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解藥已經交給金夫人了,另外,金夫人托弟子給門主帶來一個好消息。金夫人有孕了。”
唐聰的話,令洛安安猛的一愣,“你說什麽?”封謹顔懷孕了?
這麽快?
倪神醫不是說,還要喝上好久的藥才能暖宮,怎麽就這麽幾日的功夫,封謹顔便懷孕了?
就聽唐聰道,“是金夫人親自與我說的,入夜前才讓倪神醫診出來的喜脈,說是還不足一月。”
“什麽?”洛安安一驚,“不足一月?金夫人親口對你說的?”
“是,親口說的。”唐聰應道,又見洛安安面色有異,便問道,“是有何不妥之處嗎?”
“沒,沒有……”洛安安忙搖了搖頭,“你辛苦了,時候不早,快去歇着吧。”
“門主也請早些休息。”唐聰說罷,便行禮告退,從來時的窗戶那飛了出去。
洛安安起身去關了窗戶,這才凝眉,沉了口氣。
就算她不會醫術,卻也是聽過一些大夫說過,不足一月的胎兒根本不顯脈象,就算是倪神醫也不可能把得出來。
更何況,封謹顔如今的身子都還未曾徹底治愈,如今突然說有身孕,真是令她有些難以相信。
但不管如何,封謹顔有孕是好事,她理應是替她開心的。
翌日。
洛安安領着唐門的一衆弟子離開了小鎮,一路往上乙山的方向走,她想,這一路過去,應該是不會再遇到百裏墨宸的。
畢竟,去上乙山參加武林大會這等沽名釣譽的事兒,蜀香樓可沒興趣。
之前是爲了陪她去,而如今……
呵,也好。
心中一聲冷笑,卻發覺馬車竟是緩緩停了下來,掀開了車簾正要問,就見唐聰騎着馬靠了過來,“門主,路被擋住了,好像是清雲山的人。”
聞言,洛安安順着唐聰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瞧見一群人圍在路中間,看衣着打扮,的确像是清雲山的人。 “奇怪,他們不是一早就走了,怎麽還在這兒?”洛安安小聲嘀咕着,“該不會是特意等着找咱們報仇的吧?”之前百裏墨宸将清雲山的人都揍得不輕,這幫人莫不是氣不過,又拿捏不住百裏墨宸,這才
來找她的晦氣了?
慫了慫了。
洛安安輕咳了一聲,試探般的問着唐聰,“你看,他們那幾個人,咱們若是與他們打起來,能有幾分勝算?”
“不好說。”唐聰微微搖了搖頭,“不過裴子秋受了重傷,咱們應該不會太吃虧才對。”
唐門向來以毒爲尊,至于拳腳的功夫,還真比不上人家。
洛安安點了點頭,“不吃虧就行,你先上去打探打探,若他們要動手,喏,全都毒死算了。”說着,從懷裏拿出一瓶藥遞給唐聰。
這是她臨行前從唐钰給的那一包袱毒裏随意拿的,如今倒是有些後悔沒将那一包袱毒都帶出來了。
唐聰接過了毒,微微點了點頭,這才駕馬上前。
洛安安遠遠的觀望着,隻看對方的說話的樣子倒算是客氣的,并沒有劍拔弩張的意思。
沒多久,唐聰便回來了,“門主,的确是清雲山的人,隻因路上有個深坑,他們的車轱辘陷進去出不來了,這才攔在了路上。”
“原來如此。”洛安安松了口氣,卻是疑惑,“依我看,他們的馬車也不是很斜呀,應該陷得不深,怎麽一幫大老爺們還擡不動一輛馬?”
“門主忘了?他們各個都受了重傷。”
經唐聰這一提醒,洛安安才恍然大悟,“哦,對對對。”說來他們的傷或多或少還都與她有關呢!
“那你找兩個弟子上去幫個忙吧!”
“是。”唐聰領命,找了幾名弟子一起上去幫忙,很快便将那馬車給擡了出來。
洛安安已是放下了車簾,就等着繼續前行,熟料等了好一會兒,等來的卻是馬車外裴子秋的聲音,“多謝唐門主出手相助,在下感恩不盡。”
洛安安一愣,哦,人這是道謝來了。
這才掀開了車簾,沖着裴子秋輕柔一笑,“舉手之勞罷了,裴兄有傷在身,就不必多禮了。”
要說這裴子秋,是真的慘。
臉上青紫的痕迹還未完全消散,但好在人家底子好,就算臉上有傷爺不失帥氣。
聽到洛安安這般說,似乎是有些尴尬,嘴角扯過一抹淡笑,微微點了點頭,“是家師作孽在先,這點傷,是在下該受的。”
在他看來,若不是裴雲剛做錯了事,清雲山的弟子也不會無緣無故遭這一頓打。
可他錯了,就算裴雲剛沒有做錯事,照着當初百裏墨宸吃醋的那個勁兒,他也是逃不掉那一頓毒打的。
想到這兒,洛安安忍不住輕咳了一聲,“那個,你的傷,沒什麽大礙吧?”
看上去,似乎并沒什麽太大的皮外傷。
就見裴子秋微微點了點頭,“受了點内傷,休養上一段時日就好了。”
需要休養上一段時日,那看來是傷得不輕。
“既然需要休養,那爲何裴兄還要去上乙山?”往清雲山去的路可不是這個方向,裴子秋等人出現在這兒,隻能是去上乙山。
聞言,裴子秋臉上露出幾分慚愧之色,“家師雖做錯了事,但清雲山乃是有百年曆史的江湖大派,就算掌門死了,我等也該代表清雲山去參加武林大會的。”
原來如此。
洛安安點了點頭,憂道,“可你的傷,不要緊嗎?”沒受傷的裴子秋有多厲害,洛安安不清楚,可受了傷的裴子秋,特定是打不過其餘各大門派的掌門的,若動起手來,隻怕是死在擂台上都說不定。
裴子秋卻是一笑,“唐門主放心,在下此去隻是助陣,并不上擂台,别說如今打不過,就算是未曾受傷,憑着家師做的那些事,我清雲山都無顔參選此次武林盟主之位。”
“那這樣還好些。”洛安安單純的隻是考慮裴子秋的傷勢,話出口才反應過來是有歧義,慌忙解釋,“啊,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打緊的。”裴子秋沖着洛安安一笑,露出潔白的一排牙,“聽聞唐門主此次要去參選武林盟主之位,在下預祝唐門主馬到功成。”
“裴少俠說笑了,就憑我這三腳貓的功夫,怎麽可能馬到功成,那馬不缺胳膊少腿的就謝天謝地了。”原先說是有百裏墨宸相助,如今……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唐門主不必這般妄自菲薄。”裴子秋卻是給出了不同的看法,“武林盟主之位,各門各派皆會參與,所用之武學也是各門派之所長,唐門善毒,或許奪得武林盟主之位并非那麽難。”
“你的意思是,讓我用毒?”洛安安挑眉,“這倒是個好辦法,但會不會太勝之不武了?” “唐門本就以毒聞名江湖,唐門主參選,難不成還要棄毒用武嗎?再者說來,擂台之上一對一的比試,唐門主能否下毒成功,還得看唐門主你的本事。”各大門派的掌門皆是内力高深,而下毒者,暗中
容易,明面上一對一的來就真得看本事了。
所以裴子秋讓洛安安用毒取勝,也并非算是勝之不武。
眼見洛安安仍是有些疑慮,就聽裴子秋道,“唐門主不必憂心,我清雲山自會全力支持唐門主。”
聞言,洛安安微微一愣,“你說,清雲山會全力支持我?”爲什麽?
好好的幹嘛要支持她?
他師父可是死在唐門裏的! 洛安安滿是疑惑與戒備,裴子秋倒是顯得大方,“是,在下也是存有私心,因爲家師所做的醜事,令清雲山在江湖上名聲掃地,在下想借與唐門攜手之機,稍稍拾起些名聲來。”畢竟唐門算是裴雲剛手
裏的受害人之一,若是能跟受害人站在一起,江湖上的其他人自然也不會說得太難聽。
而對于洛安安而言,清雲山不管如果都還是江湖上的大門派,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破船那還有三千釘呢!
有清雲山撐腰,小小的唐門在其餘各大門派面前說話也能硬氣些不是?
當下便有了決議,拱手道,“如此,那就多靠裴少俠指點了。”
“唐門主嚴重了。”裴子秋笑着回禮,卻不知爲何岔了氣,猛的咳了起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見狀,洛安安自是擔憂,“裴少俠,您沒事吧?”這種樣子去給她撐腰,她有點怕怕的哎!
就見裴子秋微微擺了擺手,“不礙事……”
呵呵,她若是相信他不礙事,那她可真就是個棒槌了!
想着,便從腰間拿出一瓶藥,倒出了一粒藥丸于手心,“裴少俠,這是我唐門的愈傷丸,應該對你的内傷有些好處。”
這藥,是用參芽研制的,對内傷有奇效,若不是看在清雲山對唐門有用的份上,她也不舍得拿出來。
裴子秋道了聲謝,接過了愈傷丸便一口吞了進去,當下便覺得胸口舒暢了些,正欲感歎,就聽一旁有清雲山的弟子追了過來,“大師兄,不好了,咱們的馬車壞了!”
“怎麽會這樣?”裴子秋滿臉驚訝,就聽那弟子道,“方才車轱辘陷坑裏,方才我檢查了一下,發現車輪裂開了,怕是走不了多遠就該散了。”
聞言,洛安安看了眼前方那輛已經被移到路旁的馬車,又看了眼滿臉愁容的裴子秋,這才道,“裴少俠不如上車,陪我坐上一段路。”
“啊?”裴子秋顯然沒想到洛安安會這般邀請,微微一愣之後便連聲拒絕,“這萬萬不可……”孤男寡女的,難免惹人閑話。
卻見洛安安一臉坦然大方,“裴少俠有傷在身,還是不要硬撐的好,待到了下一個鎮子,換輛馬車就是了。” 裴子秋仍是有些猶豫,可顧慮自己的傷,想着餘下這段路怕是還要走上兩天兩夜的,這才微微點了點頭,“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罷,又沖了洛安安行了禮,方才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