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裏苦,以後的日子可咋辦!
她的娃娃才剛六七歲,爹就沒了,多造孽。
大力坐在旁邊,說:“到底咋回事,好端端的,咋就出了這麽一檔子事。”
程河清揉了揉腦袋,使勁眨眨眼,捶捶頭。
程河清說:“當時慧兒給俺來送飯,恰好趙兵也來了,俺們三個就坐在一起拉了一會。剛沒說幾句,外面有人向屋裏開槍。隻要是工地上的人都知道,俺屋裏是明禁煙火,裏面的炸藥可不是鬧着玩的!俺覺得,那個開槍的人鐵定不是工地上的!”
程河清說完,大力摸了摸下巴。
程河清說的這些人中,唯獨少了劉海玉。
大力打了一個激靈,擡起頭說:“會不會是劉海玉!”
“劉海玉?”
程河清疑惑的看着大力,他不知道大力爲啥會突然提起劉海玉的名。
大力說:“劉海玉也在那裏,你不知道?俺一去就看着他吓得坐在那,想跑,讓俺一把給拽住。”
程河清明白過來,好家夥,原來是這個狗日的玩意,自己隻不過打了他倆棍子,他就要弄死自己!
本以爲他明白過來,沒想到還是狗改不了吃屎。
程河清氣極,巴不得現在就下床去找劉海玉。
可是他傷的厲害,好不容易才醒,哪有力氣下床。
程河清說:“不能讓他跑了!”
大力點頭說:“俺明白,他現在被俺關家裏了,想跑也跑不了。”
程河清眼裏泛着淚花,吸了吸鼻子,抹了一把眼睛。
他對不起趙兵,雖然不是他殺的趙兵,可是趙兵确實因爲自己而死。
劉海玉明擺着是沖自己來的,沒成想讓趙兵受了罪,丢了命。
程河清看着桂花,心裏滿是愧疚。
大男人聲音沙啞,嗓子好像被一個東西給堵住。
程河清說:“你想要啥給俺說,俺對不起趙兵兄弟,要不是因爲俺,他也不會這樣。”
桂花哭,那眼淚順着臉頰嘩啦啦的往下流,止都止不住。
人都沒了,還能咋地。
她啥都不想要,就想讓趙兵活。
可這個事,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辦不成。
桂花不說話,程河清更愧疚。
程河清說:“趙兵兄弟的事俺都幫忙操辦了,你放心,俺肯定會給他一個交代。”
李慧傷的輕,一醒來就能下地。
她從屋裏跑到程河清屋,進門一句話都沒說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聽說了這件事,是劉海玉搗的鬼。
要不是她,程河清不會去找劉海玉算賬。
要不是她,劉海玉不會報複程河清。
這一切的一切的起源全都是她,她對不起程河清,對不起趙兵。
李慧哭着說:“都是俺的錯,俺罪該萬死,應該是俺代替趙兵哥死。”
兩個女人,都是命苦的主。
一個被男人騙,一個沒了男人。
兩個人同名相連,桂花也沒法說李慧啥。
桂花說:“不管怎麽說,都是劉海玉惹得禍,俺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說着,桂花拉着大力帶自己去找劉海玉。
她恨透了這個男人,當時自己哭的那麽兇,他一句話不說。
世上怎麽會有那樣沒有良心的東西!
桂花氣勢洶洶的來到大力家,一進門奔着劉海玉所在的房間就沖了過去。
大力緊跟其後,桂花畢竟是個女人,劉海玉不是個玩意,萬一傷了桂花可就又是一件罪過。
劉海玉看到桂花過來,打了個冷顫。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桂花沖着自己就撓了上來。
女人的指甲長,一撓就是長長的一道大紅印子。
劉海玉哎呦了一聲,一個用力,把桂花退出去兩米遠。
桂花撞到牆上,氣的滿臉通紅。
桂花指着劉海玉罵:“你還俺男人,俺跟你無冤無仇,你憑啥把俺男人給害死!你把俺家的頂梁柱給毀了,你讓俺們以後可咋活。”
說着說着,桂花就開始哭。
這兩天她快把眼淚給哭幹了,她也不想,可她根本控制不住。
劉海玉摸了摸身上被桂花撓的印子,火辣辣的痛。
他氣,卻也不敢上前揍桂花。
他不傻,大力在這裏,一個人能打的過他兩個。
劉海玉憋屈,他也不是故意的。
原來他就是想吓唬吓唬程河清,誰知道裏面會有炸藥,誰知道裏面會有趙兵。
要知道能害死人,他萬萬不可能幹出這樣的事。
劉海玉說:“俺不是故意的,你就放俺一馬吧。俺給你做牛做馬,成不。”
桂花哭喊:“俺放了你,那誰放了俺?俺這就去鎮上找警察,抓了你這個殺人兇手!”
劉海玉聽到桂花說要找警察,立馬就不知所措。
一命償一命,他咋不懂這個理。
要是他進去了,豈不是也活不久了。
劉海玉沖桂花跪下,抓住桂花的衣角,說:“求求你桂花姐,俺還沒結婚,還沒娶媳婦。你忍心看俺老劉家斷了後嗎,俺求你了,俺真知道錯了。”
桂花不停劉海玉的話,扯開劉海玉的手。
桂花說:“俺不忍心,可你就忍心看俺沒了男人嗎!”
不管劉海玉怎麽說,桂花就是不同意。
她是鐵了心的要斷了劉海玉的後路,她不能讓趙兵的靈魂在地底下不安甯。
劉海玉見求桂花沒用,轉過去求大力。
大力别過頭,不聽劉海玉的話。
十裏八村都知道劉海玉不是啥好玩意,禍害了不知道多少個小姑娘,這種男人,活在世上也是個活該。
如今出了這麽一檔子事,也算是惡有惡報。
劉海玉的天塌了,他徹底沒了後路。
進了局子,八成是出不來了。
劉海玉癱坐在地上,哭爹喊娘。
整個喇嘛溝都沒人替劉海玉說一句好話,他們都受夠了這個男人,特别是那些被他禍害過小姑娘的家裏,都拍手叫好。
幹壞事的人終究會被收拾,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這是劉海玉命裏已經注定好的難。
就是可憐了桂花,白白送走了一個男人。
劉海玉被帶走的那天,沒人給他送行。
下務村門口聚了一堆人,臉上洋溢的全是笑臉,劉海玉憤恨的愁了一眼喇嘛溝,心中被怨恨塞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