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手術了?他看着桌面上的那杯牛奶發愣,她哭着求他找一個腎源,如今,腎源根本就沒有,那景尚河換的是誰的腎?那個女人用什麽方法去找到了腎源?
——醫院内。從麻醉藥中終于蘇醒了過來的雲希,隻覺得傷口很疼很疼,麻藥已經散了,不會有那層保護傘了。這時,病房的門小心翼翼的被推開了,蕊兒走了進來,在看到雲希睜開雙眼的時候,她開心的露出了笑顔
:“姐姐,你終于醒過來了,吓死我了,你睡了那麽久,醫生說,你的麻藥時間早過了,卻睡了好幾天了。”
“可能,我有點累吧。”雲希聲音沙啞的跟蕊兒說,然後又問道:“他怎麽樣了?醒過來了嗎?”
蕊兒拼命的點了點頭:“昨天就醒過來了,他很好,醫生說,手術很成功。”
“我想去看看他。”說罷,雲希就想要坐起身來,可是蕊兒将她按了下去:“不行,你剛動完手術,傷口都還沒有愈合好呢。”
然後蕊兒接了一個電話,應答了幾句然後跟雲希說:“醫生找我有點事,你好好休息,我待會兒來看你。”說完,給了雲希一個安慰的微笑,然後離開了病房。看到蕊兒了以後,過了很久,雲希硬撐着下了病床,腳步有些緩慢的走出了病房外,忍受着傷口那牽扯的疼痛一步一步的來到了景尚河的病房門前,看到他在裏面安靜的睡覺,現在還是淩晨六點鍾,看到了他安然無恙的樣子,雲希也就放心了,有些虛弱的面孔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站在病房前看了很久很久,突然,現在很想見到一個人,她最後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景尚河,他這一生應該會很幸福了吧,再
也沒有什麽顧慮了吧,雲希朝着電梯的方向走了過去,接着慢慢的合上了電梯的門。一路很艱難的來到了這很久都沒有來過的顧氏别墅的歐式鐵藝大門前,雙手蒼白無力的抓住那大門,看着裏面一切都在照舊,她隻感覺到傷口很疼,卻不知那病号服的衣服都滲透過來了鮮紅的血迹,表情
失落的站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眉宇之間的哀愁卻怎麽也化不開。
一個女傭從那片草坪地前經過,無意的看到了雲希趴在了歐式鐵藝大門上的情景,驚訝得有些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的說:“二,二少奶奶……”緩過神來的雲希看到了女傭那驚訝的眼神,也有些驚住了,女傭轉身就跑,雲希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雲希隻是艱難的躲到了一旁的花叢中,那片直達她腰際的花海中去了,她的傷口因爲她劇烈的運動
在一滴一滴的滴着鮮血,地面上那一滴滴的鮮血就像一朵朵妖冶的花紋在深入地面,天空還是那麽的灰暗。
女傭急急忙忙氣喘籲籲的跑到了正在書房裏發火的籬落面前,喘着大口大口的氣息:“二,少爺,我看見,二少,二少奶奶在大門外站着!”
當女傭說完了這句話,就看不到了眼前籬落的存在,在女傭的話音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的時候,他就沖出了書房,一路跑到了大門前,卻什麽也沒看到,命令一旁的傭人:“把門打開!”門緩緩的打開了,他快步走到了外面,卻什麽也沒有看見,這時天空中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他看到了地面上前前後後有幾滴鮮血,被雨水沖化開來,成了妖娆的花紋,他擡起雙眼看向了那片花海中,邁起了腳步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蹲在花叢中透過那花枝的縫隙看到了他朝着自己越來越近,雲希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如果他發現了自己會怎麽樣,又會又羞辱一番嗎,她已經連看他一眼的勇
氣都沒有了。女傭看着天空撐起了傘走到了籬落的身後:“二少爺,我們回去吧,又下雨了,你發燒剛好,再着涼就不好了。”可是卻被籬落一把将手中的雨傘打翻在了地面上,雲希聽到了女傭的話,他發燒了嗎,他也
生病了嗎,雲希都聽見了他的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他看着地面上的那幾滴血迹,竟覺得心髒在疼痛,難道她真的在這附近嗎,爲什麽不出現?該死的!
就在這個時候,父親撐着傘走了出來,拉住了他的手臂:“你瘋了嗎你,你身體剛好不好知道啊,還出來淋浴,快跟我回去!”“别管我!”籬落沖着父親大聲吼道,而父親卻命令那幾個男傭将籬落拉回了别墅裏,還一邊說着:“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任性,你以爲你還是三歲的小孩子嗎,這麽大的人了,你就不知道善待你自己嗎,回
去!”
籬落不甘的看着那片有着莫名吸引力的花海,被拉回了别墅裏,轉過身,他自嘲的露出了笑容,雲希怎麽可能會出現,他親口跟她說離婚,逼她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她怎麽可能還會回頭……天空中的小雨淅淅瀝瀝的下在了雲希的身上,看着那扇大門慢慢的關上了,雲希才緩緩的站起了身子,隔着那淡淡的雨簾看着他在前進的背影,她站在這裏散落的長發在風中飛舞,止不住的哭出了聲,抽泣着,像個無助的孩子,迷失了人生的方向,直到看不見了籬落的背影,那落寞的背影看不見了,轉身一步一步走在這片沒有盡頭的花海中,草叢中時不時的出現了一滴血迹,她都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雨水打在臉上竟然有一股熱熱的感覺,雙腿是不是在走路,也已經不确定了,整個人都覺得輕飄飄的,穿着那件大大的病号服,擡頭看着濕潤的天空,蒼白的笑着:“西顔,是你在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