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檀說道最後神情卻有幾分沮喪,無勾心中一動,随即面露關切的看着雲舒檀:“雲大公子可是有事情?”說到這裏,他忽然略微醒神一般看着雲舒檀:“可是盛月國出了什麽事情?”
他這麽一問,雲舒檀臉上頓時扯出一絲苦笑,看着無勾:“确實有些問題。”
“怎麽了?”無勾連忙詢問,雲舒檀歎了口氣,喝了口水看着無勾:“如今陛下有意立禦疏王爺爲太子,禦疏王爺對悠悠怎麽樣你也知道。但是如今悠悠又與你家公子如此,這實在是……”
說到這裏,雲舒檀似乎非常的煩悶,拿起桌上的水杯當做酒水一般,一口就悶了下去。
他這麽一手無勾的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他小心翼翼的看着雲舒檀:“難道雲大公子此來,是要帶雲大小姐回去成親的?”
雲舒檀歎了口氣并沒有直接應聲,隻是看着無勾:“家父年事已高,雖然我們都有心向着悠悠,但是……”無勾聽到這裏,心中不由有些發蒙。人的戒備心是會一點一點消磨的,他們離開盛月國久矣,雖然時不時的會有一些消息傳來,但是延誤是肯定的了。萬俟禦疏開始接管政事他和百裏永夜倒是知道的,但
是時間太久了,他們又一直跟雲悠悠在一起,公子和雲悠悠定情之後,他幾乎完全無視了那婚約,但是萬一……
想到這裏他就有些坐不住了,但是他也知道雲舒檀看似粗狂,實則心思極細,所以強壓下心中的緊張,面露關切的看着雲舒檀:“确實是難辦,但是雲大公子如今在外,向來總是能拖延一些時日的。”
雲舒檀點了點頭:“悠悠那邊我還沒敢告訴她真相,隻怕她心中着急,又惦記家父。當年她能舍身救父,如今,隻怕……”雲舒檀說道這裏不由的一陣搖頭,無勾心中越發的緊張了,雲悠悠跟雲相的感情極深,一旦知道了,雖然艱難,但是她向來大局爲重,隻怕還是會選擇雲相,一想到這裏,他不由的又替百裏永夜着急起來
。
雲舒檀忽然啪嗒一聲擱下來杯子,無勾心中一跳,連忙看向雲舒檀,卻見雲舒檀臉上努力的收斂着之前的懊惱,沖着無勾拱了拱手:“實在不好意思,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先告辭了。”
他說着轉身就走,無勾連忙起身:“雲大公子也不必太着急,如今且先跟着我們走吧。”
雲舒檀點了點頭,眼神繼續無奈:“我現在就是能拖多久是多久了,隻是希望家父那邊撐得住。”說罷不由的又苦笑了一聲,沖着無勾拱了拱手:“叨擾了。”随即大步的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無勾哪裏還有心思睡覺,連忙就去敲了百裏永夜的門,百裏永夜見他去而複返,不由的皺了皺眉頭:“有事情?”
無勾連忙點了點頭将雲舒檀剛才的說的事情複述了一遍,百裏永夜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無勾不由的出聲:“您當初跟陛下是怎麽說的?”
百裏永夜冷笑了一聲:“該說的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他要是再有些别的什麽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氣了。”
他這麽冷聲,無勾隻覺得身上一陣寒意上湧,自從認識雲悠悠之後,公子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動怒過了。
百裏永夜話音一落,随即轉頭看向無勾:“讓人幫襯着相府,如果有什麽異動,暴露身份也無妨。”
無勾點了點頭,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雲舒檀之前那一番話說起來是憂愁,但是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對公子的不信任,公子适當的露出一些實力和手段的話,也算是給雲相吃了一顆定心丸。
想到這裏,他連忙轉身去寫秘信了。百裏永夜看着他離去,眉頭不由的微微皺起,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問題,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哪裏不對。
想到這裏,他捏着茶杯的手忽然一松,那茶杯哐啷一聲就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百裏永夜心中已經,忽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一股兇戾之氣如閃電一般閃過,又突兀的恢複了平靜。他的臉色陡然變的慘白,雖然兇戾的感覺已去,但是額頭上的冷汗卻大顆大顆的滴落了下來,他努力的平穩自己的身心,深邃的眼眸之中卻閃過一道道藍色的光芒。他想到了東峰無緣無故提起的毒障的來
源,不知道是不是知道了這來源,才能徹底的清楚這毒障對自己的影響。隻希望傅清照的信快點回過來吧。
想到這裏,他幾許無力的躺在了床上。過了約莫七八天的光景,船和船夫已經準備就位了。言子息看着百裏永夜:“這秦娥跟我們雖然有些往來,但是那會兒我裝瘋賣傻,秦娥之人我到底是沒有親自接觸過,而且父皇癫狂之後,幾乎也沒有正經
的往來過,隻有一些商販私下接觸。”說着就将蓋了章的關蝶遞給百裏永夜:“你們此去,一路小心。”
百裏永夜點了點頭:“約定之日再見。”
言子息點了點頭,姤神有些不舍的看着雲悠悠:“子君不在了,你也要走了,留下我一個,忒沒意思了!”
雲悠悠見她這般小孩心性不由的安撫性的摸了摸她的頭:“不是還有言子息陪着你嗎。”
“他一天忙的人都不沾床的,一點都不好玩。”姤神不高興的搖了搖頭。雲悠悠眼中不由的就帶了笑意:“我們還會再見的,你稍等些時日。”
她這麽一說,姤神紅寶石一般的眸子閃了閃,随即有些頹喪:“我等了幾百年了。”
她這麽一說,雲悠悠心中不由的一酸,姤神就算隻是一具機括,也是畏懼寂寞的吧,她不由的伸手抱住了姤神,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後背:“很快會見面的。”
姤神知道挽留無用,随即點了點頭:“到時候見。”
雲悠悠點了點頭,一行人就上了船。這船看起來挺大,但是實際上操作的人員并不多,因爲南歌擅長機括,這很多東西都用的是機括操控。
一行人上船之後,一聲号角響起,船緩緩的使出了碼頭,言子息等人沖着雲悠悠他們招手,而船上的雲悠悠同時沖着他們招手,一時間惜别之情不免傷感。
随着船隻緩緩的行駛進了内海,南歌的一切已經看不見的時候,衆人不由的回想起在南歌的一切,心中着實五味陳雜。
雲悠悠站在甲闆上看着藍天白雲下的蔚藍海面,海風迎面出來,帶着大海的氣息,這已經是出航的第二日了,按照計劃,再行兩日就可以到達秦娥了。
正想着,百裏永夜從船艙裏走了出來,他看到甲闆上的雲悠悠迎風而立,不由的就揚起了嘴角,走了過去。
雲悠悠似有所感的轉頭就看不到了百裏永夜,眼中不禁帶了笑意,百裏永夜走了過來:“外面風大。”
“裏面呆久了也挺悶的。”雲悠悠看着百裏永夜,百裏永夜笑了笑:“這一趟辛苦你了。”“沒事,倒是你……”雲悠悠剛要說話,忽然天空中一陣陰雲從盡頭飄了過來,百裏永夜微微的皺了皺眉頭,雲悠悠的心中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皺眉看着那朵陰雲,雖然她并不太懂,卻也知道一般航海的
時候最怕遇到惡劣的天氣。
一想到這裏他連忙看向百裏永夜,百裏永夜點了點頭,兩個人剛要往船艙走,就看到船夫已經在底下招呼她們了。
兩個人走了下去,雲悠悠看着那船夫:“這陰雲有危險嗎?”
那船夫自來經驗老道,看到這個情況就笑了笑:“現在看起來隻是外面風雨大些,并無大礙,兩位放心入内即可。”他這麽一說,雲悠悠和百裏永夜心中都是一松,進入了船艙之後就發現閑來無聊的宗玮棋等人已經打起了牌九,每個人的面前都放了一些碎銀子,不過看起來似乎宗玮棋面前的碎銀子最多,可見他應該就
是赢家了。
看到他們進來,宗玮棋喜形于色的擡起了頭看了他們一眼:“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百裏永夜笑了笑:“外面天氣不好。”說着又看向了無勾,發現無勾貌似是輸的最慘的一個,不由的揚起了嘴角就走了過去。
宗玮棋眼尖,一看到百裏永夜走過去了,連忙伸手看着他:“哎哎哎,觀牌不語真君子哈。”
他這麽一說,雲悠悠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坐在了雲舒檀的身邊,看着宗玮棋:“你也就隻能欺負欺負無勾了。”“嘿,話可不能這麽說,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宗玮棋說着,扔下一幅牌去,無勾的神色頓時一窘,下意識的看向了百裏永夜,宗玮棋連忙伸手指着他們,剛要說一下子就扶住了雲悠悠,而無勾則是抓緊了百裏永夜,可憐宗玮棋在中間,本來就一下子就磕在了打翻的桌子上,頓時疼的呲牙咧嘴:“怎麽回事啊?”