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河清等人推門而入,進入開發商辦公室。
開發商驚愕:“你們幹啥?”
“幹啥?”
程河清望着桌子上一疊疊的錢跟點鈔機,抓住開發商的衣領。
開發商慌了:“你們再不出去,俺就要報警了。”
其他人有程河清在,心裏有底。
程河清就像一座大山,挺在衆人身前。
有他在,都有安全感。
有人就站出來:“報警就報警,你不給俺們錢回去過年,卻在這數錢,俺看誰有理,看警察幫誰。”
“就是。”
其他人也齊聲道。
一個個胸口都燃着火焰。
這個人渣,自己賺了錢,連辛苦錢都不給。
程河清擡起手,一圈打在開發商臉上:“錢給還是不給?”
開發商臉青了一大塊,吓的半死,連連點頭:“給..俺給..”
包頭從人群後走出來,賬本往開發商前面一放:“這是俺們的賬目。”
他想好了,也想開了。
反正來年也不準備再做。
大不了重新努力。
十幾年他還有。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大山裏來的。
家裏過年,就指着這倆錢。
開發商顫抖的接過賬本,忙吩咐旁邊的幾個人。
兩小時下去,工的人錢一分沒少,全給發了。
程河清帶着大夥出門,收拾東西,各自回家。
村裏,家家戶戶喜氣洋洋。
大年三十團圓,到處都是鞭炮的聲音。
妮兒站在村裏的土坡上,望着外面。
她在等一個身影出現。
爲了怕家裏人着急,程河清早幾天就給家裏寫了封信,近期就會到家。
妮兒看到家書,魂兒又被勾起。
她天天盼啊盼。
盼的心都快揪出來。
自從接到家書,妮兒每天都守在村裏的土坡上,望着外面。
等程河清回家。
大年三十,程河清終于坐上了返鄉的車。
車子一路颠簸,到了鎮上。
大年三十的夜晚,程河清趕回了家。
一家人正在吃飯。
妮兒站起來,一下紮在程河清懷裏。
痛哭流淚。
多久的盼望。
肝腸寸斷。
外出的人兒總算回家。
程黑跟河清娘也抹了把眼淚,幫着程河清把東西放進去。
程河清放開妮兒坐下,程黑拿出大碗:“咱爺倆多久沒喝過了,今天不醉不休。”
程河清點點頭,忍住眼淚。
這段時間,他吃不好,睡不好。
眼看年關将至,心裏想的都是家。
沒有過多的語言。
兩個老爺們的情懷都藏在酒中。
碗一碰,“咕咚咕咚”。
誰也沒含糊。
一碗直接下肚。
心口燒的火辣辣,酒氣伴着眼淚,一仰頭,又是一碗。
程黑說:“痛快。”
程河清也喊:“痛快。”
河清娘抹了抹眼淚,扯着程河清的耳朵,想說啥,又不知道從哪說起,撒起了潑:“俺不許你這樣灌俺們家河清,要不你看老娘咋收拾你。”
幾十年同床共枕,程黑覺得,今天這潑撒起來,最讓人開心。
想哭。
幾個人都憋了一肚子的話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除了喝酒就是流不盡的眼淚。
吃飽喝足,程黑坐在椅子上,手裏拿着洋火。
手顫抖,點了好幾下,愣是沒把煙槍點着。
程河清一笑,從兜裏拿出個打火機遞給程黑:“送你的。”
“啥玩意兒?”
程黑還是第一次見到打火機,在手裏摸了半天,也不知道幹啥用的。
程河清接過來:“俺教你。”
一邊說,一邊握在手裏,大拇指用力轉了一下打火機上面的輪子。
“咔擦”
火苗着了起來。
程黑把煙槍伸過去,一點就着。
程黑沒含糊,一手就把打火機接過來:“這可是好玩意兒。”
程河清又走到河清娘面前,從兜裏拿出個純金戒指:“媽,俺替俺爹補償給你的。”
女人節省,見兒子這麽破費,嘴裏罵:“錢多燒的慌,買這玩意兒。”
嘴上這麽說,心裏歡喜的很。
程河清又到妮兒旁邊。
從妮兒嫁過來那天,程河清除了一把梳子,什麽都沒給她送。
他從兜裏拿出一條銀項鏈:“俺就掙了這麽多錢,娘年紀大了,你的俺回頭補償。”
妮兒緊緊拽着項鏈。
她跟着程河清,從來沒想過要得到什麽。
這幾個月,也沒想過讓程河清給她買啥。
人回來,比啥都開心。
程河清把妮兒抱入懷中。
能娶上妮兒,可真是自己的福分。
這一晚,程家久久沒有入眠。
太多的思念跟要說的話藏在心頭,都化作了别的動力。
一别幾個月。
男人跟女人都像放出囚籠的老虎。
能把人整個吃下去。
妮兒在床上扭動,像一條蛇,纏繞着程河清。
一次一次。
一直到天明了才肯罷休。
第二天,家家戶戶都忙着過年。
這個家門串串,那個家門串串。
特别是家裏有老人的,這一天下來,鞭炮就不會停。
一整天都有人來給老人拜年。
這一天,家裏男人都出去拜年,這家那家,吹牛聊天侃七侃八。
女人則在家裏,磕瓜子吃東西,端茶倒水給那些來拜年的人。
除了拜年,剩下的就是解疙瘩。
新年的第一天,誰也不會把客人轟出去。
這時候就是解開疙瘩的好時候。
不管去年有啥仇啥怨。
過了這一天,就全解開了。
早早的,程河清剛準備出門,張大錘就來了。
站在門口“阿巴阿巴”的。
去年,爲了謝巧巧,張大錘把程河清的手臂打的脫臼。
事情過去了幾個月。
程河清早就沒放在心上。
張大錘還記得。
這是他一整年的恥辱。
程河清是自己的恩人。
那就是恩将仇報。
他過不去這道坎。
今天早早的,張大錘就領着謝巧巧上門接疙瘩。
謝巧巧的孕期已經過了。
肚子小了不少,又恢複了苗條的身材。
謝巧巧望着程河清,臉蛋通紅。
程河清身上的體溫她可還沒忘。
這輩子都忘不了,也不想忘。
要是河清哥哥願意,她随時都能把自己奉獻出來。
程河清被謝巧巧看的全身發毛,别過頭,把兩人領進來。
張大錘說不了話,一進門就鞠躬作輯賠禮道歉。
程河清明白張大錘的想法。
拍了拍他的肩膀:“過去了。"
張大錘感動,差點流出了眼淚,不停點頭:“阿巴..阿巴阿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