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錦盛是被人抽嘴巴抽醒的,打他的那個石心人的手都打疼了,他才醒來。
“皮真厚啊!”那石心人淬了他一口。
“你們是什麽人!”帝錦盛剛要發脾氣,他瞧見了帝鳳歌和音七七,以及同樣被綁着也醒過來的溫書宦和溫書言。
“你們還想怎樣!”帝錦盛怒道。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音七七回道。
“臭娘們!我們是溫家的人!天帝陛下都放過我們了!李家也連個屁都沒放,你們管什麽閑事!”溫書宦罵道。
音七七一鞭子抽了過去:“本姑娘吃飽了撐的,這閑事就管到底了!”
她和帝鳳歌沒說,但她們心裏都知道,李可染這件事多多少少同她們有些牽連。搶院子事件是因,她們被污蔑爲叛徒是加速李可染被欺負的催化劑。就算其他人都不管了,她們也不能不管!
“你們想怎樣?殺了我們嗎?”溫書言冷哼一聲:“我就不信……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溫書言的脖子被劃開了,他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震驚,恐懼,還有憤恨。
他在意識消失的最後刹那看到自己的血像是泉湧般往外流,自己今日新換的衣袍都被浸透了……
“書言!”溫書宦喊道,他身上的捆仙繩差點被掙開。
音七七也愣了下,她沒想到帝鳳歌會那麽幹淨利落地殺了溫書言。
帝鳳歌擦了擦匕首,她不喜歡别人的血流到自己身上。
“你們竟然殺了他!我要把你們撕碎了喂狗!”溫書宦咆哮道。
帝鳳歌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這輩子你是沒機會了,想報仇,下輩子吧。”
“你……”溫書宦見帝鳳歌朝他走過來,他從最開始的仇恨中清醒過來,哪怕面前的是不共戴天的敵人,但爲了保命他也不得不認慫。
“我……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們不要殺我!”溫書宦求饒道,他拼命地搖晃着身子想要從捆仙繩中掙脫。
“沒用的。”帝鳳歌勾了勾唇,眸色嗜血:“給你下的毒會讓你暫時失去力氣,而我會在毒性消失之前解決掉你!”
“鳳尋辰!我是溫家人!我是溫家人!”
“到現在還執迷不悟!”帝鳳歌揮動匕首,但剛劃破他脖子一點點的時候,帝錦盛喊道:“帝鳳歌!”
帝鳳歌頓了下,她擡眸看向帝錦盛。
“你是帝家人!我知道你是帝鳳歌!我聽我大伯說過這件事!”帝錦盛繼續說道:“你是那個被驅逐的孩子,你放了我們,否則我就将這件事說出去!”
“哼!死人才是最安全的!”帝鳳歌沒否認這件事,她手中的匕首揮出,溫書宦瞪大了眼睛滿是不甘心。
帝錦盛被驚到了,這個女人怎麽能在殺人的時候這般不在乎!
帝鳳歌還是那個擦匕首的動作,她一邊擦一邊說道:“這兩個人的血流幹淨之後就放到溫家的大門口去,讓他們跪着面向街道。這屍體的血流盡,風幹了之後還能做标本,算是給溫家留個念想。”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那般平靜,就像是在說“今晚的月亮好圓啊”一樣。三個平日裏見慣了血腥的石心人都抖了抖,以前還以爲夫人是特别柔弱的女子,所以才得主子那般護着。但今日這一幕……光是望一望都讓人顫栗了!
帝鳳歌在殺人的時候是讓人害怕的,她太過平靜,身上的氣息也太過死寂。
音七七咽了咽口水:“鳳兒?”
帝鳳歌擡眸朝她笑了笑,但她非但沒受安慰,反而打了個哆嗦。此情此景,這笑容怎麽看怎麽詭異。
帝錦盛的眸色閃了閃,他不能坐以待斃!他不能死在這裏!
他從儲物戒中順了顆珠子出來,就在帝鳳歌往他這邊走的時候,他捏碎了那枚珠子!
“轟!”珠子炸裂開來,帝錦盛消失了!
帝鳳歌眸色一厲,她放出神識往遠探着,絕不能讓他跑了!
“東南方向,一百裏!”帝鳳歌說道。
兩個石心人瞬間消失,煙霧由風帶着往那邊飄去。
帝錦盛在被傳送出去之後,掉在了一條淺溪裏,他中了音七七的毒,此時渾身乏力。
他喘着粗氣往臉上撩了了幾捧涼水好讓自己清醒些,然後跌跌撞撞地往城鎮方向跑去。
兩個石心人的速度極快,但畢竟有一百裏的距離,兩人緊趕慢趕的追還是晚了一些。
帝錦盛幾乎是摔進了一家客棧裏:“報信!報信!帝鳳歌要殺我!快去帝家報信!”
他語無倫次地說着,一樓大廳裏吃飯的客人都吓了一跳,他們這裏離幾大主城有些距離,若是響當當的人物他們是認得的,但是帝錦盛這樣的庶子,他們僅僅隻是聽過名字。
“快給老子去報信啊!”帝錦盛扔出去一袋水晶币。
頓時有人兩眼放光了,離得最近的人跑過去就要伸手撿,隻聽“嗖”的一聲,一直筷子釘住了那袋水晶币。
“這人是我朋友,我來照顧。”
衆人擡頭,隻見一個帶着白色鬥笠的白衣男子站在二樓往下看着。
“喵……呼噜噜……”說來也奇,他肩膀上的那隻白毛藍瞳的小貓竟然有十尾!
衆人雖然見錢眼開,但也都看得出來,那個戴着鬥笠的男子不是個善茬,水晶币和命比起來,當然還是命珍貴。
衆人紛紛褪去,帝錦盛的眼皮開始發沉,他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迷迷糊糊地擡頭看向向他走來的男子:“救我!給你多少錢都行!”
那男子勾了勾唇:“你從哪邊跑來的?”
……
帝錦盛沒想到的是,他醒來的時候又見到了帝鳳歌。
他渾身抖得像篩糠。
“跑啊!”音七七一鞭子抽過去,帝錦盛悶哼了一聲。
他怎麽都沒想到,他求救的那人竟然是君安得!
“你這貓不是九尾貓妖一族的嗎?怎麽……”帝鳳歌疑惑道。
君安得摸了摸宓妃的小腦袋,然後歎了口氣道:“十尾,違了天命,我也不知道能留它到幾時。”
宓妃很享受的閉起了眼睛,隻要君安得在它身邊它就安心。
“這人我給你扛回來了,你可又欠了我一次!”君安得說道。
帝鳳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以後你有事相求我定全力以赴!”
帝鳳歌說完便朝帝錦盛走過去了,她是故意那麽說的,既然不喜歡人家,不給其虛無缥缈的希望就是最大的尊重了。
君安得的眸色暗了暗,他在心中自嘲地想着:“鳳兒,你當真就一點都不關心我嗎?你就不想問問,爲什麽從戰場回來之後我就消失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