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藏氏來到内室一看,才知道馬雅受了重傷,那臉上腫得似個饅頭,五官都擠得看不到了。
沒藏氏一驚,嚴詞逼供了馬雅,得知了那日的情形。
沒藏氏怎麽也沒有想到李弈是因爲馬雅才出了京城,跟着去了大福寺,遂想不到是她把這禍害留在宮中的,才及笄的姑子,心思卻是這麽的重,居然與一個十歲的孩子鬼混到一起,當真是荒唐。
思及此,沒藏氏怒從心起,若不是眼前這個禍害,李弈又豈會失蹤,無關緊要的偏偏好死不死的,留着這人何用?
當即沒藏氏下了令,叫來宮人把馬雅給拖了下去,把她關到了水牢之中,沒兩日便在水牢裏斷了氣。
興州城裏第一美人到頭來是這麽一個結局。
是沒藏氏把人接宮裏頭來調教的,那馬辰都問過幾次,關于馬雅與梁國太子的婚事,沒藏氏知道梁國太子的意思,所以她一再推拒,眼下她就這樣殺人滅了口,自然得補償馬辰。于是沒藏氏把自己唯一的女兒章台公主下嫁給了馬辰的嫡長子,兩人相差了十歲,那章台公主得知後,茶飯不思,絕食了三日被沒藏氏發現,匆匆跑過去,章台公主卻是求沒藏氏讓她嫁去梁國,嫁給張府
的公子。
她還心心念着那千裏送來馬駒的馬商張公子。
要是張小環知道不知做何感想,隻不過女扮男裝一次,差一點害死了一條人命。章台公主被沒藏氏看住了,沒藏氏忍無可忍,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說了出來,她壓根兒從來就沒有想到要把章台公主嫁給那馬商,也并沒有想過要給那馬商在夏國加官進爵,她說那些話,無法便是穩住張公
子,叫他多送些戰馬過來而已。
章台公主聽到這兒,算是明白了,合着她隻不過她娘手中的一枚棋子,隻是她籠絡朝臣的棋子。當馬辰得知自家女兒已經死于宮中,怎麽死的,他不敢過問,他惱羞成怒,但他知道他們家即将迎娶一位公主做繼室,他大兒子的正妻還沒有休掉,馬上就要迎娶了,馬辰強行逼着大兒子把大兒媳婦給休
了,一團喜氣的準備着迎娶章台公主。
宋青宛回來休養了兩日,她下了地,在前廳坐好,叫人喚來羽。
羽向她說起了那日賈府庶女的事。
若不是宋青宛吩咐羽去照看那賈府庶女,她們也不會變得孤立無援。
那賈府的庶女救下了,果然如宋青宛所說的,那賈府的人把那庶女給拖到了後山,正要弄死她的時候被羽救下,之後寄放在大福寺的一府小院裏躲藏,說起來這人估計還在大福寺。
宋青宛聽到此,便叫羽派人去大福寺把人接到完顔玉的府上,她打算見見賈府的那位貴妾,是陳國的帝姬,不知過得可好?
羽派人當日就把那賈府庶女給接了出來,那孩子吓得不輕,硬是在那小院子裏躲了兩日,也是餓了兩日,回到府上,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青宛叫來大夫給她開了安神的藥,又叫她好好休息。
這麽忙活了一會,宋青宛又回去躺着了,她吩咐明個兒再派帖子送去賈府,把賈老爺及他的貴妾一同請來府上喝酒。
第二日,宋青宛休息夠了,才敢下地來,也隻敢逗留一會兒。
賈府貴妾跟着賈老爺入了府,便有下人把她引了過來,說是見梁國太子的内眷,男人之間的事女人不好插手,請人喝酒,自然是女眷們在一起。
貴妾坐在花廳候着,宋青宛從裏頭出來,她今日穿着貴氣了不少,從裏頭出來的時候,正好那貴妾擡頭看來,兩人目光交彙,她驚訝的盯着宋青宛。
接着她從凳子上起了身,目瞪口呆的看着宋青宛,竟出聲喊道:“張貴妃娘娘?莫非是您?”
宋青宛站在那石凳前沒動,她也正在打量她,那長相,果然她女兒繼承了她的十分,當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算着她的年歲怕有三十好幾了,但她怎麽瞧着卻像二十不到的少婦。
那貴妾忽覺自己失态,張貴妃豈會這番年輕,她那時見着張貴妃之時,也是這年紀,那時她才七歲,可是張貴妃那與宮裏的嫔妃完全不同的氣韻卻是讓她記憶猶新。
她上前跪下行禮,“見過貴人。”
不知宋青宛是梁國太子的什麽人,正妻好也,貴妾也罷,反正比她身份高貴,于是喚了一聲貴人,也不得罪,不卑也不亢。
宋青宛上前扶起她,宋青宛不能久站,便順勢扶着她坐下了。
“你女兒在我府上。”宋青宛直接說出了口,她把剛才對方的話當做沒有聽到。
這位貴妾出道以來從來不敢暴露陳國帝姬的身份,所以她出道以來對外的藝名叫紫煙。
紫煙聽到宋青宛的話當即一驚,不明白宋青宛的意思。
宋青宛解釋道:“那日祈福,我見着你女兒,正好有人要害她,便順手救下了。”
紫煙聽到這話,立即起身,又要向宋青宛跪下,宋青宛連忙扶住她,“你先别謝我,我瞧着你們母女兩的日子在府上可是不好過,那害你們的人權勢可大的,你可得小心了。”
紫煙聽到這話後,竟然掩眸落下了淚來,這幾日以來都以爲女兒遭了迫害。莫不是受了委屈?宋青宛能确定眼前的人是陳國帝姬,瞧着這氣質與姿色,必是皇家之人無異了,雖然淪落風塵,但人的氣質與出身卻還是有着痕迹的,雖然她已經刻意遮掩,可是最近一直與皇家打交道
的宋青宛卻是能看得出來。
派人把那位小姑子叫了來,當她看到自己的母親,立即奔了過來,母子兩抱頭痛苦。
這位少女叫賈媗,是賈老爺的庶出女兒,那賈府正夫人生下女兒叫賈英,上頭有三個哥哥。
這對母女在這樣的家庭裏哪能呆得下去,便是等那三個哥哥長大了,兩人就要沒命了。那賈老爺是夏國的金紫光祿大夫,二品大員,自從沒藏氏掌權後,他基本形同虛設,都告假在家中,有好些日子不曾上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