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他看着這個小家夥,也忍不住的去抓住那小手。“哀家的小皇孫,小皇孫,你怎麽這麽讨人喜歡呢?嗯?真是跟籬落小時候一模一樣。”太後完全沉浸在了歡喜之中,籬落看着太後愛不釋手的樣子,看向了那邊,雲希還
在裏面。雲希喘着氣躺在床上,看着頭頂上方,心底裏默默的傷心,直到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她掙紮着被宮女扶着坐了起來,她坐在了床邊看着雲希,雲希努力的露出了一個勉強
的笑容:“你看到他了嗎,是不是很像你?”
他淺笑着點了一下頭:“嗯,我看到了,很像我,很像很像。”
“籬落,來給哀家的小皇孫起個名字吧?”這時候,太後娘娘興高采烈的抱着嬰兒走了進來,他站起了身子,看着太後懷中的鬼萌,那就是鬼萌,但是他不記得。
雲希看着他注視着鬼萌的目光,是那麽的陌生,又是那麽的寵愛,其實,這也就夠了吧。雲希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緒,主動說:“就叫 鬼萌吧。”
她的話音剛落,周圍陷入了一片安靜,他看向了雲希,太後皺起眉頭不滿道:“鬼萌?這是什麽名字,哪有做人父母的給孩子起這種名字,不行,哀家不同意。”
太後的否決,讓雲希有些失落,她隻不過是想讓鬼萌繼續‘鬼萌’下去,他還是籬落,他還是鬼萌,這樣不好嗎。
雲希失落的樣子被籬落看在眼中,開口道:“既然是我軒越國的後代,那不如就叫‘萌越’吧。”
“萌越……”雲希念着這個名字,她忽然間笑了,萌越,真好聽。“這個名字不錯,就叫萌越吧,哎喲,小萌越,你有名字咯,開心嗎?”太後逗弄着懷中的鬼萌,然後鬼萌笑了,她開心得像一個孩子:“哈哈,籬落,你快看,這小家夥笑
了,真是讨人喜歡。”
雲希看着太後如此喜歡鬼萌,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安慰,她擔心過,太後說鬼萌是妖孽,會将鬼萌處死,如果是這樣的情形,那她也該放心了。“報!!啓禀君主,桑洲城已經……已經被攻破了,夏國這次皇帝親自出馬,說勢必要攻下钛州城,君主,而且,而且,夏國的皇帝說,這次誰要是将君主……君主您的首
級取下,就就是将來軒越國的帝王!”一名侍衛如實說道。
“放肆!”太後怒聲斥道。
但籬落揮手示意,退下。躺在床上的雲希也将這消息聽得一清二楚,條件反射一般的看向了籬落,想要看看他是什麽反應,他是什麽表情,但,雲希失望了,他還是隐藏得那麽深,雲希什麽也沒
有看到。——安靜的寝宮中,搖籃裏沒有了意識的鬼萌嬰孩的嘤咛聲,雲希面容哀傷的發着呆,不知不覺,臉上出現了一絲涼意,雲希回過了身來,擡頭看了過去,看見窗外不知
道從什麽時候起,變得大雪紛飛,到處銀裝素裹,成了一個白色的世界。
雲希低頭看着現在還是一個小嬰兒的鬼萌,淡淡的笑了:“你很開心嗎,一直在笑,你一定很開心,想要快點長大,對嗎。”
對着鬼萌自言自語讓雲希感覺到無比的落寞,可惜她卻看不到了鬼萌整個長大的過程,他現在還沒有記憶,等到長大了,就什麽都記得了。
兩名宮女走了進來,走到了鬼萌的面前:“娘娘,您歇息一會兒,奴婢去抱小皇子喂奶水 吧。”
雲希輕‘嗯’了一聲,然後眼睜睜的看着鬼萌被抱走了。
她看着窗外一直沒有想要停下意願的大雪,走到了大門前,迎着冷風,走了出去,放眼望去才發覺,已經到處都是白雪皚皚,整個皇宮都被籠罩在其中。她步伐緩慢的邁開了腳步,踩在這厚厚的積雪上面,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她身上披着一件紅色的鬥篷,邊緣有白色的絨毛裝飾,也襯托出了這寒冷的冬季,天空中不
斷飄落的雪花,落在了她的鬥篷上,落在了她的頭發上,落在了她的掌心裏,涼絲絲的,涼到了心裏面。看着兩旁那光秃秃的樹枝,結冰的湖水,一切都變的好安靜,還記得當時來到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站在這片湖水的對面,縱是在人群中,她還是可以一眼就看到了他,他一次一次的重新愛上她從來都厭煩過,走到了這裏,雲希停下了腳步,曾經與他一起站過的地方,走到了這裏了,可不可以就不要走下去了,再走下去,是萬丈深淵,
她知道,是除了她,所有人都不知道的萬丈深淵。剩下七天了,隻剩下七天了,她在數着,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數着,她想要讓自己去不在乎,但是克制不住。腦子裏在幻想着各種怎樣逃避他的方法,想着想着
,心就跟着疼了起來,眼淚就湧出了雙眼,流出來的那一瞬,就變得冰涼,擡頭看着天空,看不到盡頭,隻看到雪花從上往下掉,打在了她的纖長的睫毛上。忽然間,肩上多了一隻手臂,雲希的餘光看到了那拇指上玉石扳指,将自己的的身子輕輕的拉向了他的懷中,雲希看到了他的側臉,他穿着一件棗紅色的衣袍,如墨色一
般的發絲上沾上了雪花。
“怎麽流淚了。”他望着遠處的雪景,說。雲希收回了望着他的目光,繼續看着飄落的雪花,笑道:“可能,觸景生情吧。”即使,剩餘的時間已經很少了,但是這些天,她也沒有去打擾他,她知道,他現在的心裏
一定很煩躁,每天還是可以那麽偶爾的看到他,就行了。“不要流淚了,因爲,會結冰。”他的語氣那樣冷漠,可雲希卻‘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笑了很久很久,笑的聲音很快樂,可是笑着笑着,她就突然沉默了,聲音悲傷:“會結
冰,嗯,不會再流淚了,至少,不會在你面前流淚了。”
籬落看着雲希,雲希也看着他,就這樣,誰的目光裏也沒有閃躲,過了很久之後,天空中的雪花也隻是有增無減,他說:“钛州城也淪陷了。”雲希愣了,這麽快,才幾天的時間,也淪陷了,再這樣下去,離這座皇城淪陷的時間還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