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巧巧大字不識幾個,但她倒也不至于傻到連這個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
大福把筆遞給張巧巧,翻開最後一頁,說:“簽吧,在這裏簽上你的名字,咱們就能一拍兩散。”
張巧巧不願意,拿着筆的手抖個不停。
張巧巧咬了咬嘴唇,想出一個主意,說:“俺不會寫字,要不然,你給俺寫。”
這哪能行,萬一到時候離婚協書交上,張巧巧反口咬住這不是她簽的字,那豈不就離不成婚。
大福可沒那麽傻,他一把拿過筆,冷哼一聲,說:“不會寫沒關系,咱們可以先學。不管你整出什麽花樣,今天都得把這離婚協議書給簽了。你别想着俺會同情你,當初你幹那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今天的結果,俺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哪能再傻呵呵的讓你給騙!”
說完,大福就在紙上寫張巧巧的名字,讓張巧巧一個字一個字的練,就算不會寫,也得比葫蘆畫瓢給畫上去。
其實張巧巧會寫自己的名字,她這樣說,不過是想讓大福别讓她簽字。
張巧巧想着,說不定大福過兩天就不生氣了,自己再好好表現,說不定就能原諒自己。
可是事實證明,大福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
大福見張巧巧就是不配合,一生氣,直接逮住張巧巧的手,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然後還拿了紅印讓張巧巧蓋章。
等到做完這些之後,大福一拍文件,對張巧巧說:“你可以走了,不過,你不能拿家裏的東西,淨身出戶。”
張巧巧炸了,說:“憑啥?”
她雖然沒離過婚,但也多少聽别人講過。
隔壁村的二花離婚的時候,她男人還分給她一頭豬。
怎麽到自己這,就什麽都不給。
張巧巧不同意,說:“俺在你家呆了三年,如今離了婚你憑啥不分俺東西?”
大福拿着離婚協議書說:“這上面寫的清清楚楚,你自己不識字賴誰。再着說,你幹出這種事,還指望俺給你分東西?你是想拿着俺的東西去孝敬你相好的嗎,沒門!”
說完,大福趕緊推搡這張巧巧離開。
現在他們啥關系也沒有,張巧巧睡在自己家的床上大福都感覺是髒了他的床。
張巧巧才剛流産沒幾天,還根本沒休息完。
但大福是狠了心的,他巴不得張巧巧死在荒郊野嶺才解氣,怎麽可能還會可憐張巧巧。
大福什麽東西都不讓張巧巧拿,甚至連當初她帶來的嫁妝都不讓她碰。
張巧巧沒辦法,連滾帶爬的離開了大福家。
走在村裏的小道上,張巧巧迷茫的看着前方。
現在能咋辦,她隻有一個地方能去,就是趙大錘家。
此刻的趙大錘,還不知道張巧巧流産的事情。
張巧巧敲響了趙大錘的門,趙大錘正好在睡覺。
趙大錘穿好衣服踏着拖鞋出門,一看是張巧巧,臉上一副笑容滿面的模樣,但心裏卻嫌惡的不行。
張巧巧看趙大錘好像并沒有表現出讨厭自己的樣子,不禁有些奇怪。
張巧巧想,難不成自己流産根本不是趙大錘搗的鬼?
兩個人相離不到一米,卻各懷鬼胎。
張巧巧說:“大錘,俺跟大福離婚了,你能不能收留俺。”
什麽!趙大錘一聽,傻了眼。
這叫什麽回事,他明明給張巧巧說好了,讓她先等等,先等等,怎麽還這麽快就離婚了。
趙大錘說:“怎麽搞的,俺不是讓你先穩住嗎,你怎麽這麽着急。”
張巧巧委屈,說:“這能賴俺嗎,要不是你,俺能輪到這副模樣。”
趙大錘說:“俺咋了,咱倆的事難不成暴露了?”
張巧巧吸了吸鼻子,說:“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那天你前腳剛走,俺肚子就開始疼。大錘,怎麽辦,孩子沒了,你還要俺嗎。”
張巧巧拽着趙大錘,哭的稀裏嘩啦。
如果趙大錘剛才沒對自己露一副笑臉,張巧巧或許對于孩子掉了這件事就會能瞞多久瞞多久。
但剛才趙大錘對自己的樣子,讓張巧巧覺得,趙大錘其實是喜歡自己的,可能是自己亂想了,哪有親爹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手。
趙大錘一愣,問:“孩子掉了?”
他心騰騰跳個不停,就跟打鼓一樣,又激動又害怕。
雖然張巧巧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但那不代表不是一條人命,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心裏難免會有點愧疚,會有點害怕。
但趙大錘更多的是激動,畢竟沒了孩子,他就可以擺脫張巧巧這個臭婆娘。
張巧巧點點頭,說:“大福就是因爲知道這件事情才跟俺離的婚,俺爲了你可吃盡了苦頭,你不能不要俺。”
張巧巧這麽一說,趙大錘覺得自己更加不能娶張巧巧。
現在大家都知道張巧巧有個男人,但卻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如果這個時候他娶了張巧巧,那豈不就是告訴全村人,他就是張巧巧的情夫。
這種丢臉的事,誰愛幹誰幹,反正他趙大錘不接這茬。
趙大錘抽來張巧巧的手,臉變得比翻書還快,剛才還笑嘻嘻的,現在立馬闆了起來。
趙大錘說:“好好的孩子怎麽就被你給弄掉了,俺看你根本就沒把俺放在心上,要不然不可能這麽敷衍。說不定你就是不想給俺生孩子,故意把孩子弄流産了,還過來跟俺讨可憐。你别以爲俺家是收留所,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俺給你說,沒門!大福都不要你了,你也别指望俺要你,俺看你還是走吧。”
張巧巧傻了眼,沒想到趙大錘會說出這樣的話。
張巧巧說:“俺好歹也跟你好幾個月,你怎麽就能這麽狠心!俺爲你懷了孩子,爲你離了婚,到頭來你就是這麽對我!”
張巧巧癱坐在地上,也不管丢不丢臉,大聲喊:“趙大錘這個狗日的,睡了俺還不要俺,俺怎麽能這麽倒黴呀,還不如去死算了!”
反正她現在沒人管沒人問,不跟以前一樣在乎這在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