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衣裳都被樹枝劃破,天氣又變得熱了起來,宋青宛有些郁悶了,她們得盡快離開深山老林才行,否則再走一段時日,兩人都要衣不遮體了。終于走了一個月的時間,兩人出了深山,來到一處小山村的時候,兩人身上衣着褴褛,像個乞丐似的,那村口的孩童瞧見了露出鄙夷之色,甚至還有人向兩人吐口水,他們嘴裏說的話兩人一概聽不懂,根
本不是中原語,也不是九黎語。宋青宛原本就穿越到小山村裏,受過的苦不少,人間冷暖實在太多,早已經看淡,可七公主養尊處優卻是受不住,身上衣不遮體有損名聲不說,她學了宋青宛的把泥巴塗在了露出的肌膚外,看得整個人髒
到不行,心裏早已經燃起了一把火。
宋青宛眼看着七公主要與幾個孩童發火,她拉住了她的手,威脅道:“今晚想睡軟床,穿上新衣,吃頓飽飯,就得聽我了。”
七公主洩了氣,卻反過來威脅她,“今個晚上要是不能如你所說的,看我不晚上折騰死你。”怎麽折騰她,宋青宛還真的是領教過,七公主肩傷好後,曾一言不和把她扔野狗群裏,把宋青宛吓得魂都要沒了,好在最後關鍵時她良心發現,把人救走了,自那以後,兩人就分了等級,七公主喜歡用武
力威脅,宋青宛多半會聽她指揮,但觸及宋青宛的底線,她也會用計謀反抗。
這次由宋青宛出面,宋青宛先是來到一位身材弱小、防備心小的孩子面前蹲下,先是用泥巴捏了一隻老虎給小孩子玩,那些孩童遠遠地見了,立即來了興趣,慢慢靠近宋青宛。宋青宛乘機又捏了各種形狀的動物了來,看得那些孩童心癢難耐,于是順理成章的,宋青宛打入孩子的内部,被幾人接受,最後被孩子們拉進了村裏頭,而七公主隻能郁悶的跟在後頭,還不敢靠太近,否
則這些孩子就要對她吐口水。
宋青宛終于尋機進了村,可村裏頭的人與中原不同,他們住的營帳,沒有中原建的茅屋,他們多是養馬放羊的遊牧一族,個個長得彪悍兇猛,連女子都看不到幾個柔弱的。
于是乎這些人看到嬌小的宋青宛被一群孩子拉來,且身上衣着古怪又髒亂,他們個個都停步駐目。
宋青宛連忙露出笑來,先是向幾個路人打招呼,結果沒有一個人理她的,這些人怕是聽不懂她說的話。
宋青宛最後想了想,還是跟着先前那個小些的弱一點的孩子進了他的家裏。
宋青宛和七公主一前一後進了人家的營帳,然而營帳裏頭卻沒有人,裏頭的擺設布局極簡單,細看下,那營帳的一角居然還是個破的,看來是個窮苦的家庭。宋青宛站在那兒首先尋找的是食物擺放處,可是根本沒有看到,拉着她們看向屋裏的衣裳,卻看到角落裏有一個木箱,裏頭有些加了補丁的舊衣裳,倒是與孩子身上穿的衣裳一樣,家裏貧窮,連下手的欲
望都沒有。宋青宛向七公主看了一眼,兩人正要走出營帳時,外頭進來一個高大的男子,他四方臉,深濃的眉,突起的額骨,棱角分明的五官,他身上穿着一件獸衣,露出精壯的胳膊,肩頭卻扛着一條某隻動物的大
腿。
他看到兩人,眼睛瞪大,以爲自己走錯了營帳,于是又倒退回去,直到被孩子拉住,他才停下腳步,于是細細打量宋青宛兩人。
宋青宛看到這麽高大兇悍的男人,心下發毛,不知不覺就靠近七公主,七公主比她高了一個多頭,兩人站一起,她有安全感。
七公主也是下意識的擋在了宋青宛的身前。那男人細看了兩人一眼,接着看向孩子在說話,估計是問孩子兩人怎麽回事,沒一會,那男子就露出溫和的笑來,對兩人說了一句話,隻是兩人聽不懂,但看那模樣像是一句客氣話,于是兩人紛紛看向了
男子肩頭的大腿肉,今天晚上莫非還真的能吃頓飽的,睡個好覺?
兩人被那男子留下來,吃了那男子獨特手法做出來的烤肉,宋青宛忽然發現,這一個月以來吃的沒滋沒味的肉終于成過去式,她算是吃了頓飽的了。
然而她吃完後,跟小孩子一起坐在那兒,看着七公主與那男人還在吃,兩人那架勢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停手。
直到那條大腿吃的隻剩下半條時,才終于收手,七公主雖然吃到後頭慢了下來,倒也挨到了最後。
那男子遇上這麽能吃的七公主居然沒有不高興,還笑着贊了兩句,宋青宛撇嘴。當天夜裏,宋青宛和七公主被那孩子帶去營帳後的一個水灘,那個水灘還挺大的,瞧着是這營地裏的水源處,兩人要洗澡,那孩子指了指水源下風口處,原來那水源的下風口有水流到下頭,給營地裏的婦
人洗衣洗澡之用。好在是活水,兩人放下心,可是她們不敢露天洗啊,萬一被人窺看了怎麽辦?可是他們這兒連木桶都沒有啊,倒是剛才經過營地中央的時候,看到一個超級大的木桶,那個是專門拿來裝肉拿來分肉的,可
是小木桶這樣高科技的東西沒有啊?
甚至兩人在那男人的營帳裏頭就沒有發現能裝水的東西,倒也有,是個石鍋,磨出來的,拿來裝水用,連喝的水也是石器作的,宋青宛要覺得這裏的人是不是還活在原始社會,過着遊牧的生活。
兩人沒法子,叫那孩子幫兩人把風,兩人迅速脫下衣裳,跳進那水裏洗了個幹淨,接着穿上男人給的補丁衣裳,還把破了的衣裳也給洗幹淨了。
這兩套補丁的女人衣裳是男人媳婦的,但瞧着那樣子,宋青宛猜測,男人的媳婦怕是剛剛新死不久,男人念着情,舍不得改制那些衣裳,于是就放在那兒了。兩人穿上補丁的衣裳,頭發随意的挽了起來,宋青宛下意識的還是給兩人頭上用布把一頭烏漆的頭發包裹起來,免得張揚,因爲她瞧着這裏的女人頭發都不好,頭發多是發黃幹枯,也不知道是不是這裏的
氣候問題。
兩人回到營帳裏時,那男人又叫住兩人,往那營帳的角落一指,宋青宛和七公主算是明白了,這是要她們晚上睡那兒了。可是跟一個男的共處一室,要是在中原,那可是沒有半點名聲的了,宋青宛看向七公主,七公主卻是點了點頭,事實上也容不得兩人多想,這裏各處營帳内都是一大家子人住一起,兩人在這男人的營帳内
至少隻有他一個男人,其他營帳内還有好幾個男的,一家三代怕是都在内了。這男人也不知道叫他什麽,隻聽到隔壁的營帳裏有人叫他律,聲音差不多是這樣,于是乎兩人就稱他爲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