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帝鳳歌站到魇面前的時候，她覺得心中的情緒莫名又複雜。
死神挑了挑眉往後退了退：“這是他們兩個的事了，我們不能插手。”
百裏星辰看着帝鳳歌的神色，然後緊了緊她的手。
帝鳳歌轉頭對他笑了笑：“星辰，你在這裏站着，無論我輸赢都不要插手好嗎？”
百裏星辰點頭，松手，然後往後退去。
死神此時變成了個話痨了，他本就對百裏星辰搶走了帝鳳歌這件事心生嫉妒，不能破壞，但是他可以說些話膈應他啊！
“你小子不知道吧，魇是曾經對魅影最好的人！”
百裏星辰不吭聲，眼睛隻盯着面前的二人。
“你倒是變模樣了。”帝鳳歌手中現了匕首說道。
“鳳兒，你的本事都是我教的，你赢不了我。”魇開口道。
帝鳳歌蹙了蹙眉，面前這個人的眸中沒有殺氣，當年不是他夥同毒蠍和何凝香殺了自己嗎？爲什麽他此刻沒有殺氣！
“嗚嗚嗚嗚……”何凝香動了動，她期待地看着魇，希望他能救她。
“我倒是忘了，我毀了你的心上人。”帝鳳歌勾唇，眸中帶着報複的快感。
魇舉起了槍，死神一怔，剛要沖上前去，百裏星辰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就在同一時間，槍響了，死神向前看，子彈從帝鳳歌的耳邊劃過射入了何凝香的眉心！
帝鳳歌的眉頭皺得更緊，她看着魇不說話了。
“她不是我的心上人。”魇說道。
帝鳳歌咬了咬牙，他這算什麽，對自己解釋？
“當年……”
“我不想聽！”帝鳳歌說道：“魇，我們打一場吧，老規矩。”
魇突然就笑了：“好。”
帝鳳歌握着匕首先攻了上去，她沒有用神息，雖然她越接近這個地方修爲降得越多，但此刻還是比普通人強的，但她選擇了凡人的戰鬥方式！
她刀刀狠厲，但任誰都看得出來，魇在手下留情！
百裏星辰攥了攥拳頭，該死的，他明知道要相信她，但還是想知道她與那個人之間發生過什麽！
“幾年不見，你變成軟骨頭了嗎？”帝鳳歌怒道。
“鳳兒，我對你說過，用匕首的時候不能有多餘的情緒。”魇說道。
帝鳳歌的眸色閃了下，手上的動作更快。
她刀刀刺入魇的要害，她在逼他使盡全力！
“砰！”
帝鳳歌被魇踹飛了出去！
“鳳兒，你分心了。”魇轉了轉手腕說道：“你的招式都是我教的，你覺得你能憑借我的東西來赢我嗎？”
帝鳳歌支撐着站了起來，她此刻的修爲已經退化到了靈宗，對于她之前的修爲來說幾近于無。
“爲什麽？”帝鳳歌垂着頭，手中的匕首緊了又緊。
“你殺我，是組織的安排，那阿城呢？”帝鳳歌的聲音失望又疲憊。
“我曾經當你是最信任的人！”帝鳳歌說道：“你殺了我，我可以不在乎。就當是我還了你這麽多年的教導之情，可是阿城的命……我決不能放過你！”
魇的眸色閃了閃，他似乎想說些什麽，但是最終卻沒說。
“瞧瞧啊，兩人之間的故事不少啊！”
“小子，用不用我跟你說說？”
“你要是叫我一聲哥，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死神還在一邊充當着話痨，他不說事情，隻是添油加醋地刺激着百裏星辰。
“不需要，鳳兒會自己告訴我的。”百裏星辰轉眸掃了他一眼。
這一眼就讓死神閉嘴了，因爲他剛剛那眼神太冷了……
“如果是死在你的手上，也不錯。”魇自言自語道。
但是他聲音太小了，帝鳳歌此時的修爲又低，根本沒聽清。倒是百裏星辰，将這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魇這次先動了，帝鳳歌也斂了自己的情緒。
她将每個招式做到極緻，魇的眸中露出欣慰的目光。
“砰！”
帝鳳歌還是不敵他，她摔在地上，魇的匕首紮了下來，若不是她剛剛就地一滾動作快，恐怕她就會失去一隻眼睛了！
“砰！”
一招錯，步步錯，她開始處于被動挨打的階段。
魇又是一腳踹了過去，帝鳳歌咳嗽起來，她翻了個身，一擡頭看到了正在看她的百裏星辰。
兩人的目光交接，千言萬語都不敵那一個眼神的溫柔。
魇的手肘下來，她感受到了風，她手心一拍地，腳踢了起來，直擊魇的胸口！
“咳咳！”魇的唇角溢出血：“還不錯。”
帝鳳歌冷哼一聲，眸色銳利地朝他再度攻去，摒除雜念，刀刀不留活路！
魇在她沒察覺的時候輕輕勾了勾唇角，然後留個了破綻……
“噗呲！”
帝鳳歌看着自己的手，時間靜下來了似的。
直到鮮血流出，染紅了她的手，她才回過神來。
“鳳兒，你别去找冷大人。”魇看着她說道。
帝鳳歌擡眸，她的眼眶突然就紅了：“爲什麽？”
魇笑了笑，并沒有回答她，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漸漸失去了聲息。
帝鳳歌有些發怔，最後的那一刀，她應該是刺不到心髒的。
百裏星辰走了過來，私下一塊兒布幫她擦了擦手上的血，然後默默地将手撫在了她的後背上給她輸送神息療傷。
死神沒有看到預想中的争吵，有些不滿，他切了一聲道：“我出去看裝備！”
帝鳳歌半天才緩過神來，她看着已經死去的魇有些難以置信。
她又眨了眨眼望向百裏星辰道：“他大我八歲，我進入毒蠍組織之後就由他來教我和阿城。算是我的師父、父親、朋友……信任的人。”
帝鳳歌的眸色暗了下去：“當年……”
百裏星辰沒等她說完就将她抱在了懷裏，然後拍了拍她的後背，像是哄孩子一樣：“沒事了，沒事了。以前的一切都過去了。”
帝鳳歌歎了口氣，環住了他的腰：“星辰，你在真好。”
“你要處理他的屍體嗎？”百裏星辰問道。
“幫我燒了吧，殺手是沒有墳冢的。”帝鳳歌的聲音不見波瀾。
百裏星辰揮了一把火下去，屍體在幾息之内化作了灰燼。
塵歸塵，土歸土，這下便真的是前塵往事了。
帝鳳歌在最後回頭看了一眼，魇的眼睛，似是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