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成一國談何容易,咱們能守着七郡,保住性命,一家平平安安的就好,你别想這麽多,這些事我自會與先生商讨。”又嫌她管得多了,宋青宛很是郁悶,她接着勸道:“你瞧瞧夏國,再瞧瞧大理,爲何你哥不曾派兵去鎮壓?因爲這兩個國家在前朝就存在,但存在的那個時候,便是他們艱難的獨立爲一國,不然哪有今日的
安榮?”
“我們自成一國,再與大夏國交好,又與大理交好,三國雖小,若是三相呼應,梁國也會對咱們忌憚幾分的,何況如今正是梁國國君交替之時,怎麽說太子完顔宏還算有交情,或能平安無事呢?”
“交情?什麽樣的交情會不征戰我方?”完顔玉沉了臉。宋青宛一看到他那臉色,就知道他又想歪了去,以爲她借着完顔宏對她的那點舊情,她歎了口氣,“救他的命不是一件事兩件事能抵完的,人若是死了,還會有今日麽?咱們再賴着皮抓住這一樣不放,他也
不會固執的去争論這些事,雖然這事有點賴皮有點不盡人情,可是爲了七郡的百姓,爲了咱們的子孫後代,這一點無賴的事,又算得了什麽?”
“你可曾想過,待咱們兩人老去,咱們的小元吉将來該如何接掌這嶺南七郡,十年休戰之約一過,便是我們不想自立也得應付梁國的戰事,唯有此道方行得通。”
“這主意是宋洐君出的?還是你自己想到的?”
完顔玉神色不明的問。宋青宛紅了臉,“自是同宋洐君商量了,早在我們梅關修道的時候,宋洐君便曾提及,先前張獻文死前曾交待宋洐君,若是帶着大臣投靠壽王,抓住時機,逼迫壽王自立,千萬别俯首稱臣,以前我不敢講,
那是咱們沒有底子,如今我講了,是看到了嶺南七郡的希望。”
竟然是張獻文的主意,完顔玉陷入沉思。
宋青宛沒有打擾他,默默的收拾公文,隻餘下最後一份卻拿在手中細看,看了半晌,又合上了,這一舉動反而被完顔玉看到,他疑惑的問道:“這一份爲何沒有處置?”
宋青宛見他注意,于是又拿起來,說道:“這個我有個新的想法。”于是把公文送到完顔玉的手中。
完顔玉迅速掃了一眼,“關于梅關守将的事,你有何新的想法?”宋青宛接着說道:“咱們若真的想自立爲王,便在此時開始,咱們的将領得部屬,四方軍将鎮守邊關,東南西方各一人,北方有險地阻攔,唯這梅關是通往梁國的捷徑,必須派一位忠誠不二又有能力的人。
”
“不知夫君可有想過派誰?眼下咱們可用之人有忽魯、衛三刀、成維、衛景,還有我手中的秦羽,秦羽此次跟在宋洐君身邊收複了吳越國八千将士,也完成吳越國的一年之期的休戰時間。”
“你想啓用秦羽?”完顔玉拉住宋青宛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雖然剛才小女人說的話令他震驚,但她一切都是爲了他好。
宋青宛借勢坐入完顔玉的懷中,吻了吻他的唇,“秦羽是誰之後人?前朝名将,有據可查,黑市裏早就傳開了。”
這一點上文先生早已經查了個清楚,的确是前朝名将的後人。
“不如把秦羽安排在梅關如何?隔着興王府近,其他三方也有了人手,忽魯還得留守府城。”
“倒也不失爲一個好的提議。”完顔玉猶豫了一會,宋青宛也不摧他,話題繞開,宋青宛問道:“劉大儒的事咱們已經派人去請了麽?自從修路後,宋洐君沒少在我耳邊唠叨這語言不通的弊端,不能教化百姓,便不能統一,咱們外來人便
不能融入。”
“文先生已經去信一封,若無意外,明年初春,劉修便能啓程。”
“那便好。”
夫妻兩商量了一會兒,完顔玉想了想,還是在公文上批下,梅關守将由秦羽擔當,秦羽終于成了正規的武将,雖然品階不高,隻得五品,卻也令宋青宛高興不已。
這天夜裏,完顔玉終于有了時間在宋青宛的房中休息,兩人這一覺睡到了第二日天大亮。
宋青宛醒來,就看到完顔玉睜着眸子,眸中帶笑的看着她。
“怎麽,你早已經醒了?”宋青宛想要起身,可被子外的冷風灌了進來,在這溫暖的地方呆了一年後,宋青宛發覺還是有點冷的,還是呆在他這個人工火爐邊不錯的。
“也是剛剛醒來,很少這樣睡到自然醒的,難得,也不忍把你叫醒。”
“我倒是能偷幾日閑,你卻不行,不如今日放一天假如何,來了嶺南這麽久,你也不曾帶我出去走走。”
這個提議很令完顔玉心動,不過想想事後文祥的臉色,完顔玉就忍不住要倔氣一回,“成,聽你的,若是這樣,咱們現在就出府,不然先生又尋來了。”
“趕緊把先生派出去巡防,我也快受不住了,先生那管家的架勢,我是頭回見着。”
宋青宛吐了吐舌,惹得完顔玉大笑不止,“先生若聽了到你這話,恐怕得氣出血來,這兩年若沒有先生輔佐,也不會有咱們興王府的今日,他唠叨一點也是擔心我怠懶。”
宋青宛在他胸前噌了噌,“好啦,咱們不聊這些,趕緊穿衣,乘着小家夥們都沒有尋來。”
說起這事,完顔玉又高興了,“倒是,咱們快點,難得偷得半日閑的。”
兩人匆匆穿上衣裳,宋青宛親自爲完顔玉绾了發,打理妥當從室内出來。
完顔玉騎了馬,把宋青宛拉上馬背,坐在他胸前,兩人一騎便這樣輕松出了府。
“想去哪兒?”完顔玉在身後問,那暖乎乎胸口貼近她的背,她把他身上寬大的披風把自己裹緊,露出腦袋,閉着眼哼唧,“哪兒都想去。”“帶你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