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種感覺早是三年前的事,現在已經消失的幹幹淨淨。
再重新見到王大毛,嘴上說着原諒王大毛,其實桂花心裏不是喜歡,而是同情。
得了王大毛的消息,程河清轉身去找王大毛,根本沒有注意到背後桂花那雙透着傾慕的眼睛。
到了王大毛家,程河清沒有拐彎抹角,直接問了王大毛這兩年到底去了哪裏。
在程河清心裏,王大毛還算得上是一個老好人。
可前兩年他剛睡完桂花,接着拍拍屁股走人,讓程河清無法理解。
王大毛搬了個馬紮給程河清,兩個大男人就坐在院子裏的石凳子上,一壺二鍋頭,一盤子花生米,王大毛跟程河清唠了一下午。
桂花總歸是個女人,就算她同情王大毛,也不能理解王大毛的哭,
男人最懂男人,程河清能感受到王大毛心裏的絕望。
王大毛說完,程河清拍拍他的肩膀。
程河清安慰道:“俺知道你心裏苦,沒關系,錢沒了可以再賺,但日子還要繼續過。要廠裏正好缺人,趕明兒俺帶你過去。”
王大毛感激的點點頭,要不是程河清,他還真愁怎麽賺錢過日子。
生計這一方面是解決了,但壓在王大毛心裏的另一件事卻還沒苗頭。
他又不是個傻子,當然能覺出來桂花對自己的态度。
以前桂花雖然也跟他不是很親近,但至少會關心自己。
但這一次,他明顯感覺到桂花對自己的冷漠。
王大毛就是爲了桂花回來的,要不然他才不會吃飽了撐的閑的沒事幹走了那麽多天回村。
要是娶不到桂花,他的心就跟刀紮的一樣難受。
王大毛看了看程河清,猶豫的問:“你覺得,俺跟桂花還有可能嗎?”
放在三年前,程河清肯定說有,但現在,不敢說。
程河清搖搖頭,他也不是打擊王大毛,隻是事實就是如此。
王大毛心裏冷了一分,痛恨自己爲啥要回城裏要錢。
城裏人心眼那麽多,坑他還不是一個來一個來的,他還傻呵呵的相信真的會給自己錢。
王大毛想弄死老闆的沖動都有,但他怕再被老闆弄進去。
要是帶進去,他跟桂花可就真的沒有未來。
王大毛說:“那咋辦,河清,你可得幫幫俺。俺是真的喜歡桂花,要不是那狗娘養的老闆,俺哪能落到這種地步。”
程河清想了想,覺得要不然就幫幫王大毛。
桂花也不是不講理的女人,憑王大毛這股子衷心,他覺得桂花應該能原諒王大毛。
更何況,桂花早就已經給趙兵守完寡。
不說别的,就說一個女人,沒有男人滋潤,遲早得憋出病來。
程河清覺得,可以給桂花說道說道。
程河清說:“成,俺就去幫你探探桂花的心思。不過主要還是得靠你努力,這是畢竟還是你倆的事。”
王大毛點點頭,表示知道。
這個事他怎麽能不明白,但有了程河清底是錦上添花,他更有信心。
程河清去完王大毛家,并沒有緊接着去桂花家。
這時候天都已經快黑了,一想到白天的時候李四媳婦說的話,程河清知道,他跟桂花以後得避嫌。
程河清回家,家裏剛吃完晚飯。
以前程河清經常在翠花家吃完飯,妮兒以爲這次也是一樣。
程河清一天沒着家門,妮兒的心裏拔涼拔涼的。
要是放在平常也就罷了,可今天是大年初一,程河清怎麽能在别的女人家呆一天。
晚上上了床,等鳳兒睡了,程河清把手摸向妮兒。
以前,隻要程河清碰妮兒,妮兒立馬就能配合。
可這一次,不管程河清怎麽挑逗,妮兒就是不給他反應。
程河清覺得不對勁,看了看妮兒。
妮兒的臉耷拉着,明顯不高興。
程河清問:“這是咋了,誰欺負你了,給俺說,俺肯定教訓他!”
妮兒死盯着程河清不說話,兩個大眼珠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異常的亮。
程河清看不懂了,這是咋回事。
程河清說:“咋了?咋不說話?”
妮兒脾氣好,自打結婚,都沒吵過架。
但這一次,妮兒憋不住了。
妮兒一臉委屈,說:“今天年初一,你就在别人家呆了一天。俺不是怕别人嚼舌根子,但俺心裏不得勁。要是放在平時就算了,俺什麽都不說。俺知道你是個不願意欠别人的主,趙兵哥的事兒讓你一直愧疚,但俺覺得,你心裏都快沒有這個家了。”
妮兒說完,程河清反應半天才反應過來。
沒想到,讓妮兒委屈的人就是他。
程河清知道這件事他做錯了,打李四媳婦說的時候他就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程河清抱住妮兒,說:“俺今天是去找王大毛了,不是去找桂花。以前王大毛無緣無故就走了,俺肯定得去問問到底是爲啥對不。”
妮兒還是生氣,别過身子,說:“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麽說你,俺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俺這次,真的是忍不了了。”
妮兒委屈,委屈的眼淚都下來了。
程河清覺得胳膊一濕,心裏跟着一痛。
看來,他真的要下決心給桂花找個男人。
桂花總歸是個女人,他一個男人,那麽照顧也不是個好法。
程河清最受不了的就是妮兒哭,她隻要一哭,自己的心就跟着碎了。
以前,程河清覺得男人最沒用的就是讓女人苦。
可沒成想,他也會變成那個讓自己覺得沒用的男人。
程河清說:“俺知道錯了,王大毛回來了,俺準備讓桂花想想。王大毛是爲了桂花回來的,有他照顧,俺覺得趙兵哥也能放下心。”
聽到程河清這麽說,妮兒心裏還稍稍好受一些。
程河清哄着妮兒,大手又開始不老實。
這一次,妮兒沒有拒絕,臉一紅,害羞的鑽進被窩。
下務村的夜很靜,也很吵。
外面很靜,床上很吵。
正在快活的程河清不知道,在隔着幾裏路的桂花家,桂花正躺在床上。
桂花閉着眼,身上蓋着大厚被子,腦子裏全是程河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