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許安放下畫卷,擡起頭看着帝鳳歌:“來了,坐。”
“許伯伯,我明日出發。”帝鳳歌坐在椅子上,開門見山道。
許安的手頓了頓,然後将畫扣着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此行定會兇險,自己小心。”
帝鳳歌應了聲,問道:“許伯伯,到了封魔之地,我能見到我母親嗎?許多事你都沒有告訴我,現在可以說了嗎?”
許安平靜地望着她,許久才開口道:“我給你的鑰匙一定要拿好,過封魔之門的時候先滴三滴血在上面。”
許安答非所問道。
帝鳳歌沒有說話,隻是看着他,固執地希望他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許安摸了摸桌子上的畫,又說道:“能不能見到你母親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這鑰匙可以救她。”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也隻有你能救她。”
“許伯伯,我要知道真相!”帝鳳歌起了身,雙生撐着桌子,神色堅定。
許安擡起眸子,看着她那張讓他有熟悉感的臉,神色柔和了些:“鳳兒,你母親被困在封魔之地,她就是封魔之門。”
帝鳳歌從許安那裏出來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她在想許安今日與她說的一切,若是真的,她又要怎麽選擇。
封魔之門,封印魔族的門,若是救出母親,天下必亂!
帝鳳歌擡頭望了望天,昨日的雨掃去了萬物的塵,天空是那種幹淨的湛藍色,白雲如絲。但好像昨日的陰雲并未遠去,反倒是都壓在了她的頭頂。
“小鳳歌,你怎麽這麽早就起了啊?來來來,陪爲師聊聊天!”
帝鳳歌在轉過頭之前将臉上的表情收斂幹淨,她瞧着守樓老者答道:“老頭兒,誰說你是我師父了?”
“你這小娃娃,你不是說巋然樓的獎勵太少嗎?拜師這個獎勵是我送你的!”
“不要。”
守樓老者氣的皺紋都多了幾條,但還是拿她沒辦法。
“好啦好啦,走走走,去我的巋然樓,爲師有東西給你!”
“你别拉我,什麽東西?”
帝鳳歌的話音還沒落,守樓老者抓着她的手腕一晃 ,兩人就站在了巋然樓後面的小院裏。
“你這是縮地成寸?”帝鳳歌上次就見過他這個本事了,她怎麽覺得這老頭兒比星辰的縮地成寸還快啊!
“别那我的本事跟那些毛小子比!”守樓老者眨巴着精明的眼睛,竟然看出了她的心思。
“想不想學啊?爲師教你啊!”守樓老者說道,臉上一副你快求我的表情。
帝鳳歌翻了個白眼:“星辰也會。”
“那小子的本事還不到家呢!能跟師父比嗎?”
帝鳳歌轉移了話題:“你不是說要給我東西嗎?”
守樓老者拿手指頭點了點她:“這個倒是記得清楚!”
“當然,我巋然樓的獎勵你都沒給我!”
“那本書不是嗎?”
老者說的有些心虛,帝鳳歌也不與他理論,伸出手放在他面前。
老者掏出一塊兒有些污漬的發黃的玉牌,那玉牌還是半塊兒,栓繩的孔都有個小豁口了。
帝鳳歌:“……”
“哎,你别走啊!”老者攔在了她面前。
帝鳳歌一臉嫌棄地瞧着那玉牌,怎麽看怎麽像是從哪個垃圾堆裏扒拉出來的……
“你别看它破舊了,但是這效用還是有的嘛!”老者拽着她的手,将玉牌塞了過去。
“這是幹嘛的?”帝鳳歌問道,她看着老者神秘兮兮的樣子,心道,莫不是個什麽不可貌相的寶貝?
老者左右看了看,然後右手擋在嘴邊,稍稍湊近她說道:“具體的,爲師也不知道……”
“老頭兒,你在逗我。”帝鳳歌面無表情,又将玉牌塞了回去。
“哎哎!”老者急道:“這東西有大用,你帶去封魔之地!”
帝鳳歌的表情嚴肅起來,她可從沒跟外人說過自己要去封魔之地!
老者捂住了嘴,一副說漏了的樣子。帝鳳歌揚起下巴,等着他招認。
老者放下手,有些心虛地說道:“你和許安那小子說話那麽大聲,我能聽不到嗎?我剛好在那邊散步啊!”
“你偷聽我們說話!”
“我這是……不小心聽到了!”老者倚老賣老地說道。
帝鳳歌眯着眸子,她想的不是偷聽這回事,而是,這老頭兒偷聽,許伯伯竟然都沒有發現!那說明這老頭的修爲在許伯伯之上!
老者以爲她是不信任自己,趕緊說道:“乖徒兒,師父怎麽會害你呢?我就是因爲聽到了,所以才把這寶貝送給你啊!”
帝鳳歌沒聽清的是,那老者後面還說了,這東西可是跟了我大半輩子了,上次保命就靠另外的半塊兒……
帝鳳歌眨了眨眼睛,垂眸思考了一會兒,問道:“你到底是誰?”
“守巋然樓的老頭咯!”
“名字呢?”
“年歲大了,忘了!你叫我老頭兒不是挺好的……不對,叫師父!”
帝鳳歌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好,東西我收了。”
“乖徒兒!”老者哈哈笑道:“再叫聲師父!”
帝鳳歌勾了勾唇,她手一揮,院子裏多了個大缸。
老者剛要開口問要幹嘛,她手又是一揮,缸中填滿了神息充沛的不老泉!
老者探着鼻子嗅了嗅,眼睛立馬放了光,他一下子撲了過去,咕噜咕噜喝了幾口。
帝鳳歌發現,他喝了不老泉之後,臉上的皺紋淺了一些。
“就知道你這隻小狐狸上次在诓我!”老者雖然在對帝鳳歌說話,但是眼睛卻沒離開不老泉。
“這東西,對你治标不治本吧?”帝鳳歌問道。
老者眸中的興奮褪去一些,轉過頭來有些無奈地笑道:“治不了本咯!”
帝鳳歌這才明白,這不老泉看來能爲他續命!
帝鳳歌想了想,她不知道爲什麽,對這位身份神秘的守樓老者有些恻隐之心。
她手掌一翻,取出一個墨色的玉瓶,想了想遞了過去:“這個,在關鍵時刻吃,也許會有效。”
“這玉瓶……”老者眸色微變:“你與藥神殿有聯系?”
帝鳳歌面色無波地搖了搖頭:“一位老師送的。”
老者眸色古怪,将那玉瓶接了過來,打開一瞧,神色突然激動起來。
帝鳳歌笑了笑:“我先走了。”
“走吧。”
老者将玉瓶和不老泉收好,他知道那丹藥的珍貴,但卻和帝鳳歌一樣不說,畢竟,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們都知道,這種丹藥世間不過幾顆,但若被旁人知曉,人家絕不會這樣認爲。老者微微歎息,在帝鳳歌沒踏出院門的時候突然開口道:“許安,你可不要太相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