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有人給主母李氏傳信,李氏聽到劉梧妹在門外哭得傷心呢,心痛的不得了,原本責怪的心思也沒有了,甚至連跟宋青宛談話的心思都沒了,一心隻想赴外頭看看去。
宋青宛借機起身,反正今日來劉府隻是探路,有些事得徐徐圖之。
兩人一同出了院子,就看到小徑上劉梧妹哭得那叫一個心疼。宋青宛跟李氏上前安慰,李氏早已經被劉梧妹的哭聲搞得六神無主,這孩子好多年不曾這麽哭過了,除了小的時候,後來被她父親逼着認字,吟詩作賦,練字的時候手都磨紅了也不曾落淚,今日這是怎麽
了?誰欺負她了。
宋青宛知道自己在此不方便,人家家事不好處理,便借機說要回去了。
沒想劉梧妹一下子止住了哭聲,拉着宋青宛,“王妃姐姐以後還會來府中麽?”
宋青宛看着眼帶淚花的劉梧妹,隻好點頭,“會來的,會來的。”
“那什麽時候能來?”劉梧妹還問真了。
宋青宛有些尴尬,她看向李氏,李氏臉都要紅了,這孩子也太不懂事了,李氏愛女心切,隻好也看向宋青宛,問道:“不如三月三上巳節,咱們兩府女眷春遊如何?”
那敢請好啊,春遊最能增近感情了,宋青宛欣然答應。
離三月三還一個月的樣子,可是劉梧妹卻是等不了,她擡頭張望,看到秦羽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站在了宋青宛的身後,此時側身站着,眼神看向别處。
劉梧妹看着他,又要哭了,想着還要一個月,就覺得相思如湧。
李氏代劉悟妹與宋青宛約了時辰,宋青宛帶着護衛出了府。
在路上,宋青宛安靜的坐在馬車上,一入壽王府,宋青宛便把秦羽給召了過去。
沒有下人的時候,宋青宛仔細打量秦羽,此人的年紀與她相差不遠,長相着實英俊不凡,雖沒有完顔玉好看,卻完全是一張極其受歡迎的中原臉,不比完顔玉的粗犷,秦羽卻是長得斯文,五官清秀多了。
“秦護衛說說,今日劉梧妹爲何哭得這麽傷心?”
宋青宛這麽問出口,就見秦羽臉都紅了,這還是宋青宛第一次看到秦羽失态,原來這家夥也會害羞的。
宋青宛忍不住想笑。
秦羽好半晌方說道:“屬下不知。”宋青宛也不逼他,他是一個外冷心熱之人,何況他斷了一臂,在梁國,這樣四肢有損之人是不能踏入官場的,便是做一個武官,也是不準,在這個時代對官員的外在要求極盡苛刻,能當上官不僅内裏有才
,還得外表出衆。
宋青宛起身,她轉移了話題,“今年我們若成事,必能回嶺南,以後嶺南管轄之地是壽王,與梁國分庭而冶,這些你也明白的,我跟壽王都是随意之人,不喜歡梁國這些老舊陳腐的思想。”“在我們的領地裏,不論貴賤,不論出身,沒有奴隸隻有良民,能者居首,不以外表論,不以家族論,唯品行與忠心。在梁國秦護衛隻是我一戒婦人的護衛,上不得台面,到了嶺南,以秦護衛爲我夫斷其一
臂之功勞,便可當得三品武将,領兵十萬鎮守一方。”
“故而秦護衛之婚事,依着我看,不如到那時再思慮如何?”
宋青宛目光淡然的看着他,秦羽卻内心翻湧,有些不敢置信卻有些感激的看着宋青宛。
“小姑娘需要人疼愛,時間最長一年,最短半年,不要辜負了人家姑娘爲好。”
宋青宛的話點醒了秦羽,特别是宋青宛裏頭那句,不論出身不論貴濺,不問外表,隻問功勞與能力,這樣的胸懷,這樣的國家,豈能不昌盛?
秦羽退下了,宋青宛卻往主院書房而去。
宋青宛去劉大儒府上的事還是在京城裏傳開了,宮裏梁帝沒有出聲,京城勳貴卻覺得兩家在這個時候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所以三月三上巳節這日,宋青宛便正大光明的以歸義公主之名義請劉大儒家女眷李氏母女去了皇家寺廟大福寺祈福春遊。
倒是堵了勳貴們的嘴,他們先前的一幹猜測,在宋青宛做出如此‘光明正大’的舉動之後,一時間不好咬舌根了。
梁帝原本處于觀望的态度,得知上巳節宋青宛以歸義公主之名義出行,于是冷笑一聲,也不過如此,劉大儒乃國之棟梁,他豈會放任劉修跟着完顔玉回嶺南。
梁帝沒有計較,其他人更不好說了。
兩府馬車一同出了城門,下了護城河,來到官道上時,劉府馬車停住,李氏派來貼身嬷嬷過來請宋青宛與她同乘一車。
那敢請好啊,宋青宛正好乘機與李氏親近。
那日回來後,她去書房把自己與李氏親近的進展跟文祥說了,文祥覺得劉修有意與壽王結交,這李氏的做法,恐怕已是劉修授意,不然在這節骨眼上卻沒有半分避嫌之意,就有些奇怪了。壽王重得身份,封地依舊在嶺南,嶺南七郡,看起來比榮王和荊王乃至英王的封地都要多,但那些地方人煙稀少,土著較多,中原人卻是少,不但沒有統一中原官語,但凡流放過去的官員,哪一個不昐着
回京的。
宋青宛坐上李氏的馬車,兩人在馬車當中相對而坐,而坐在一旁眼睛又黑又亮的劉梧妹看到宋青宛,很是親近的靠近了過來。
乘着兩人交談之際,劉梧妹不經意的挑開簾子,果然看到車外騎馬而行的秦羽。秦羽雖是獨臂,坐在馬駒上卻依舊穩穩的,身子挺得筆直,目視前方。他似乎感覺到馬車内的視線,側過頭來,正好對上劉梧妹的星星眼,這小姑子自從遇上了秦羽後,李氏對她所有的教養與叮囑早已經
抛之腦後。
或者是年少無知,不知者無畏,看到異性的男子,劉梧妹不但不移開眼睛,還看得很是專注,反而把秦羽看得臉都要紅了。他别過頭去,一夾馬腹,馬駒走向前去,離開馬車,上前頭領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