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聲警告,成功令隋凱停了動作。
的确,眼下并非兒女情長的時機。
當下便起身後退,“是我逾越了,你換身衣服,咱們今夜換個住處。”
說罷,便出去了。
待房門關上,封謹顔才重重的舒了口氣,一顆狂跳不止的心也終于稍稍平複了些。
裹着床單爬下了床,要去一旁拿衣衫換,卻是忽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轉頭看向窗外。
金彥淮應該還沒走吧?
想着,便是咬了咬唇,快步行至窗邊,将窗戶給關上了。
隐在暗處的金彥淮便是低眉一笑。
白夫人說的對,顔兒她,果然是能應付的。
餘下來的幾日,一行人便是住到了張彧的府中,封謹顔一直跟着隋凱,也不管那個張彧是怎麽看她的,總之除了三急跟休息之外,封謹顔都一直跟着隋凱。
自然,也探聽到了許多。
隻是一直找不到機會将她說探聽到的事兒傳出去。
直到這一日夜裏,有人潛入了她的屋内。
洛安安蹑手蹑腳的上前,輕輕拍了拍封謹顔的背。
這幾日間,因着想要将消息傳遞出去,封謹顔的睡眠一直很淺,縱然洛安安的動作很輕,她還是醒了。
“安安?!”她滿是驚喜的看着洛安安,而洛安安卻下意識的捂住了她的嘴,“噓,輕一點,快穿衣服,我來帶你走!”
封謹顔此時才發現洛安安身上穿的是府裏丫鬟的衣服,應該就是這樣混進來的。
封謹顔不知道,其實洛安安一大早就混進來了,一直想辦法來接近封謹顔,結果卻是被這府裏的管家拉着去做了好些事兒,
她真是當了一天的丫鬟了!
想想就來氣!
封謹顔立刻下了床,拿過外衣穿了起來,一邊穿一邊不忘對着洛安安抱怨,“你不知道,我這幾日一直都想穿消息出去,可就是沒有法子,急死我了!”
“那個叫張彧的,狡猾得不要不要的!你又一直跟着隋凱,蜀香樓的人想跟你接頭都接不上!”
聞言,封謹顔吐了吐舌頭,“我若不跟着隋凱,哪兒能探聽到這些,安安你知不知道,你猜對了,他們真的要起兵謀反!”
“我知道啊!”洛安安點了點頭,“那張彧就是一名武将,蜀香樓已經查到他早些年開始就已經暗自招兵買馬了!隻不過,他的兵馬藏在何處,要在哪個地方起兵,還不知道。”
“在渝州!”封謹顔忙道,“你說的對,那張彧狡猾的很,沒将兵馬放在豐州!”
聞言,洛安安大吃一驚,“怪不得蜀香樓一直都查不到!咱們趕緊出去,将這個消息告訴宸他們!”
“嗯!”封謹顔此時也已穿好了衣衫。
洛安安潛道門邊,靜靜的聽了聽外頭的動靜。
入了夜,靜悄悄的,聽不到任何動靜。
安全!
這才小心翼翼的開了門。
黑夜下,就見兩個小小的身影從房間裏蹑手蹑腳的走了出來。
穿過了院子,打開院門。
陳舊的木門發出刺耳吱呀聲,隻讓兩個小女人都忍不住咬住了後槽牙。
好在,這聲音很快便隐匿在夜色下。
洛安安拉着封謹顔的手便往後門走。
百裏墨宸跟金彥淮,都在那邊等着呢!
可還未走多遠,就聽一道聲音不急不緩的傳來,“顔兒,這麽晚了,你去哪兒?”
是隋凱!
兩人一驚,互看了一眼,洛安安便迅速的低下了頭去。
她如今是丫鬟的打扮,今日月黑風高的,隋凱未必能認得出她來!
而封謹顔而已下意識的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殿下!這麽晚了,您怎麽在這兒?”
“我突然想你了,便來看看你。”隋凱說着,走上前來,看了眼封謹顔身邊一直低着頭的洛安安一眼,這才問道,“你呢?這麽晚了,準備去哪兒?”
他的語氣,說不上來的奇怪。
封謹顔一陣心虛,“我,我有些餓了,就讓這丫鬟帶我去廚房吃些東西!”
眼下,她也隻能扯這麽一個謊來了。
洛安安低垂着腦袋暗暗唏噓。
這傻子!
就聽隋凱道,“你餓了,何須親自去廚房,叫這丫鬟去端些來不就好了?”說罷,隋凱便沖着洛安安冷聲下令,“還不去?”
洛安安隻好微微點了點頭,刻意變了聲回了句是,便是轉身走了。
豈料還未走出兩步,就被隋凱喚住,“等一下。”
洛安安猛然一驚,一隻手不着痕迹的摸向腰間,準備迎接隋凱的随時發難。
卻聽隋凱道,“方向錯了,廚房在那邊。”隋凱往一個方向一指。
洛安安順着隋凱所指的方向一看,當下便是皺了眉,“殿下說笑了,廚房不在那邊。”
這隻臭狐狸,分明就是在試探她!
還好她今日在這府裏幹了一天的活,知道廚房在哪兒!
聞言,隋凱的表情這才微微一松,“哦,那便是我記錯了,去吧。”
洛安安便又欠身行了禮,這才離去。
直到洛安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隋凱才伸手上前,攬過封謹顔的肩膀,“咱們回房等着吧。”
封謹顔微微一愣,隻覺得隋凱攬着自己肩膀的手并不簡單,可她不想露出破綻來,隻好點了點頭,“好。”
被隋凱摟着進了屋,封謹顔不着痕迹的掙開了隋凱的懷抱,快步行至桌邊,作勢給隋凱倒水喝。
豈料隋凱卻走到了她身後,一把摟抱住她的腰間,“不用倒水了,我不渴。”
說話間,他的雙唇已是貼在了她的頸間,驚的封謹顔忙轉身将他推開,往一旁退去,“殿,殿下,您别這樣……”
“怎麽了?”隋凱攤開了雙手,“你不是願意跟着我嗎?”
封謹顔慌了,“是,是……可是……”
“不必可是了,既然遲早要把你自己交給我,又何必在意這一時?”隋凱步步靠近,“顔兒,你該知道,我對你的心意。”
“我,我知道,可是……”
“不要可是了!”隋凱一聲厲喝,朝着封謹顔便撲了過來。
封謹顔退無可退,隻能一個勁的推開她,“别這樣!殿下!别這樣!”
可今日,隋凱擺明了就是爲了得到封謹顔而來的,怎麽可能退!
眼看着封謹顔的衣衫都要被隋凱脫下,房門突然被人踹開!
“你這個狗東西!”洛安安一聲厲喝,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毫不客氣的拿出一根銀針就紮在了隋凱的肩膀之上。
隋凱刺痛,手臂頓時沒了力氣,而洛安安卻是一把抓住隋凱的後衣領,猛的将他往後一拉,終于将他從封謹顔的身上給拽開了!
“畜生!”洛安安一邊怒罵着,一邊将受了驚的封謹顔給拽了起來。
得虧她機靈,覺察出了不對勁,等走出隋凱的視線之後便又瞧瞧的潛了回來,否則真就是後果不堪設想了!
見到洛安安,隋凱卻是不吃驚,“呵,終于肯現身了?”
聞言,洛安安将封謹顔拉至自己身後,冷這樣看他,“怎麽?知道你姑奶奶要來?”
“不然,你以爲我爲什麽會這麽晚了還過來?”他就是聽說洛安安跟百裏墨宸離開了京都,才懷疑洛安安會來找封謹顔。
果然!
“哦。”洛安安的表情并無特殊,一點都不驚訝隋凱的‘早知道’,隻冷笑了一聲,“所以就演了這麽一出戲,等着姑奶奶出來收拾你?真不要臉!”
封謹顔站在洛安安的身後,緊緊拉着自己的衣領,淚眼婆娑。
她真的是被吓壞了,若不是安安及時趕到,她真的想咬舌自盡了!
隋凱卻是一聲冷笑,“當初,可是她自願跟我走的!” “跟你走是爲了探聽你的消息啊傻子!”洛安安眼下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了,“你以爲你是什麽?萬人迷嗎?你就是個臭蟲知道嗎?還是個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臭蟲!”話說到這兒,竟是面露懊悔之色,“
剛才那一針就不該紮你肩上,應該紮你那根破玩意兒上!”
閹了他,是最好的!
身後,封謹顔輕輕拉了拉洛安安的衣袖,“安安,咱們走吧。”眼下多說無益,還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比較好!
洛安安點了點頭,“好,我們走!”說罷,瞪了隋凱一眼,“狗東西,再送你兩針,不用謝!”說罷,便又射了兩針,分别刺中了隋凱的雙腿,令他無法再追二人!
去聽隋凱一聲笑,“你們走不了的!”
“走不了我還能飛,不用你擔心!”洛安安說罷,便是拉着封謹顔往外走去!
可還未走出院子,就見院子外進來了一群人。
是張彧!
“既來之,則安之,二位這麽晚了,還想去哪兒?”
封謹顔慌了,一把抓住洛安安手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相比之下,洛安安就顯得淡定多了,“我來我走,不必你一個無名小卒來多管閑事。”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 “哦,抱歉了,姑奶奶我什麽酒都不喝。”洛安安很是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而後凝起一股子内力,突然仰天長嘯,“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