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以,我不能帶你一起走,可若将你留下,王爺他一定會罰你,無奈才将你打暈了,也好讓王爺知道你也是受害者。這步搖你拿好了,王爺瞧見,定會知曉我的用意,我走了,你保重。”
說罷,便站起身,将那紅色的蓋頭給若君蓋上,這才拉着清兒往外走,“咱們先去後院把那幾盆花帶上。”
話又落下,人已步出新房,也将新房的門給關上了。
而屋内,紅色蓋頭下的一雙眼緩緩睜開,嘴角跟着露出一抹無奈的笑。
這個傻小姐,打定了主意又下不了手,這樣力道的打擊,又怎能将人給打暈呢?
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上的步搖,便又是一聲無奈的歎息,罷了,看來這餘下的事兒,還得她來打點。
一路跟着洛安安來到王府的後院,看着四下無人,清兒終于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小姐,咱們這是,準備出逃嗎?”
“你若不想跟着,留在王府伺候若君就是。”洛安安也是低聲應着,随後便瞧見了自己的那三盆花草,趕忙小跑上前,捧起兩盆便轉身看向清兒,“不過先幫我将另一盆搬上馬車才行。”
清兒連忙捧起另一盆,這才道,“清兒跟着小姐,小姐去哪兒清兒就去哪兒!”
“乖了乖了!”洛安安應着,卻見遠處急急走來一名小厮,指着洛安安跟清兒便道,“哎哎哎,你們做什麽呢!知道這三盆花是誰的嘛,金貴着呢,誰讓你們動了!”
洛安安不敢應答,雖說穿了若君的衣服,可她的模樣畢竟是跟若君差太多了,若君又是百裏墨宸的人,指不定這王府上下的人都認識,可不能被瞧見了模樣。
于是,高捧着兩盆花,将自己的臉藏在了花葉之後。還是清兒機靈,上前擋在了洛安安的面前,沖着那小厮道,“你吼什麽吼,這三盆花本就是我家小姐……哦,不對,是我家王妃的,隻是放這後院裏寄養着,如今王妃進府了,便吩咐我同若君将這三盆花抱
回院子裏去,你也知道這三盆花金貴,我家王妃當然是想自己照看的。”
那小厮一聽,這才了然,“原來是王妃下的令,那小的就不該阻攔了,”說着,便讓開了道,“兩位姐姐小心着慢些走。”
“恩,我家王妃還說了,這幾盆花你照看的極好,等過幾日就給你封賞。”清兒臨走前還加了這一句,惹得那小厮連聲道謝,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
洛安安跟在清兒身後,隻覺得好笑,“平日裏傻頭傻腦的,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挺機靈。”
清兒也跟着輕笑,“那還不是小姐教的好,清兒不過是看樣學樣罷了。”
“恩,嘴甜。”心情極好的兩人一路有說有笑,路上偶爾遇見府中下人,倒也未曾惹來懷疑。
行至馬廄後,洛安安更是想法子換了身小厮的衣衫,駕着馬車,帶着清兒阿布還有那三盆花,成功的離開了王府。
車簾被掀開了一腳,清兒偷偷回頭望着越來越遠的王府,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嘴,“小姐,咱們就這麽走了,你舍得嗎?”
洛安安駕着馬車,倒是一派悠閑自得的模樣,“有什麽可不舍得的。”話雖如此,可心底終究還是有些不舒服。清兒不服氣,幹脆鑽出了馬車,做到了洛安安的身旁,“小姐放着好好的麟王妃不做,爲什麽一定要走呢?王爺不是說了,他跟那個孤竹國郡主是不可能的嘛?如今您這一走,對自己又有什麽好處呢?走得
這麽急,連銀子都沒準備……”
清兒還打算繼續喋喋不休,洛安安卻一擡手,打斷了她,“清兒,你可知道男人的感情,跟女人的感情,有何不一樣嗎?”
不明白洛安安爲何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清兒未曾嘗過滋味,自是嬌羞的搖了搖頭。洛安安駕着馬車,嘴角噙着笑,一雙眼看着遠處,卻是冷冷清清,“我倒是曾聽人說起過,男人的情感,像極了洪水猛獸,來得快,去的也快,所以麟王爲了我,可以不顧性命。而女人的情感,像是潺潺細
水,來的輕緩,卻陷得極深,所以,這回我若不走,下回,就走不掉了。”
便是連這次,心裏都不痛快,沒了原先那天高任鳥飛的激昂。
清兒隻聽得懵懂,卻并不了解,隻知道洛安安說這回不走,下回就走不掉了。
于是,點了點頭,“那小姐,咱們去哪兒?”
“前兩次都是往南走,結果都被抓了回來,可見,南邊與我八字不合,所以,咱們這回,往北走!”
“往北?清兒聽說,北邊有一大片草原,那裏沒有房子,都住在一個大大的布包包裏頭,可稀奇了!隻是……”話到一半,清兒忽然便轉了個口風。
洛安安不以爲然,随意問了句,“隻是什麽?”
清兒眉心微蹙,竟是透着幾分懼意,“隻是這往北的路上,有山賊時常出沒,半年前張家的小姐就是在往北探親的路上被山賊擄走了。”
“籲……”
洛安安頓時拉停了馬車,一臉木然的看着清兒,“有山賊?你怎麽不早說?”
“……小姐你也沒問我呀!”
她也不是将将才知道是往北走嘛!
洛安安深吸了一口氣,知道此事的确是怪不得清兒,要怪,也隻能怪她事先沒做好功課。
可,之前韓越在院子裏盯着,若君又日日在她身旁,倘若她露出一絲絲要走的苗頭,隻怕今日連王府的大門都出不了。
爲此,她連清兒都瞞着,哪還能去做什麽準備。
“小姐……”清兒嘟着嘴,因爲洛安安的責怪而一臉委屈,“那咱們,可是要往回走啊?”
城門就在前面,若是往回走,隻怕又得從王府前經過,若是運氣不好遇到了韓越,鐵定得被認出來。于是,深吸了一口氣,“南邊與我八字不合,我就不信這北邊也跟我作對!咱們就繼續往北走,這天色也該黑了,我就不信山賊都不用睡覺的!更何況,咱們還有阿布呢!若是真遇到了山賊,就讓阿布跟他
們咬個你死我活!”
聞言,清兒點了點頭,而馬車裏的阿布聽到了洛安安的話,隻是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它上輩子是造了什麽孽……
日移西山,暮色漸深。
縱使白日裏這王府有多熱鬧,此時也漸漸靜了。
下人們還在收拾着宴席後的殘餘,而百裏墨宸已然迫不及待的往新房而去。
天知道,今早迎親時,見到她身穿喜袍的模樣時,他便已經忍不住要掀她的蓋頭了,他想好好瞧瞧自己的新娘子,她穿着喜袍,戴着鳳冠的模樣,一定很讨喜。
隻是,剛剛走進院子,百裏墨宸的臉色便是一沉。
新房外,清兒跟若君竟是都不在。
“韓越。”他沉聲喚了聲,韓越便從黑夜中落下,“爺。”
“去後院瞧瞧王妃的三盆花草可在。”
這反常的命令,令韓越微微一愣,蹙着眉心瞧了被紅色淹沒的新房一眼,這才拱手應聲,“是。”
待韓越離去,百裏墨宸才朝着新房走去,推開了門,就見新娘子坐在床邊,仿若是累了一般,正靠着床柱。
他站在門邊,一揮手,掀起一陣強勁的風,隔得老遠便将那紅蓋頭給吹落在地。
而後,他的眸子更沉了,便是連周圍的空氣仿若都染着寒意。
若君靠在床柱上,看向百裏墨宸,緩緩開口,有氣無力,“爺,小姐她給我下了藥……”
是藥性讓她沒了力氣,讓她無法阻止洛安安,更無法第一時間去通知百裏墨宸。
這個借口,着實完美。
她研究過洛安安院子裏的那些花草,能緻人昏迷無力的不在少數,所以這個謊話,她完全可以圓過去。
百裏墨宸一句話都沒說,隻是那雙眼卻如獵鷹般死死盯着若君,他知道她的說辭無懈可擊,可,他不信。
就在這時,韓越飛身而來,越過百裏墨宸的肩頭看了眼坐在床上,身着喜袍的若君,眉心微蹙,這才道,“爺,後院花匠說,那三盆花草都被王妃的丫鬟抱走了。”
“知道了。”他應聲,短短三個字,透着無盡的戾氣。
韓越跟着沉了眉,“爺,追嗎?”
原先洛大小姐逃走時,爺曾說過不追的。
百裏墨宸徐徐轉身,雙眸深而冰冷,“追不回,你提頭來見。”
“是!”韓越心中一驚,趕忙應聲離去,百裏墨宸這才轉頭看向若君,“将這屋子燒了,然後去領闆子。”他跟洛安安的新房,怎麽能被旁人給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