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如此我們隻要避開那些黑衣人,不要露了身份,藏在這髒亂的西市倒是還算安全的。”
這一路上宋青宛就相當于七公主的智囊,七公主早已習慣事事同她商量,又加上這一次宋青宛幾次三番的叮囑她,同她講道理,無非也是怕她一時沖動,送了自己的性命。
七公主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再也不是她當初做公主的時候,如今她能不能報到仇,希望還渺茫,但她有的是時間,她也有功夫,她就不信她查不出誰是主謀。
兩人一番商量的,安心了不少,但七公主還是不宜出門,好在宋青宛會賺錢,那老妪也沒有嫌棄她了,收了租子的同時還能免費得到七公主這個勞動力,也是好的,雖然是個啞女不能跟她解悶兒。
宋青宛賣了幾日的豆腐花,把這周圍的地形都摸了個清,現在隻要她出門就有人跑過來買豆腐花,那些個認識老妪的莊戶人家,得知宋青宛是老妪的幹女兒?于是對宋青宛也有多番照顧。
隻要她出門賣豆腐花便會上前買上一碗,二文錢的事兒也不是什麽大事,要是想吃放了糖的豆腐花就貴了兩文錢,但這糖放的實在,那些花四文錢買一碗清甜的豆腐花也是值了。就這樣過去了半個月,卻在這時,宋青宛上街的時候聽到一些風吹草動,有了這半個月的掩護,宋青宛的膽子大了,她去了趟東市,那兒都是富人區,穿衣打扮都不同的,她賣豆腐花的時候很是留心,但
她在富人區裏打聽到一事,便是夏國新君九月底登基,而梁國派了使臣過來。
使臣?不會是宋洐君吧?
宋青宛聽到使臣兩字,心裏頭一陣狂喜,若是宋洐君來了,也有人爲她們出個面,也能正兒八經的離開夏國了。
宋青宛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七公主,兩人都很高興。
于是這些日子宋青宛賣豆腐花都往東市去,那兒離城門近,而且要是梁國來了使臣,京城裏肯定會鬧騰,她也可以順勢挑着擔子去城門邊打探,要真的是宋洐君,她一定要抽機靠近他才行的。
又過去了半個月,宋青宛這天天在外頭挑着擔子,整個人都黑了一圈也瘦了一圈,眼下就算她不抹炭灰都跟個莊戶沒有什麽兩樣了。
梁國來的使臣今個兒進京,京城裏沒事兒的百姓紛紛跑去城門看熱鬧,中原富碩之地的傳說還是引來不少人好奇圍觀的。
宋青宛賣完豆腐花擠在人群,擔子都要被人家擠扁了,她也沒有辦法,好不容易站了一個有利的位置,隻要馬車經過這兒,她一定能看到,她站在的是前頭幾排。
後頭的人還在擠,前面有官差攔路,百姓總算停歇下來。
遠遠的,城門處來了人,迎接使臣的是範相,宋青宛已經看到了範相迎在前頭,後頭還跟着幾個朝臣。
隻是從城門口進來的梁國使臣,卻并沒有坐馬車,反而是騎着馬進來的,來的人數也極少,就十幾号人的樣子,不像當初宋洐君送親的隊伍。隻是當這些人來到近前時,宋青宛的眼眶裏都冒了淚花,她居然看到了完顔玉,隻見他坐在高頭大馬之上,一身玄衣加身,龍眉鳳目,身姿穩穩,他淡灰色的眸子目光如炬的在人群裏掃了一眼,一掃而過
,卻并沒有停留,所以宋青宛都來不及有所動作。
然而跟在完顔玉身邊的還有年僅九歲的小元豐,小元豐怎麽跟完顔玉在一起了?
旁邊相迎的範相面對身姿不凡的完顔玉是從沒有過的嚴謹,他的馬落後一步相随完顔玉左右,說了幾句場面話,卻見完顔玉完全不領情,似乎還有些冷漠難于靠近,讓範相心裏頭泛了咕噜。卻在這時,宋青宛下意識的往前擠去,不小心被後頭的人推了一把,她身形不穩,整個人往前一撲,就這樣摔出了人群,直接倒在了範相的馬下,眼看那馬駒的前蹄就要踩下來,完顔玉卻出了手,看似順
手一推,卻把範相的馬駒推着退後了幾步,這力道也沒有誰了。
那範相驚疑不定,身子不穩被屬下扶住,完顔玉的馬卻停了下來,他看到地上摔得不輕的宋青宛,宋青宛的擔子摔得七零八落的,這副擔子怕是也不能要了。
然而她才擡起頭來,就感覺到頭頂一道淩厲的目光正死死的盯着她,她下意識的擡起頭來,落入完顔玉那陰冷的眼神裏,她的身子打了個顫,他似乎變了。完顔玉就這樣坐在高高的大馬之上,目光冷出寒冰似的盯着宋青宛,他的身子挺得筆直,他的眉眸如刻畫的棱角,他的雙手緊緊握住了缰繩,誰也沒有發現,他那下意識攥緊的缰繩,隻差沒能攥斷,手背
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完顔玉卻不知不覺。
範相重新被扶上馬來,而地上的宋青宛還沒有出聲就被官差無情的提溜了起來,然而完顔玉卻是沒動,他的眼神随着她的身影移動,可是他的臉色卻很冷的,冷的似看着一個外人。然而完顔玉身後的小元豐卻一夾馬腹上前,激動的正要開口時,完顔玉卻向忽魯使了個眼色,忽魯忙上前攔住了小元豐的馬,小元豐看向完顔玉,完顔玉輕輕搖了搖頭,小元豐一臉的疑惑,他擡手揉了揉
眼睛,再去看時,那官差已經把人提溜走了,前面大道又變得寬敞起來,百姓被官兵強行壓向後,免得像剛才一樣出意外。
範相本要發怒,完顔玉卻道:“範相,不過是些無知的百姓,咱們走吧。”
範相一聽也就沒有再計較,兩人接着往前走,轉眼迎接的隊伍走出了百姓的視線,往内城去了。
宋青宛被官兵提溜出來後甩在了路邊,然而宋青宛卻坐在地上許久起不了身,她看向前邊的隊伍慢慢地走進了内城,她的心情很複雜。
完顔玉剛才的眼神很冷很陌生,似乎不認識她似的,讓她想起剛開始遇上葛山的時候,他也是這般的冷漠與陌生的。
她此番不辭而别,他是恨的吧,就像她當初一樣,這一次是她錯了,她不該,但是他不分青紅皂白就給她定下了死刑,她不服,明明受委屈的是她,他憑什麽這般看她。
這麽想着心裏似乎好過一些,可是卻抵擋不住她對完顔玉和小元豐的思念,如今孩子在他身邊了,她安心了,可是她卻不能再回到從前了。
宋青宛這樣渾渾噩噩的走回去,那老妪看到宋青宛零光一身回來,問起她的擔子的事,宋青宛這時才反應過來,她把吃飯的家夥給弄壞,當時砸爛了,回去也尋到了也沒有用,于是把實情說了。那擔子是老妪的,宋青宛得把銀子賠給她,這些日子宋青宛辛苦攢下的錢因爲一副擔子的事全賠了進去,那老妪問她,“還做豆腐花生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