋,以至于如此這般大動幹戈嗎?
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緊張起來,就好像是揪在了一起,目不轉睛的仔細盯着。
李飛面對如狼似虎的二十幾人,依舊沉着冷靜波瀾不驚,不屑一顧,一群芝麻綠豆大小的蝼蟻,還敢上來圍攻他,純屬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他微微一眯眼,眼眸之間精芒乍現,強大的氣勢宛如狂風巨浪般席卷開來,将圍攻他的蔣家手下們統統籠罩其中。
“嗡!”
一聲異響傳出。
那些撲向他的蔣家手下們,一個個全部都好像被定格了一樣,表情猙獰,張牙舞爪的靜止不動了,這一幕實在是詭異無比,驚吓到在場諸人。
“倒下。”
李飛悠然自得的輕聲呢喃。
這一刻,他的話好似帝王拟出的聖旨一般,非常的靈驗,在風傲、蔣老爺子、蔣夢怡,還有無數家主驚愕萬分的神情之下,那些圍攻他的人瞬間撲倒在地,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突然綻放開來,美麗又觸目驚心,刹那間在場衆人目瞪口呆。
二十幾個手持武器的壯漢,竟然被一個青澀少年一招打敗。
這簡直是……開什麽玩笑?
每個人表情麻木,目光恍惚,不可思議的瞪着李飛,好似憑空出現一道驚雷炸響天際,震的他們發呆懵逼。
唯獨風傲一人,眼睛一凝,緊緊盯着表情淡然的李飛。
“先天宗師級别的武者嗎?”他心底暗暗吃驚。
外功武者還做不到禦氣傷人,隻有達到内勁的先天宗師或者以上的高手才能這般輕松自如的以氣勢來震暈毫無修爲的普通人。
“年輕人你是誰,敢來搗亂家族峰會,目的何在?”依舊不明所以的蔣老爺子,忌憚的看着李飛,沉聲問道,他根本想象不到孫女所說的那位先天宗師級的高手,就是李飛,要怪隻能怪李飛太過年輕了。
李飛聽聞後不屑的看着他,冷漠開口:“我是來收賬的。”
“收賬?”
所有人神情一愣。
蔣老爺子心頭一震,好像想起了什麽,目呲欲裂,難以置信地瞪着李飛,驚呼:“你竟然如此年輕?”他沒有想到孫女所說的那個先天宗師會如此年輕。
李飛抿嘴嗤之以鼻,笑話蔣老爺子井底之蛙了。
通過兩人簡短的對話,在場許多家主恍然大悟了,這個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好像和蔣家有過節,其中有個别看蔣家不順眼的家主,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譏笑。
蔣老爺子壓抑住内心的驚訝,雄渾的聲音,對李飛說道:“年輕人,首先老朽非常感激你能在當日出手救下我的孫女,但是這個救命之恩是不是過于高了,你竟然向我們蔣家索要一百億,這簡直就是敲詐,恕老朽難以從命,這裏是一千萬,還請你收下,從今以後你和我蔣家的恩怨一筆勾銷,至于今日的無禮之舉,我蔣家寬宏大量,不予終究了,請離開吧。”
蔣老爺子讓蔣志忠拿出事先準備好的一千萬支票,然後又在衆人面前表現出大家族的高風亮節,知恩必圖報,接着,十分歹毒的故意抹黑李飛所謂的救命恩人形象,讓衆人對他沒有好感,如此大費周章用心良苦的環環相扣,無非就是演戲作秀給風傲他看。
果然,蔣老爺子察覺到風傲神色頗爲不悅的瞅着李飛,他心裏暗暗一喜,陰謀得逞了。
李飛對那張一千萬的支票置之不理,他嘴角上揚泛起一抹譏笑,斜視蔣老爺子,語氣冰冷,嚣張說道:“蔣家主,不得不說,你不愧是執掌一方的大人物,奸詐狡猾,老謀深算,硬是将一百億變成了一千萬,但是,我李無敵的賬是那麽好賴的嗎?既然不打算還,那就用你們蔣家數百條人命來抵。”
話畢,李飛鬼魅一笑,淩厲的目光中綻放出嗜血光芒,邪氣凜然的說道:“今天,我到這裏是來收命還債的,那麽,蔣家人你們準備好受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