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另一個人,到時候,雲悠悠又會像之前一樣,來接近自己,來獲取自己的信任。他忽然覺得雲悠悠好辛苦,連帶着神情裏不由的都多了幾分猶豫。心中那樣濃烈的感覺在升騰着,不想要看她如此辛苦, 不想要看她一個人這樣承受所有,想要跟她一起分擔,想要繼續幫助她找人,但
是自己的記憶真的被篡改嗎?就在他内心糾結的時候,宗玮棋感覺到了那股紅色的光芒帶着一種舒緩的感覺遊走過他的身體,裏裏外外的都讓他覺得非常的舒服。不知道爲何他的心中總像是壓着一塊石頭一樣,讓他覺得不舒服,但是
這光芒所到之處,一下子就驅散了他心中所有的負擔,讓他整個人有中身輕如燕的感覺,同時,心中有什麽東西影影綽綽的似乎是想要冒出來一樣。
但是紅光很快的退去了,那感覺卻沒有從心中冒出來,宗玮棋心中不知道爲何,總覺得有些遺憾的感覺。正在這個時候,雲悠悠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怎麽樣了?”
宗玮棋立刻睜開眼睛看着雲悠悠,臉上滿是笑意:“很舒服。”雲悠悠不由的滿頭黑線,她想問的是記憶的問題不是他舒不舒服啊!宗玮棋一看到雲悠悠眼中閃過的失望,立刻就知道自己回答錯了,連忙正色看向雲悠悠:“覺得心裏面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了,但是就是
沒有冒出來。”雲悠悠聽到他這麽說心中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百裏永夜的記憶改變了,但是身體記得自己應該是因爲百裏永夜會變身的緣故,那麽宗玮棋是爲什麽會記得自己的呢?而且明明對自己一無所知,卻選擇無條
件的信任,并稱呼自己爲小姐,這稱呼從開都沒有變過,想到這裏她費解的看着宗玮棋。
宗玮棋被她看的有些尴尬,頓時咳嗽了一聲:“小姐,怎麽了?”
“我是在想,你爲什麽還記得我。”雲悠悠随口應着,心中卻不斷的思索着。
宗玮棋聽到她的話不由的就笑了:“我也不知道,但是看到小姐你的時候,就覺得一陣恍惚,然後似乎就覺得您完全值得信賴了。”雲悠悠聽到這裏不由的皺了皺眉頭,看着宗玮棋笑的心無城府的,忽然心中一動,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百裏永夜雖然心中糾結着,但是也一直在觀察着雲悠悠,陡然見她露出這樣的神情,立刻開口:“
想到了?”
雲悠悠點了點頭,看向了百裏永夜和宗玮棋:“肯定是因爲烏夜令!”
“烏夜令?”
“那是什麽東西?”百裏永夜和宗玮棋都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到底是什麽,他們卻是實在想不起。雲悠悠笑着看向他們:“在烏夜城的時候,玮棋你曾經爲了救我,以烏夜令爲媒介,我們是結了主仆契約的,隻要我還活
着,你就要忠誠與我,如今你記憶雖然改變了,但是契約是以你的精血爲媒來締結的,所以你才會如此信任我,并且不管記憶如何改變,都會認定我是你的主人!”雲悠悠想到當初的事情頓時茅塞頓開,因爲她從來都覺得人是平等的,而宗玮棋當時也是爲了救自己才會變成這樣的,所以契約的事情她壓根就沒有當回事,早就忘幹淨了,想不到在這個時候竟然派上了
用場。宗玮棋一知半解的,但是他如今有些盲從的相信着雲悠悠,雲悠悠說什麽他就相信什麽的。而且雲悠悠眼中露出了一絲欣喜的神色看着宗玮棋:“你應該是記憶不管如何改變,都會選擇對我無條件的相信,
那麽道場就算改變了你的記憶,隻要我開口,你依舊會選擇信賴!”
這簡直太好了,她正在愁一個人分身乏術,又有些放不開手腳,若是有玮棋這麽個幫手,簡直省了不少事情了。
百裏永夜見雲悠悠因爲宗玮棋而高興,心中頓時隐隐升起一絲不喜,他看着雲悠悠想都不想的就開了口:“我也不會忘記你的。”
雲悠悠一愣,扭頭看着百裏永夜臉色鐵青的看着自己,不由的莞爾:“那麽這樣吧,今天晚上道場結束之後,我們在秋水堂的後門集合。”
宗玮棋點了點頭,雲悠悠沖他笑了笑, 她對宗玮棋還是很放心的,但是百裏永夜……想到這裏她擡頭看向了百裏永夜:“你們秋水堂的道場設置在哪裏?”
百裏永夜聞言臉色又深沉了一分:“你是怕我道場之後記憶被篡改了,直接離開了,你找我不到?”
雲悠悠看到他的眼眸之中隐有怒火,知道他這是在生氣自己不信任他,想要出言哄一哄 。但是她還沒有開口,百裏永夜轉身就走,宗玮棋一下子有些發愣的看着雲悠悠:“這就走了?”
雲悠悠也是有些無語,以前百裏永夜有事情會跟自己商量,從來沒有這麽直接的甩臉走人的,但是百裏永夜這麽一來,雲悠悠倒是反應過來,百裏永夜以前對自己似乎有點千依百順的樣子啊!
一想到這裏,她看着百裏永夜的背影,忽然開口:“我晚上在秋水堂的後門等你。”
百裏永夜身子一頓,但是沒有說話,依舊大步的離去。宗玮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茫然的看着雲悠悠:“這脾氣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雲悠悠沒有說話,沉默了片刻之後看着宗玮棋:“那就晚上見吧。”
宗玮棋點了點頭,雲悠悠就回到了家裏,回到家裏吃過晚飯之後,便宜爹娘就帶着她去了道場。道場依舊是之前那副樣子,一個道士依舊是坐在最中央的位子,然後大家休息打坐。雲悠悠再次有些打瞌睡,但是她直覺不能睡想要睜開眼睛看看現在什麽情況,可她忽然發現自己的眼睛就好像被抹了強
力膠一樣,根本睜都睜不開!
她心中越發的詫異,但是也深知如今求穩比較安全,想到這裏,她索性讓自己跟上次一樣安心的睡覺,畢竟今日的事情她也是耗費了不少的心神,着實有些困倦。
等到雲悠悠醒來的時候,再次看到了自己的爹娘又換人了,但是這些顯然不是她在意的地方,她應付了新的便宜爹娘兩句,立刻就朝着秋水堂的後門走了過去。
夜色濃重,清冷的上弦月高高的懸挂在天空中,隐約投射下冰冷的溫度,雲悠悠覺得有些冷了,她不由的伸手抱緊了自己的胳膊,然後就等着百裏永夜和宗玮棋前來
但是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淌而過,偶爾有經過的路人看到她,都朝着她投去了詫異和猜忌的目光,她微微的低頭,但是後背依舊挺得筆直,身子中間隐約透漏着一股執拗。正在這個時候,一陣急切的腳步聲響了起來,雲悠悠立刻擡眼看去,就看到了宗玮棋。宗玮棋顯然是一路小跑奔過來的,看到雲悠悠之後,他劇烈的喘息着,伸手扶住了身邊的牆:“小……小姐,不好意思
,我來晚了。”
雲悠悠不由的就揚起了嘴角,她走向了宗玮棋:“沒事的,來了就好。”宗玮棋因爲烏夜令契約的關系,就算是記憶改變了也是記着自己的話的,那麽百裏永夜呢?正想着呢,誰知道宗玮棋忽然擡頭看着她:“剛才出來的時候,碰到親家被我爹拉着聊了兩句,所以耽擱了。”宗玮棋進一步解釋着,雲悠悠剛要搖頭表示沒有關系,就見宗玮棋忽然又看向了她:“小姐,你
說的話我都沒有忘記!”雲悠悠聞言揚起了嘴角:“我知道,因爲我們之間有契約存在,所以……等等,你是說你并沒有變化記憶是不是?”她忽然反應過來,就算是宗玮棋記得自己的冥靈,那麽他來了之後也應該是懵懵懂懂的,縱
然再相信自己也會多問幾句的,但是宗玮棋現在跟白天根本就麽有任何的變化,難道他和自己一樣,記憶都沒有改變?
正在她想的時候,宗玮棋卻已經擡起了頭四下張望着,随即疑惑的看着雲悠悠:“仙長還沒有來嗎?小姐,你說我還記得這些事情,那麽仙長是不是也是記得的。”
宗玮棋說着看向了雲悠悠,之前雲悠悠說什麽記憶會被篡改的時候,他的内心其實是很惶恐的,但是如今他還記得一切,這心裏的石頭終于是落了下來。他不說還好,他一說雲悠悠立刻就想到百裏永夜早前負氣離去的樣子,心中不由的一陣生疼,但是很快的她就揚起了嘴角:“他可能跟你一樣有事情耽擱了,我們多等等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