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普通的民房内,洛安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翹着腿,嗑着瓜子,看着院子裏豆豆跟荀兒在歡快的玩鬧。
這日子,可謂惬意。 “安安,吃些水果吧。”封謹顔端着一盤切好的水果走了出來,他們來到這個小村子已經有兩三日了,這間看似普通的民房,實則卻是蜀香樓的一處據點,知道他們要來,負責此處的人早已置辦了各種
吃穿用度,加上此地民風淳樸,山水秀麗,以至于洛安安來了,都不想走了。
當然,洛安安也不是隻知道吃喝玩樂的,拿起一片蘋果,咬了一口,她便問道,“宸跟你夫君說去接謝掌門,這都快一個時辰了,怎麽還沒回來。”
“應該快了吧。”封謹顔說着,也在洛安安的身旁坐下,“不是說謝掌門已經拿到了玄鐵球裏的藥了,你也不必太擔心。”
聞言,洛安安看了封謹顔一眼,沖着她嘿嘿一笑,“你瞧我眼下是擔心的狀态嗎?”
如今的江湖上,唐門門主已死,蜀香樓的樓主也已經死了。
這消息傳到如意山之後,如意山的掌門便立刻幫着謝玉平打開了玄鐵球,拿到了裏頭的藥。
此刻,她隻需要在此等着謝玉平前來就是了。
洛安安的話,也讓封謹顔笑靥若花,這幾日,他們的日子的确是過得太惬意了。
孤竹國皇帝雖還未駕崩,但隋揚已然繼承了皇位,那日差點要了她們性命的張彧也已經被處死。
至于隋凱,聽說是隋揚念及舊情,未曾将他殺了,卻剝奪了他所有的權位及身份,貶爲庶民,此生不得踏入富貴之地。
不明白的人,都說是當今的皇帝宅心仁厚。
可知曉内情的人都知道,這才是對隋凱最大的懲罰。
此生不得踏入富貴之地,是讓隋凱靠着乞讨過活一世!
他手下的勢力都已經土崩瓦解,他不可能東山再起了。
隋揚派了人監視他,連死都不讓他死,更何況是聯系旁的人。
之前他給隋揚喂食蠱蟲,害他沒了尊嚴的活了那幾日,如今,隋揚便是要讓隋凱沒有尊嚴的活上一世!
但這一切,都與她們無關了。
待豆豆的身體好起來,她們就找一處類似這樣的地方,沒人認識她們,平凡的過一世。
就在這時,院門被打開了。
率先進來的是百裏墨宸,隻見他進來之後便沖着身後淡然一笑,“謝掌門,請。”
話音落下,謝玉平與金彥淮一前一後的走了進來,洛安安也站起了聲,驚喜喚道,“謝掌門!”
但顯然,她這一份驚喜并不是沖着謝玉平去的。
而是沖着謝玉平身上的那顆藥。
謝玉平自然是知道的,當下便是一副故作驚訝的模樣,“喲,唐門主這般熱情,可是讓在下受寵若驚呀!”
洛安安笑着迎了上去,“什麽門主不門主的,在下如今就是個鄉野村婦,謝掌門能來咱這兒小院子裏,是咱們的榮幸!”
一番話,惹得謝玉平更是大笑不止,“哈哈哈,你這丫頭向來口齒伶俐,這恭維人的功夫也是厲害的很啊!”
“謝掌門明知我急着恭維你,怎麽還不趕緊屋裏請呢!”洛安安笑道,擡手便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謝玉平大笑了兩聲,這才與衆人相互客氣着進了屋。
幾人圍坐桌邊,封謹顔倒了水來,就聽百裏墨宸道,“這段日子,謝掌門爲犬子之事舟車勞頓,白某感激不盡!”
謝玉平忙擺手,“哎,若非白兄與白夫人,謝某這條命早就扔在了那客棧裏了。兩位不必與謝某談這感激不感激的事!”
“不管怎麽樣,豆豆的命都算是謝掌門救的!”洛安安說着,舉起茶杯就沖着謝玉平道,“我以茶代酒,敬謝掌門!”
她豪邁一飲,謝掌門也跟着舉起茶杯豪飲一口,這才道,“好了好了,你們也别跟我客套了,我知道,你們眼下最關心的還是那藥!”
他說罷,便是伸手往衣襟内一摸索,卻是忽然大驚失色,“糟了!藥不見了!”
聞言,洛安安也是立刻變了臉,“什麽?!”
那瞬間失了血色的模樣,令謝玉平大笑開來,“哈哈哈!看把你吓得!藥在此!”
說罷,便是從衣襟内拿出一個藥瓶,将瓶塞取下,倒出了一粒雪白色的藥丸放在手心,“你們看,這就是從玄鐵球内取出的藥,是我親眼看着如意山掌門從玄鐵球内拿出來的!”
他的意思是,這藥不會有假。
洛安安接過那藥丸,在手裏好一番打量,“真是稀奇,這世間居然還有能做成白色的藥!”
畢竟,這可是沒什麽科技的時代,中草藥所熬制出來的都是烏漆墨黑的,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藥裏是加了什麽成分,居然還能變成怎麽白的。
“要不怎麽能被稱爲神藥呢!”謝玉平笑道。
洛安安微微點了點頭,“恩,也對!”說話間,便是将藥丸收了起來。
見狀,謝玉平有些疑惑,“怎麽不先給豆豆服下嗎?”
“哦,謝門主有所不知,倪神醫知道這藥乃是他師父生前說研制,而他又未曾學會,便讓我等拿到解藥之後先留着,等他來研究研究再說。反正豆豆眼下的身子還算康健,晚幾日不礙事的。”
“哦,原來是這樣。”謝玉平若有所思的應了一聲,隻讓百裏墨宸起了疑。
但他并未立即指出來,隻道,“謝掌門千裏迢迢趕來送藥,舟車勞頓不易,就在此多住幾日吧!”
聞言,謝玉平一愣,就聽洛安安道,“對啊對啊,多住幾日吧,這裏山清水秀的,謝掌門一定會喜歡這裏的!”
對于二人的熱情,謝玉平卻顯得有些尴尬,“這個嘛……不瞞二位,此前江湖遭遇打劫,如今謝某擔當盟主重任,眼下還有好多事要處理,實在是……”
“明白。”百裏墨宸接過話來,擔當一笑,“謝掌門如今算得上是分身乏術,那白某也就不多留了!”
說話間,便是站起了身來。
謝玉平也跟着起身,“白兄客氣了,那在下就先告辭了!”
“啊?這麽快?”洛安安一臉不解的樣子,站起身來相送,“我還想帶謝掌門到處轉轉呢!”
“白夫人客氣了!待下回,謝某一定多留幾日。”
聞言,洛安安這才微微歎了口氣,“那好吧,那我就祝謝掌門一路平安。”說罷,便拱手行禮。
謝玉平回以一禮,這才道,“諸位不必相送了,告辭!”
“再會!”
衆人行禮,目送着謝玉平離開。
金彥淮更是一路将謝玉平送至了院外才罷休。
待謝玉平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内,他才重新關上了院門。
轉回身來,看向百裏墨宸,這才沉聲道,“人走了。”
聞言,百裏墨宸微微點了點頭,轉身看向洛安安,“方才那粒藥,在倪神醫來之前,絕對不能給豆豆吃。”
他這般嚴肅的表情,令洛安安察覺到了異樣,“我本來就是這麽打算的啊,幹嘛要強調一遍?”話說到這兒,便是皺了眉,“你是覺得這藥有問題?”
“藥有沒有問題不知道,但謝玉平,似乎是有問題。”百裏墨宸說着,便看向金彥淮,“讓韓越派人去盯着謝玉平,看看他到底是耍什麽花樣!”
“知道了。”金彥淮點了點頭,便轉身離去,而洛安安卻已是眉心緊蹙,“怎麽會這樣!爲什麽每件事都不能順順利利的!”
她說罷,便是有些洩氣似得往一旁一坐,不複之前的開心跟暢快。
“這個謝玉平到底是怎麽回事嘛!哪裏出了問題了?是這藥被他掉包了還是怎麽樣?” 她心中急切,惹得一旁封謹顔也是看不下去了,忙上前道,“安安,你别急,你看如今豆豆也是很健康的樣子,說明這藥并非急于一時之用,剛才爺也說了,隻是好似有問題而已昨日倪神醫說近日會到
,想來也就是這兩日的功夫,到底有沒有問題,待倪神醫查驗過之後就清楚了。”
她這一通小聲安慰,總算是讓洛安安的情緒稍稍平複了些,“眼下除了等倪神醫,還能做什麽?”
她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原以爲從今日起,日子就安穩了,可這安穩的日子才過了幾日!
她真是快要瘋了!
而離開了這間民房的謝玉平一路輕功飛躍,在距離那村子百裏開外的一座山間洞穴外停了腳步。
洞穴内,傳來聲響,“事情,辦成了?”
“是,辦成了。”謝玉平低聲應着,透着恭敬。
“藥吃了?”洞穴内的聲音又問。
謝玉平卻是猶豫了,“他們說,要等倪神醫來驗過……”
“這可不行。”聲音将謝玉平的話給打斷了,随後便是好一陣子的沉寂。
這樣的沉寂,令洞外的謝玉平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好一會兒才聽那聲音繼續道,“你傳消息出去,就說豆豆那孩子身上的血,不但能解百毒,還能使人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話音落下,謝玉平便是滿臉震驚,“這,這……”
“還不快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