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一直呆在淮山仙島上,以此推斷自己可不可信。
百裏永夜還是有些慘白的臉上微微的揚起了嘴角,他看着卓洛德衣:“我隻是詢問罷了。”
卓洛德衣看着他不由的搖了搖頭:“你在沒有遇到雲悠悠之前造就了無數的罪業,所以你終日無法安眠,處處懷疑人心,你覺得誰都是有所圖謀的,誰都是可以利用的。”她語音平靜,百裏永夜的臉色卻微微的變了變。确實,在沒有遇到雲悠悠之前他可以算是一個陰暗中的劊子手,是一頭嗜血的狼,人命在他眼中也不過草芥,但是遇到雲悠悠之後,他的行動似乎正在一點
一點的變的像個正常人,他喜歡并且需要這樣的感覺來證明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卓洛德衣看着他:“其實你的心中也是在奇怪吧,爲什麽變身之後擁有了常人無法契機的妖力,會被稱爲詛咒的血脈。”百裏永夜微微皺眉,他在最春風得意的時候,确實這樣想過,但是後來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個人而像隻野獸的時候,他的内心也是惶恐而迷茫的,但是這些事情一輩子都隻會藏在他的心裏,他絕對不會
告訴任何人!想到這裏,他目光淡定的看着卓洛德衣,不承認也不反對。卓洛德衣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她隻是淡淡的開口:“長久的詛咒是會讓人的心性變得多疑,變得誰都無法相信。有些人本性純良,那麽他到了
晚年也最多就是猜忌是制衡,但是若有的人生性不穩,亦正亦邪,那麽他們就會跟言盛華一樣,在欲望之中沉淪着迷失自我,變成一心隻爲自己的私利的瘋子!”他這麽一說,百裏永夜一下子就想到了萬俟雲天,确實,早期的萬俟雲天主事還算公允,但是越往後确實越發的猜忌。,包括自己與他面對面的時候,兩個人隻怕内心深處,都有那麽一分忌憚吧。想到這
裏他的心中猛然一震:“自相殘殺!”
當猜忌濃重到不能自已的時候,那麽剩下的是不是就隻剩下自相殘殺了?這詛咒簡直就好像是懸在半空中的利劍,讓你有一種随時都可能被你的至親之人背叛的感覺。想想傅安易當年爲什麽會相信一個假兒子的惡毒言語呢?若他隻要靜心,怎麽會猜不到那個傅清照是假的?但就是僅憑這一念之詞他就信了,是不是也說明他就算再醇厚,他的心中也是猜忌的,猜忌着自
己的兒子會對自己下手!
而穆念祁因爲生在草原心胸遼闊,同時穆曜黎又年紀尚幼,所以她還不會産生那種猜忌的想法,而南歌的言盛華……相比之下,穆念祁的過早離世反而是最幸福的一個。
想到這裏,他的心中陡然一陣冰寒,擡頭看向卓洛德衣:“這也隻是你的一面之詞吧,将近五百年來,真的做出這樣殺子行爲的也就隻有一個言盛華!”
卓洛德衣笑了:“我看到了你内心的顫抖,你想要用拒絕承認來讓自己心安,但是這隻會讓你更加的不安。”
百裏永夜聞言心中一顫,他沒有說話,卓洛德衣卻繼續開了口:“詛咒是一代一代加重的,那是一個緩慢的滲透過程,他會先麻痹你,然後再殺死你,這才是最可怕的東西,因爲你已經毫不自知。”卓洛德衣這麽一說,百裏永夜幡然醒悟,這詛咒雖然稱之爲詛咒,但是相信最早的七個人并沒有覺得特别有問題,他們最擔心的不過是五百年後自己子孫的事情,但是其實詛咒已經在緩慢的滲透他們的骨
血,改變他們後代的心性。
剛開始的幾代可能并沒有什麽大的改變,但是這就好像毒素一般,不斷的加深,不斷的滲透,猜忌和殺戮就在人的心中緩慢的形成,直到那爆發的那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一想到這個情況,百裏永夜的心中一驚,想想無勾當時跟自己提出來萬俟雲天有可能要雲舒檀帶雲悠悠回去跟禦疏王爺成親的那一刻,他心中其實第一反應就是殺戮,親生父子之前的拔劍相向!雖然後期他的理智占了上風,但是他相信這就好像一顆種子,埋在自己的心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生根發芽,結出罪惡的果實。想到這裏,他竟然渾身一個激靈,看向卓洛德衣:“隻要完成七國的預言,
這詛咒就能解除嗎?”
卓洛德衣看他已經想通了,随即點了點頭:“解除了詛咒,理智自然就會回歸,隻是希望那個時候還來得及。”她這麽一說,百裏永夜的心中頓時緊張了起來。是啊,雲相和萬俟雲天因爲當年舊事已經時刻準備兵刃相向,他們萬一打起來,就算詛咒解除,萬俟雲天到時候恢複了正常,隻怕事情也已經無可挽回。一
旦事情無可挽回,他和雲悠悠的事情必将遇到更多的波折!
想到這裏,他眉眼一沉,看來得趕早傳一些消息回去了。 随即他忽然擡頭看向卓洛德衣:“既然那條龍會使用毒障,那麽烏夜城的毒障跟這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關系?是所有血脈之人都受不了這毒障兇性畢露,還是隻有我對這毒障非常的敏感?”這毒障能左右他的
心性非常的可怕,若是這次繼續前行又遇到這毒障,那就太麻煩了,必須提前想要應對的策略。
“烏夜城的毒障。”卓洛德衣略微沉吟了一下看着百裏永夜:“那确實是那條龍所留下來的毒障,不僅是烏夜城,七國的每一個宗祠之中都有可能會滿溢出這樣的毒障。”
“什麽!”百裏永夜的臉色一下子就鐵青了起來,他看向卓洛德衣:“爲什麽宗祠地下會埋着毒障!”這麽一想,要是有人不小心觸動了,那豈不是跟烏夜城一樣了!
卓洛德衣看着他:“正如壁畫上面所畫的那樣,每個宗祠的底下都埋着一截龍屍!”
“龍屍!”百裏永夜不由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卓洛德衣:“這些龍屍不是說接受朝拜鎮壓就能消亡的嗎?”
“接受朝拜鎮壓是能消亡,但是你知道一條龍形成需要多少年嗎?”卓洛德衣看着百裏永夜:“最起碼也要上千年。上千年的真龍,你以爲砍幾刀,随便鎮個幾百年就能消失嗎?”
她這麽一說百裏永夜就從震驚之中醒過神來,他看着卓洛德衣:“那烏夜城的事情到底怎麽回事?”他這麽一問,卓洛德衣想了想開了口。早些年的時候邦交還沒有現在這麽荒涼,七國之間的聯系也是比較緊密的,而烏夜城當時的城主和南歌當時的皇帝頗爲投緣,兩個人雖然相距甚遠,卻也會時常聯系
。當時烏夜城主的孩子剛滿十歲,變身成功,他非常擔心詛咒的事情,而南歌的皇帝當時也是差不多的情況,兩個人一番商議之後,因爲南歌的宗祠之中封印這原始機括,不太方便開鑿,所以就在烏夜城的
宗祠下面秘密開鑿,直接從側面秘密打通到了地下,找到了當初埋有龍屍的密地。他們當時是想要聯合兩個人的力量将底下埋藏的龍屍徹底的消滅幹淨的,但是剛一打開那密地,龍屍還沒有看到,就碰到了濃重的毒障,兩個人很快的逃了出來,但是那毒障已經蔓延開來,大有不能停止
的勢頭,整個烏夜城很快就被黑漆漆的毒障所淹沒。當時烏夜城的城主深知自己罪孽深重,用神器和自身的所有力量形成了烏夜城的防護之後,就死去了。死之前他隐去了毒障的來源,隻是告訴後人如何加固封印,如何防範毒障進城,接下去,整個烏夜城
的後世就常年處在了昏天暗地之中,直到現在。 百裏永夜聞言微微皺了皺眉頭,卓洛德衣接着說道:“至于那毒障對每個血脈之人都是會有影響的,但是因爲烏夜城中的人常年接觸這些東西,所以适應能力自然會好些,至于其他人,恐怕比你好不了多少
。”
她話音剛落,百裏永夜忽然擡頭看向他:“大人你既然從未出過這淮山仙島,那這後世之中發生的一切,你又是如何知曉的?”
卓洛德衣聞言笑了笑:“你依舊不信任我。”“沒有平白無故的信任不是嗎?”百裏永夜坦然的看着卓洛德衣,不管是不是受到詛咒的影響,他覺得卓洛德衣知道這麽說,又說的這麽清楚,偏偏她又沒出去,其中疑點頗多,自然是需要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