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黑着急到滿頭大汗,直到二娃子娘過來,他臉色才稍微好點。
二愣媳婦給孩子擦着臉,等到孩子身上那些污穢物全部擦幹淨之後,才默默的從裏屋走出來。
程黑和桂花還坐在堂屋等着,程黑還有好多事兒沒有來得及交代呢,得等到這些事情全部交代完之後才能回去。
二愣媳婦從房間裏走出來,滿臉愁容的問:“程黑叔,孩子咋樣了?俺家二娃沒啥事了吧。”
程黑搖搖頭:“二娃子沒啥事了,俺已經給他把身體裏頭那些壞水全部弄幹淨了,但是你這幾天可得注意,千萬不能大意,天天守着孩子,萬一有啥事,立刻讓人去俺家喊俺。”
二愣媳婦繼續問:“那俺們每天還要給孩子吃啥藥嗎?”
程黑說:“俺給你開了幾副藥,你明天先去俺們家拿。”
二愣媳婦摳着手,有些難以啓齒的說:“可……可是俺家裏沒有買藥的錢,俺們先欠着行嗎?等俺們之後有錢了,俺們一定給你們家送去。”
“你看看你說的這是啥話?俺們上山采藥爲的不就是救人嗎?俺們都是同一個村子的,這點小藥材還給啥錢?太見外了。”程黑朝外面張望了眼,感覺時間不早了,再繼續留在二娃子家也不好,萬一要是被人誤會,那可咋整?
他連忙站起來,背上藥箱:“二娃子娘,俺先回去了,明天早上記得去俺家拿藥,一天喝三次藥水,千萬别大意。”
二愣媳婦眼眶通紅:“程黑叔,真是太感激你了,俺都不知道該咋說。”
程黑就是個大老粗,哪兒能受得了二愣媳婦這樣道謝?
他有些不自在的笑着,桂花在一旁打圓場:“沒啥事俺們就先回去了,程黑叔白天去其他村兒義診,今晚一直在你家和狗蛋家來來回回的轉悠,肯定早就累的不行了,有啥事俺們明天再說吧。”
二愣媳婦一個勁兒的說:“那俺就不留着你們了,程黑叔,謝謝你幫俺們家二娃子治病,你就是俺們家的大恩人。”
她不知道說了多少次感謝,程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程黑從二愣子家走回家,路上正巧路過狗蛋家,他想進去看看孩子咋樣了,又怕耽誤人家休息。
桂花看出來他的心思:“程黑叔,俺們進去看看呗,也不知道狗蛋現在咋樣了,也不知道狗蛋娘那個大老粗能不能把孩子照顧好。”
程黑轉過頭看着桂花:“那俺們一塊兒進去看看?”
“成,俺跟你一起去。”桂花知道他擔心會打擾人家休息,但是好在村裏有程黑叔和河清兩個好人,不收取一分錢,就願意幫人看病。
要是村裏少了程黑父子,村裏得病倒多少個?
他們一同走進狗蛋家院子,站在門口,程黑正準備推門進去,不料卻聽到了屋裏人的對話。
二愣子說:“你們咋就不願意相信俺呢?俺說的都是真的,要不是俺昨天晚上在小樹林裏聽到那兩個綁匪要綁架鳳兒,俺能害怕的逃走嗎?誰知道那兩個綁匪沒有把鳳兒綁起來,到最後遭殃的還是俺們孩子,你說說這不都得怪程河清?要不是他這麽招搖,俺們村兒能有這麽多不好的事兒發生嗎?”
狗蛋爹沒說話,狗蛋娘冷嘲熱諷道:“二愣子,你可閉嘴吧,你真以爲俺是傻子?你昨天聽說這件事情咋不知道跟村裏其他人說。不管綁匪想綁的是誰家孩子,不都是俺們下務村的娃娃?你知道有綁匪,還不管不問,光知道跑去别的地方躲着,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實在是太讓人寒心了。”
狗蛋爹附和道:“是啊,虧了當時河清在大夥兒面前給你說好話,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二愣子沒想到狗蛋娘和狗蛋爹會說出這樣的話,愣了幾秒鍾後,強詞奪理道:“俺說的可是實話,要不是程河清非要把下務村發展起來,俺們能過的這麽提心吊膽嗎?”
狗蛋娘說:“俺們的确是不用這麽提心吊膽,但是要是沒有程河清,俺們家裏還是得窮的揭不開鍋,俺們家狗蛋還是不能上學學知識。”
她曾經也在心裏羨慕過程河清,也和程河清産生過不少争執,可是日後呢?
下務村發展起來,村裏人住的越來越好,生活條件也越來越好,和以前的生活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她當然選擇尊敬程河清,一人富起來不算富裕,帶領着全村的人富裕起來,才是真的富。
二愣子在他們倆人這裏吃癟,心裏很是不爽。
程河清到底給他們吃了什麽迷魂藥?爲什麽所有人都選擇相信他?這到底算是咋回事?
狗蛋爹不耐煩的擺着手:“你要是沒啥事,就抓緊從俺家走,俺家不歡迎你。”
“就是,有這個時間擱俺們家說閑話,還不如回去多陪陪孩子。”狗蛋娘擺擺頭:“不是俺說你沒良心,是你這個人真的一點兒良心都沒有,抓緊走吧。”
程黑站在門外,聽得差點兒要氣暈過去。
這都什麽時候了,二愣子不在家照顧二娃子,卻要跑到别人家說河清壞話。
他們程家行得正坐得端,有啥事不能當面說清楚,還非要在背後說這樣的話。
程黑伸出手,将半掩着的門推開。
程黑氣得恨不得摸起掃帚狠狠地給他一棍子:“二愣子,你剛剛擱這兒說啥呢?有本事當着俺程黑的面再說一遍?”
二愣子咋都沒想到程黑會突然出現,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點點的慌亂的。
不過慌歸慌,他還是硬着頭皮說:“說就說,俺又沒有說謊話,那倆綁匪就是沖着你們家鳳兒來的,要不是因爲你們家程河清太招搖了,俺們家二娃子和狗蛋兒能被壞人盯上?”
“俺今天非得打死你這個沒良心的!”程黑抓起牆角的掃帚,用力朝二愣子身上打去。
今天不教訓這沒良心的白眼狼,他心裏都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