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他尋着她的唇,聲音低沉而沙啞,像個孩子般低喃,“我好想你。”
往年,他無牽無挂,駐守邊關幾年都毫無感覺。
可如今,離開京都的第一日他便思念成狂,唯有不停的讓自己忙碌起來才能緩解那相思之苦。
今日這一見,那被他壓抑許久的相思頃刻爆發。
他忍不了,也不願再忍!
吻,自她的臉頰開始蔓延而下。
“不,不可以的……”僅存的理智還在掙紮,這小小的營帳外還有侍衛把守,定會被聽到動靜的!
他卻一步步将她誘拐至床邊,低沉哄騙,“可以的,本王在,什麽都可以……”
終于,他還是得逞了。
這一個多月來的思念,令他幾近瘋狂。
他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的懷裏,恨不得将她吞進自己的腹中,這樣,他去哪兒都能帶着她……
她被他的瘋狂而侵占了全部的理智。
“砰!”一聲悶響,簡陋的床,塌了……
意外的墜落之後,兩人呆愣的對視了兩秒,随後才齊齊笑出了聲來。
百裏墨宸揉着洛安安的腦袋,無比憐惜的問道,“疼嗎?”
洛安安搖了搖頭,“不疼。”有他在,怎麽都不疼。
他溫柔一笑,卻染着幾分邪氣,“不疼……那便再來一次。”他說着就要動手,卻被洛安安死死按住,“不行……不……”
終究還是沒能抵過他指尖的纏揉,不過這次,可不怕床塌了。
一場相思成狂的雲雨之後,營帳外的韓越總算是忍不住開了口,“咳咳,那個,王妃吩咐的事兒屬下都已辦好了。”
聽得韓越的聲音,洛安安才慌忙推開百裏墨宸,穿戴整齊後才出了營帳。
“都準備好了?”
“是。”韓越點頭,這才命手下送來洛安安所要的東西,用獨輪車裝着,足足有一輛這麽多。
洛安安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竹節紗布都放水裏燒,沙子石子之類的全都用燒開後的水清洗一遍。”
“是。”韓越應聲,也不問洛安安到底要做什麽,隻知道王妃吩咐的事兒照做就是。
百裏墨宸這才一臉慵懶的走出營帳,一遍系着衣襟上的紐扣一邊漫不經心的問道,“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麽?”
“做淨水器啊!”洛安安轉頭看他,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伸手幫他系好扣子,“我說你能不能别這樣一副剛剛才享受好的模樣出來見人?”仿若是怕别人不知曉方才他們都做了什麽似的,真是不知羞。
百裏墨宸忍不住一笑,低頭在她耳邊吹氣,“那本王是真的很享受啊……”
“去!”洛安安推了他一把,臉頰绯紅。
他卻是伸手反将她摟入懷中,這才看向遠處忙碌的韓越,“淨水器是何意?”
“就是過濾掉水裏的雜質,讓水變得清澈,也更加健康一些。是阻止疫情擴散的一個小辦法。”
洛安安這般粗略的解釋,百裏墨宸倒也聽懂了。
于是乎又問道,“你與隋揚是何時認識的?”
啊咧?
洛安安一愣,這話題轉得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不過既然他問了,她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便道,“大約十幾日之前吧,是阿布發現了他,拖我去救的。”
聞言,百裏墨宸點了點頭,“那這一路,你與他同宿?”
語氣平靜,仿若隻是很随意的問着,并無他意。
可洛安安卻了然了百裏墨宸的意思,忍着笑道,“對呀,馬車隻有一輛,床褥也隻有一份,這夜裏這麽涼,我自然是與他……哎呀哎呀,痛痛痛!”
話沒說完,腰間便被百裏墨宸狠狠的一捏。
隻見他的臉色陰沉之極,仿若随時都要吃人似得。
洛安安趕緊求饒,“好了好了,我騙你的,我白天趕馬車,晚上跟阿布摟着睡,才沒有跟那個什麽隋揚的同宿呢!”
“當真?”聲音低沉,甚是威嚴。
洛安安忙點頭,“千真萬确!”
“他居然未将床褥讓你?”他依舊是陰沉的模樣,但這份陰沉已然是沖着另外一個人。
居然敢讓她的嬌妻一路隻摟着一隻狗取暖,這個隋揚,約莫是活膩了!
洛安安倒是無所謂的擺了擺手,“哎呀,他受了傷嘛,而且……”話說到這兒,洛安安不由的看了眼四周,确定隋揚不在之後才踮起腳尖,湊到百裏墨宸耳邊道,“他的腿,是被我拿石頭砸折的。”
所以,讓他躺床褥,就當是她贖罪了。
聞言,百裏墨宸挑眉看向洛安安,隻見洛安安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證明自己沒有說謊,他才淡淡一笑,“那是他活該,不怪你。”
沒有她,隋揚早被毒死了,如今不過是折了條腿,算不得什麽。
洛安安吐了吐舌頭,帶着點自責跟僥幸,調皮又可愛。
百裏墨宸看得歡喜,便又忍不住想親她,哪知還未親到,就聽角落傳來一聲尴尬的輕咳。
百裏墨宸擡眸,隻見隋揚正輕笑着看向這邊,隻是那一雙眼裏,藏不住幾分尴尬。
洛安安自然也注意到了隋揚,轉頭看他,便聽隋揚道,“墨宸兄可有空聊兩句?”
“沒空。”百裏墨宸幾乎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也不知隋揚是否是深知他的脾氣,竟絲毫沒有生氣,更沒有被拒絕的尴尬,隻是繼續笑道,“河邊等你。”說罷,便轉身走了。
百裏墨宸這才站直了身子,略有無奈的歎了口氣,“本王去去就回。”
“好。”洛安安應聲,雖不知道百裏墨宸是如何認識隋揚的,但看上去,二人像是認識很久了呢。
百裏墨宸有事要做,洛安安自然也有自己忙的。
沒多久,吩咐韓越所做的事兒韓越都給辦妥了,洛安安便又同韓越一起将石子,細沙等分别裝進竹筒裏,再用紗布包裹,将百姓們儲存在水缸等處的生水用這些自治的淨水器過濾了一遍。
當看到渾濁的水在經過那被紗布包裹的竹筒之後變得無比清澈,百姓們無不贊歎。
有些更是忍不住上前張水喝,可這回,還是被洛安安給阻止了。
“諸位,這水雖說變得清澈了,可若是不想得病,還是得将水燒開了再喝。”話說到這兒,洛安安轉頭看向韓越,“你命人按照這個辦法多造些淨水器,再傳令下去,生水一律不準喝。”
“是!”韓越領命,這就準備去辦,可還未走兩步便覺得腹部一陣惡心,想強忍下去,卻終究是沒能忍住,‘哇’的一聲吐了一地。
見狀,所有人都憤憤後退,唯獨洛安安迎了上去,“韓越,怎麽了?”
韓越卻不肯回頭看洛安安,隻将自己的腦袋轉開了去,伸手阻擋洛安安靠近。
沒等洛安安再問,就聽附近有百姓道,“這,這位官爺怕也染病了吧?”
韓越,也染了瘟疫了?
洛安安心中驚詫,觸摸到韓越的手,竟是一陣滾燙!
他是何時染病的?
發燒有多久了?
他什麽都沒說,居然還幫她做了這麽多事!
“傳大夫!”洛安安一聲令下,又命人将韓越扶回了營帳内休息。
百裏墨宸跟隋揚不知說些什麽,還未回來,好在大夫來得很快,在替韓越診治過後也算是下定論,“啓禀王妃,韓大人的确是染上瘟疫了。”
“這……”洛安安頓時手足無措,“這瘟疫,當真沒有幫醫治嗎?”
大夫一聲歎息,搖了搖頭。
“若是有辦法,也不至于死這麽多人。爲今之計,隻有期望韓大人身子骨強勁,能熬過這高熱,否則……”
話未說完,但所有人都明白。
洛安安看着此刻躺在床上的韓越,面色蒼白,因爲高熱而引起的嘔吐過後便像是被抽去了身體大半的力氣一般。
高熱,高熱,那退了熱是不是就可以了?
不對,還得弄清楚這場瘟疫到底是什麽病引起的。
天花?鼠疫?
“大夫,不如您同我說說,染上了瘟疫的人會是個什麽症狀?”古時的病稱與現代的說不定會有些許差異,她好歹是研究植物的,對一些中草藥的成分也知道些,說不定真的能幫上忙!
大夫自然是點頭,“患病者起初是低熱,此時往往會忽略,約莫三五日後就會高熱,好似韓大夫這樣,還會有嘔吐的症狀。”
先是低熱,再是高熱,然後嘔吐……
“莫非是瘧疾?”洛安安開始自言自語,“瘧疾是有貧血的症狀,看之前那些染病的百姓個個面色蒼白,我還以爲是虛弱的緣故,難不成是因爲貧血?”
她這一番自言自語,大夫自是聽不懂,但隐約覺得洛安安是明白此病的,忙問道,“王妃莫非知曉該如何醫治此病?”
洛安安聞言,并未回答,反倒是問道,“大夫可知道青蒿是何物?”
青蒿素,是治療瘧疾的最有效的成分,自植物黃花蒿中提取,但或許這些古人并不清楚黃花蒿跟青蒿的區别,隻統一叫做青蒿。可,大夫卻搖了搖頭,“在下未曾聽聞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