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鳳歌走過來将一顆返魂丹塞入了他的嘴巴,卿九始終閉着氣,他竭力忍耐着翻湧的氣血,平複着自己丹田的氣息。
若是帝鳳歌此刻再替他把一次脈,一定會發現他丹田的異常。
“鳳兒,這些藥都分好了。”徐若然說道:“你說……卿九不會有事吧?”
徐若然話音一落,隻聽床那邊傳來一聲哼唧,帝鳳歌與徐若然對視了一眼,忙轉身去看。
正好看到卿九詐屍了!不,是坐起來了!
卿九揉了揉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她倆:“老大,阿然,你們怎麽到我這兒來了?什麽時辰了?”
屋裏響起兩個人同時深吸氣的聲音,然後又同時沖到了卿九的身邊。
帝鳳歌一把抓住卿九的手腕,脈象平穩,丹田裏的氣息微亂,其他一切正常!
帝鳳歌還要再探,卿九縮回了手腕:“老大,怎麽了?”
卿九臉上的表情有些驚吓:“難道是我身上有什麽隐疾,你們給瞧出來了?”
徐若然抿了抿唇說道:“卿九,我跟你說,你做好心理準備!”
卿九咽了咽口水:“真……我真有病啊!”
“你剛剛死了!”徐若然慢悠悠地說道。
“轟!”
隻聽一聲爆炸,本就沉浸在詭異氣氛中的三人同時打了個哆嗦。
帝鳳歌蹙了蹙眉,幸好用的不是紫血,她在這邊耽誤的太久,忘了爐子裏煉着的丹藥,以至于炸爐了!
“我……死了?”卿九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傻了還是我做夢呢?”
帝鳳歌拉了拉徐若然,自己上前一步說道:“阿然說的不準确,确切地說是你之前像是死亡的樣子,沒有呼吸,沒有脈搏,但是神息未散,血液也在正常流動。”
“卿九,發生什麽事了嗎?你是不是受到什麽人的攻擊了?”徐若然關切地問道。
卿九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笑着說道:“我還以爲怎麽了呢……”
他見兩人不解,便解釋道:“我從小就患有離魂症,睡着睡着就這樣,不過總是自然好,倒是沒什麽事。”
“離魂症?”徐若然驚訝道,她轉頭看向帝鳳歌:“鳳兒,這個病有的治嗎?”
帝鳳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還需要再查一查古籍。”
就在這時,隻聽門外一陣匆匆而入的腳步聲,亦寒推門而入。
他本來要喊帝鳳歌和徐若然的,但是映入他眼簾的是卿九坐起來的模樣。
冰窟窿的臉上浮現了驚訝的神色:“卿九,你活過來了!”
“怎麽說話的!說的好像我之前死了一樣!”卿九笑道。
“亦寒,卿九說他這是離魂症,小時候便有。”徐若然及時解釋道。
亦寒皺了皺眉,不太理解的樣子,畢竟屋裏隻有帝鳳歌一個懂醫理的,所以他将目光投向了帝鳳歌。
帝鳳歌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學藝不精,卿九這個毛病我也聞所未聞。”
“行啦,你們不要擔心了,我生龍活虎的!”
卿九說着還跳下了床鋪,在地上蹦跶了幾下:“瞧,我沒事吧!”
三人又與卿九聊了聊,帝鳳歌走的時候還說要回去再翻翻典籍,想辦法将卿九這毛病給治好……
卿九笑着送走了幾人,關上門的那一刻他臉上的笑容盡失,因爲忍耐疼痛,牙齒都打起了顫!
卿九眸中的無辜褪去,他點了幾下身上的大穴道,支撐着又躺回了床上。
“難道是神域來的人嗎?神天大陸上什麽時候有這樣的高手了?”卿九喃喃道。
那個黑衣人震傷了他的神魂,幸虧他剛剛阻攔的及時,若是帝鳳歌往他的識海一探,那必然會暴露的!
卿九眸子中的笑有些苦澀,這幾個人真的将他當朋友了嗎?但是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上官府,攻擊卿九的那個黑衣人現身在後院的某個書房中。
“主子,那個人跑了,他逃進了封神學院。”黑衣人跪地說道:“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案幾前站着一人,那人一身白衣,臉上帶着半張金色的面具。
“你不必自責,你殺不了他。”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他想了想開口說道:“看來鳳兒有危險了,這次他們去鲛人族我們得一起去。”
“是,主子,可是……”
“大師兄,你在裏面嗎?”
主仆二人還要再說話,便聽到門外傳來上官憐兒的聲音。
黑衣人起身隐去了暗處,金面具男子手一揮,收了結界。
……
帝鳳歌回到院子之後便把玩着許安給她的鑰匙,這鑰匙不像是普通材質,而且巴掌大,是開什麽鎖的?
帝鳳歌百思不得其解,隻好先将鑰匙收進了冰火镯。
“主人,按照你說的那個症狀我找到了一本書,不過不是醫藥方面的書。”識海裏傳來了小澤的聲音。
帝鳳歌眼前一亮:“先給我吧。”
意念一動,那書卷便出現在了掌中,帝鳳歌輕輕颦了颦眉:“異物傳說?”
她手指微動,打開了那薄薄的冊子,上面介紹的都是些獨立存于世間的物種。
書卷翻動到最後一頁,那上面赫然寫着幾行字:“薄情,寡義,寥寥不過數十衆,離魂時呼吸與脈搏停滞,但有其他生命體征存在,可自行回魂。”
帝鳳歌又前後翻了翻,都對不上這章的内容,最後她扒着書的縫隙看去,竟然是被撕掉了一頁。
窗外傳來帝千城與小鳳凰玩鬧的聲音,帝千城現在化形的時間長了很多,他與小鳳凰倒是能玩到一塊兒去。
帝鳳歌望着窗外出神,她輕輕地念着這個名字,卿九,卿九……
離衆人去鲛人族的時間越來越近了,總也超不過三天,但三天的事情還真的不少。
這次的隊伍确實聲勢浩大,因爲,鲛人族的三公主大婚,邀請了各路人馬去參宴。
百裏星辰本來準備帶影一一起去的,但是影二卻自告奮勇地要跟着。
“影二,夠義氣!”影一拍了拍他:“淺秋要帶着兩個孩子來了,我正好在這裏接她們!”
影一有些興奮,很少看到這個鐵血的男兒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
影二嘿嘿地笑着:“影一,看不出來啊,你什麽時候下的手?都有孩子了!還兩個,你小子行啊!”
“别胡說!淺秋是個姑娘家,你再诋毀我揍你!”
“是不是兄弟!”
“是兄弟!但是你不能說淺秋!”影一紅了臉:“孩子是帝姑娘當年在神天大陸收養的!”
影二見影一當真了,也不打趣了:“你看看你,不是與你開玩笑嘛。帝姑娘收養……那兩個小家夥晉升了?”
影一捶了影二一拳說道:“開玩笑可以,但是不能開淺秋的!”
影二聳了聳肩,不與他計較,影一接着說道:“沒晉升,你當誰都有帝姑娘那樣的速度呢?但是主子吩咐接他們一起過來,形勢越來越緊張了,幻天大陸遲早會被波及。”
“……”
兩人又碎碎叨叨地說了一些話,便各自散去了。
其實,影一不知道的是,影二并非爲了他而去鲛人族,而是因爲,他心裏有抹紅色的倩影,但是找不到了,他很想滿世界地走一走,給她找回來……
影一仰頭看了看天,就算是……在他眼前幸福也比見不到強……
就在衆人出發的前一天晚上,因爲帝千城的冷漠而學乖了的白芨躲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出了封神學院。
城外三十裏,某處靜谧的山林。
“王要随着那個女人去鲛人族了。”白芨此時已經化爲了狼形,她看着另一匹狼說道。
“你回去告訴我父親吧,這邊沒什麽事,不用經常報告我們的行蹤吧?”白芨有些不耐煩:“每次都跑這麽遠,王若是知道應該也沒什麽,下一次你直接去封神學院找我吧。”
那匹狼的眸子閃了閃:“大長老吩咐了,這件事必須秘密進行,王向來不喜被束縛,若是知道了……肯定會對您厭惡的!”
白芨怔了怔:“那我以後還是不與你們聯系了!王若是讨厭我了怎麽辦?”
“不可!大長老特意交代您随時報告王的行蹤,這……也是夫人的意思。”
白芨沒看出那狼眼神裏的躲閃,它剛剛分明是撒了謊!
白芨想了想說道:“反正我也會随王去鲛人族,我偷聽到過他們的談話,王他們……還會去封魔之地,所以一時半會兒是回不來了。你告訴夫人不要擔心了。”
對面的狼垂下頭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再擡起頭來的時候說道:“白芨夫人放心,我一定會如實禀報大長老和夫人的。”
白芨點了點頭往封神學院的方向跑去。
待白芨走後,那狼才喃喃道:“看來大長老的計劃可以提前了。”
任誰也沒想到,白芨的一次偶然偷聽,竟然給以後的日子帶來了怎樣的一場麻煩。
天總要亮,人總要踏上新的旅程,但隻要向前走就會遇到艱險。
帝鳳歌推着百裏星辰上船之後,視線便落在了一個白衣男子身上,那男子臉上帶着一張金色的半邊面具,他與上官家似乎很是親近。
“他們是缥缈宮的人。”百裏星辰解釋道。帝鳳歌點了點頭,推着百裏星辰往他們所在的房間走去,許是那白衣男子太過矚目,他們都忽略了他身後的隊伍裏有一個女子正用怨毒的神色盯着帝鳳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