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宮宴後,二人一直處于忙碌狀态,所以誤會還沒來得及解開。
最後一次的考試日期定在了兩日後,而帝鳳歌不知道,還有一個日子臨近了。
十五日後,是弑神日。
她知道百裏星辰近幾日是在忙着收攏神域的小勢力,她體諒他辛苦,便親自去做了些小點心給他帶了過去。
“笃笃笃。”
“星辰?”帝鳳歌見裏面沒人應答便推門走了進去。
“又不在啊。”她歎了口氣将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卻恰巧瞥見了沒合攏的抽屜。
她鬼使神差地便将那抽屜拉了出來,裏面隻有一幅畫,但蒙了塵,應該是許久沒有打開過了。
她解了上面纏繞的繩子,将那幅畫一點點拉開,她的神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
這畫上畫的,是神無心。
帝鳳歌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己反倒是像做賊一般,她又将畫原封不動地放了回去,然後整個人好像變得空了。
她在他的書桌前呆愣一會兒,然後自己生起自己的氣來:“我又沒做錯事!幹嘛這麽小心翼翼的?”
她眼睛轉了轉,決定在他書房裏找些“蛛絲馬迹”。
結果這一翻之下,還真的找到了些東西。
帝鳳歌打開那個小盒子瞧了瞧,臉色瞬間就變了,這是避孕用的,男子可服用,同女子用的不同,這個要用在房事之前。
這藥裏面加了許多别的香,處理的很小心,所以她一直都沒察覺出來,還以爲是他最近在衣服上熏香了。
帝鳳歌隻覺心頭一陣發堵,她現在竟然已經有些相信夙煙對她說的話了。
雖說前世事前世了,但若是帶了前世的記憶,這事兒要怎麽了?難道星辰同神無心真的在前世發生過什麽?他們……是不是戀人關系?
帝鳳歌開始胡思亂想了,這幾天她隻要一閑下來就會想這些東西。
“星辰不是一直想要個孩子嗎?爲什麽會服用這種東西?”帝鳳歌攥着那個木盒子的手緊了緊,她突然想起了初遇時星辰就告訴過她,他對她上心是因爲睡覺的時候經常有一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入夢。
雖然那個時候他告訴她,他并未将她看作替代,但若是此刻的他恢複了記憶了呢?若是他想起來自己其實愛的是那個女子呢?
帝鳳歌的腦子有些亂,她也有些喪氣。
人在這種時候往往會被潛意識操縱 ,她也不知當時是怎麽想的,将那些避孕的藥物全都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然後用同樣的手法做了幾粒助眠的放進了盒子。
做完這些之後,她就轉身出去了,但是沒走幾步又折了回來,連同桌子上的點心也拿走了,甚至用一些小手段抹除了自己來過的痕迹。
她正在理自己和百裏星辰之間的事呢,打算實在不行就晚上好好問一問他,不管知道了之後會發生什麽,總比一直這麽跟傻子似的強。就在這個時候,音七七垂頭喪氣地走了進來。
“怎麽了?”帝鳳歌開口問道。
“你知道兩日後的考試了吧?”音七七看着她,一臉的生無可戀。
帝鳳歌點頭:“最後一考嘛,聽說挺簡單的,還提前公布了要考的内容,讓考生做準備。”
音七七仰天長歎一聲,然後盯着她說道:“是文試啊!說内容是就當下的神魔關系寫個戰術方案!”
帝鳳歌點頭:“這不是挺好的嘛。”
“好個屁啊!本姑娘就沒摸過幾本書!還不如讓我上去打一架!”
帝鳳歌噗嗤一聲笑了,她知道音七七從小流浪,所以文試對她來說确實有難度。
帝鳳歌瞧了瞧桌子,音七七見她這樣立馬端茶倒水地擺了一張笑臉迎了上去:“大美人兒,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你要是幫我過了這關,奴家做什麽都成!”
帝鳳歌憋笑憋得肩膀發抖,她清了清喉嚨說道:“我确實有件事讓你幫忙。”
“說!隻要管飯,我力氣多得是!”她說着還彎了彎胳膊,表示自己是個“糙漢子”。
帝鳳歌開口道:“替我去趟祥雲齋,這是兩個月的花樣。”
音七七收了嬉皮笑臉的樣子,她一本正經地說道:“鳳兒,你這麽躲着也不是辦法啊?”
帝鳳歌垂了眸子說道:“我現在一堆事兒忙不過來,沒空想其他的,先這麽躲着吧,等我把眼下的事處理好再說。”
音七七歎了口氣:“說不準魚夢回想通了呢,她本就不是個心胸狹隘的女子。”
帝鳳歌沒說話,還是将那畫着花樣的圖志推給了音七七。然後讓音七七明日下午去找她,說到那時再幫她解決考試的問題。
……
約莫子時百裏星辰才回來。
他同應龍一起聯絡了許多一直忠于神王的人,但并未表示自己就是東皇太一的轉世,去見那些人的時候他換了一個容貌,也隐藏了自己的氣息。
其實他要争權奪勢不必用這麽複雜的辦法,隻要安心晉升到主神,就可以重返九重天回到自己的真身裏。但那過程也許會很漫長,他等得,帝鳳歌等不得。
神域的魔族現在分了兩股勢力,邪神殿那些魔一直蠢蠢欲動,若是哪天再開戰,恐怕又要連累神天大陸那邊。作爲一個好女婿,怎麽也不可能看自己的丈母娘挨打啊,所以這些事隻能放在他晉升之前解決了。
無非就是麻煩些,但爲了帝鳳歌他就不覺得什麽了。
百裏星辰本來是覺得此時已晚,帝鳳歌肯定歇了,他原本是想睡書房的,但是卻看到她那裏還掌着燈。
他又提了步子往卧房走去,帝鳳歌正坐在桌前奮筆疾書呢,裏面一篇篇的都是這次考試有可能會考的東西。雖然考試的主題告訴他們了,但萬一那幫老家夥臨時變卦呢?所以她又準備了其他内容,讓音七七把這些背一下,臨陳磨槍,不快也光嘛。
“吱吖——”
門被推開,帝鳳歌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所以也沒擡頭,繼續刷刷刷地寫着。
百裏星辰走了過去,從櫃子裏拿了件披風給她披上,然後開口道:“娘子何時學了隸書?”
帝鳳歌的筆頓了頓:“前幾日。”
“很有天分。”百裏星辰說道,然後握着她的手,将她沒寫好的那幾個字在空白處寫了下。
帝鳳歌深吸了一口氣,将筆往旁邊一放,然後開口道:“星辰,你前世和神無心是什麽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