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宛才吃了一口紅燒肉來不急咽下去,這會兒看到完顔玉就這樣怒氣沖沖的站在這兒,心裏有莫名的有點心虛,見到他,竟然心中一暖,她起了身,上前握住完顔玉的手,拉着他入座。
“你别生氣,先吃飯再說,快把刀放下。”完顔玉不動,宋青宛拉不動,她就要松手,卻小手反手被他握住,他那把大刀往桌上一擺,大馬金刀的坐在了宋青宛身邊,手還握住她的小手,目光陰沉的盯着完顔宏,說道:“我雖然隻比你大八歲,但我
畢竟是你皇叔,宛宛是我的妻子,也是你的叔母,你是晚輩,以後要來府中吃飯,請先遞上帖子。”
宋青宛剛要出聲爲完顔宏圓場,完顔玉卻捏緊了手心,使得宋青宛手指一痛,隻好沒有出聲。榮王聽到這話哈哈大笑,笑意卻未及眼底,帶着戾氣的目光迎上完顔玉的眼神,冷聲問道:“宛宛是你妻子,誰說了算?我不準,她是我未過門的榮王妃,你給我放開她的手,你這是打算叔奪侄媳麽?不怕
天下笑話麽?”
兩人又是一言不和起了身,完顔玉很快松開宋青宛的手,握起桌上的刀跟完顔宏打了起來。
一白一紫兩人在院子裏打來打去,不知弄死了多少花草樹木,轉眼間整個院子被砸得七零八落的,隻差沒有把房頂給掀了。
宋青宛氣極,小元豐卻站在宋青宛身邊,看着前面對打的兩人,他有些不知所措,義父他也喜歡,叔叔他也不讨厭,他要幫誰?
宋青宛看到阿石,拉着住他,交代道:“把兩人拉開,再這樣下去,我這院子沒法住人了。”
阿石看了看,飛身加入戰場,好半晌兩人終于分開,一個站東屋屋頂一個站西屋屋頂,一人手持一把刀,氣勢淩人,不分上下。
宋青宛站在院子内擡頭看兩人,先是指着完顔玉,“你,給我留下,我有話說。”
接着她指着完顔宏,“你先走,我明天入榮王府摘花。”
完顔玉聽到這話,立即飛身而下,來到宋青宛身邊,冷聲問:“你明天去榮王作甚?摘花?摘什麽花?我府中也有很多,去我府中摘。”
宋青宛煩燥的推開他伸過來準備攬住她的手,見完顔宏還不走,站在上面,一臉的落泊,宋青宛于心不忍的說道:“要不明天給你做頓好吃的。”
完顔宏定神看住她,接着轉身走了。
完顔玉卻是醋勁大發,上前扛起宋青宛往内室走去。
肖氏抱住小元豐趕緊走開,這事兒還是由當事人解決吧。
宋青宛被完顔玉甩在了床上,他欺身壓迫下來,宋青宛無奈的推了推他,“你給我下來,我有事跟你說。”
完顔玉停住,坐起了身子,一臉的懊惱。宋青宛從床上下來,隔着兩步遠的距離坐在腳凳上,看着完顔玉說道:“我跟你說的話依然不會變,明天我去榮王府是去摘新鮮的花,我要做花露膏賺錢養活自己你,你府中有,我改日再去你府中摘便是,
但是你動不動就不經過我準許沖到我院子中動刀打架又是怎麽回事?你看看我這院子還能住人麽?你們這麽大的動靜,鬧成這樣,我在京城還能再呆下去嗎?”“何其有幸被兩位鼎鼎有名的王爺喜愛,可是你們的所作所爲卻是我的噩夢,我如今在京城處境艱難,處處受人指點,不敢行差踏錯,這都是因誰而起,我好好的一個莊戶,在村裏頭種種田做個地主婆,生
活過得有多滋潤,偏要扯到這京城裏來,你說對我公平麽?”
完顔玉擡首看她,淡灰色的眸裏卻是憂傷,宋青宛這麽仔細近距離的看他,才發現他居然是滿臉的憔悴,連唇上的八字須都亂了,他這段時間到底怎麽了?
宋青宛起身,上前探了探完顔玉的額頭,卻發現他居然正在發高燒,她氣極敗壞的責備道:“你生着病跑來噌什麽熱鬧,好好的不在府中養着,這麽大個男人,瞧你身子骨也硬朗,怎麽還生起病來了。”
完顔玉沒說話,任由宋青宛責備。
宋青宛吩咐下人去請大夫,她卻叫肖氏端來了水盆,她扶着完顔玉側身躺下,接着拿涼巾子搭在他的額頭上。
宋青宛坐在床沿,看着床上一臉疲憊的完顔玉,于心不忍,還是問道:“這些日子你都在忙什麽?”
“練兵。”完顔玉簡短的開口。
“怎麽把自己給練病了,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宋青宛上前掐了他一把,他籠了眉,卻沒有出聲,任由她掐。
掐得宋青宛都不好意思了,“你在這兒好好睡睡,響午飯就在這兒吃吧,我瞧着你别再大魚大肉吃了,酒也不準喝,我就弄幾個小菜煲點粥給你吃。”
“我要吃紅燒肉,你今天早上做的給我倒了,再重新做給我吃。”
“嘶”,居然還乘杆子上了,“我說不準你吃就不準吃,乖乖喝粥,否則我把你踢出院子去。”
完顔玉沒再說話,手卻抓住了宋青宛的手腕,“别走,陪陪我。”
看在他生病的份上,宋青宛沒再說重話,便由着他,坐在床邊的腳凳上,見他閉着眼睛睡着了,宋青宛輕輕挪了挪手,他又睜開眼睛,見宋青宛在,他又接着睡。
幾次三番都這樣,宋青宛洩氣,她靠在床邊慢慢地也打起了盹。
晌午時分,肖氏進來叫醒宋青宛,宋青宛見床上的完顔玉睡得正香,于是悄悄地把手從他手掌中挪開,又怕他醒來,于是拿了一個新做的鞋底握在他手中,她才得以脫身。
宋青宛親自去廚房給他煲了瘦肉粥,又炒一個小菜和一道青菜,端着盤子來到内室門簾處,剛要擡步進來,就聽到裏頭一聲低吼,床猛的一晌,四分五裂。
宋青宛聽到聲音腳步飛快的入了門,就看到完顔玉一臉戾氣的站在床前,那拔步床卻已經壞了個徹底,而他先前手裏抓住的鞋底早已經甩到了地上。
他看到宋青宛目瞪口呆的端着盤子站在那兒,他沖了過來,抓住宋青宛的手腕,氣極敗壞的問:“你去了哪兒?我以爲你又走了。”
所以他就發了脾氣,把她的床給劈了?
宋青宛掙開他的手,端着盤子往外走,完顔玉卻像個受氣的小媳婦似的跟在後頭來到前廳。“好樣的,把我的床給拆了,我不就是離開一會給你做飯去了,你居然發怒,拆了我的床?”宋青宛把盤子往八仙桌上一放,回身怒氣沖沖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